商海演義 第十四章 初露端倪

商海演義? 第十四章

午后陽光很是毒辣,張琳琳站起身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窗戶開著,風吹的窗簾飄飄悠悠的,辦公室里幾條煙槍在吞云吐霧,張琳琳這幾天有些感冒,聞著煙味有點反胃?!拔艺f,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不能少抽兩根,熏死了?!?/p>

老吳把煙頭掐滅,扔進了煙灰缸里。上官錦云喝了口水繼續(xù)說到,“上個月我們的冰箱賣得不錯,一等品,二等品,三等品都賣得挺好,一個月隨著濟南市場的開辟,我們的銷量回更上一層樓的,吳主任,劉主任你們要加班了呀!”

“提高產量不是問題,我們需要機器,需要熟練工人,需要原材料。錦云呀,這些你給我解決了,你要多少冰箱我就給你拿出多少冰箱。”吳主任看著上官錦云說到。

“老秦,關于招人的事,你那邊怎么樣了?”林??粗孛鲉柕?。

“人不是問題,可是糧食戶口問題不好解決呀,有個叫楊黎明的,各方面都不錯,有技術有經驗,踏實肯干,就是犯了點小錯誤,防衛(wèi)過當被處理過,糧食局不給辦糧食關系。另外,我們招那么多技工,編制問題怎么解決呀?”秦明有些頭疼這一系列的人事問題。

“另外,張琳琳你們宣傳科關于我們冰箱宣傳的問題方案搞得怎樣了?”林睿問道。

“廠長,我們現(xiàn)在銷售勢頭這么好,可以說是供不應求啊,考慮那些廣告方案有必要嗎,廠長。”張琳琳問林睿。

“這么說,宣傳方案還沒做出來是吧?再給你們一個星期時間,下周這個時候還沒方案,我將按廠里的相關規(guī)定處理?!?/p>

此時,忽然,吸煙的幾位把煙滅了,剛才還有些笑意的上官錦云只是用筆在筆記本認真地寫著什么,老劉坐直了身子不知看向何處,眼光是迷茫的。秦明的臉仍然是陰的,毫無表情。

此時,林廠長看著李愛軍,李愛軍也正好抬頭看向林睿,于是說道:“廠長,我們辦公室只是寫了一份關于加強我們內部職工管理的問題報告。我們主要的目的是加強每個人的管理?!?br>

林??粗k公室里的人們??粗蠀?,還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劉主任。對旁邊的秦書記說到:“老秦,你有什么也說說?!?/p>

秦明看看周圍,微微一笑,端起茶缸喝了幾口水,對大家說道:“同志們,我們今天的好局面來之不易呀。過年的工資是怎么回事,大家不會忘了吧?在德國,林廠長憑什么打動人家,讓嚴謹?shù)牡聡诉x擇我們這個小廠,當時去的可還有幾家實力很強的企業(yè),批項目找外匯,林廠長帶馬扎上火車,這是你們看不到的,但是平時林廠長是怎樣工作的大家應該能看到吧?廠長心里急呀同志們!”

林睿朝他擺了擺手,“別說了老秦,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可沒那么偉大,我就是想做點事?!?/p>

“同志們,我們言歸正傳。我下面就是隨便講講。首先我們現(xiàn)在聽到的聲音基本是贊揚的多,我覺得這里聽聽就行,千萬別當真。因為我們就生產冰箱這一事情,我們沒多想,我們是一家人。這要求我們的人員有較高的工作水平,這種表揚是不可可當真的。人家只是客氣一下?!?/p>

“第二,我們的一線工人,要加強工人技能培訓,提高冰箱的正品率?,F(xiàn)在我們的冰箱還分三級,這不好,我們就該出一個聲音,出兩個產品標準:合格與不合格。能避免發(fā)生,冰箱面板的磕磕碰碰,或者是哪顆螺絲沒上緊,造成零件的缺失,造成冰箱不工作,成了問題冰箱。生產線化的生產方式要求我們提高生產線上每一個工人的技能水平。一個人出問題就會導致整個產品壞掉。如何提高工人的生產技能,大家下去后都要認真審核,思考?!?br>

上官錦云感受到了來自秦明目光的壓力,“上官科長,今天大不一樣啊?有什么喜事說來聽聽?”會議結束了,秦明問道。

“就是,錦云妹子,你今天的妝容真是漂亮,略施粉黛,柳眉杏眼很是含情,肯定有喜事?”張琳琳打趣到。

“你這件衣服是哪里買的,穿在你身上,感覺顯得很是婀娜,這是咖啡色嗎?這是什么布料呀,感覺很是輕盈?”李愛軍很是認真地問。

上官錦云有些惱怒了,但這么多同事也不好發(fā)作,“行了,別鬧了,就那我打趣了,天大的喜事就是不告訴你們,拜拜?!闭f著拿起自己的筆記本就走了出去。

外面微風吹拂,海棠樹的葉子是墨綠色的,仔細看去有小果子黃豆大小,也是綠綠的。夕陽就要完全隱沒了,上官錦云感覺溫馨一片,突然,一道道燦爛無比的霞光從天際噴薄而出,天邊縷縷流云剎那間,被染開了絢麗的晚霞,在天邊鋪開了一幅五彩繽紛的錦緞:深紅,金紅,艷紅,水紅,淡紅……仿佛是打翻的顏料罐,在天空做的畫布盡情瀟灑,讓人不經在心中暗自贊嘆。此時的夕陽紅的幾乎滴血,如同一朵怒放的紅牡丹,盡情噴放吐艷。

“好美呀!”不知何時秦明站在了旁邊。

李愛軍與張琳琳互相看一下,馬上跟了上來,正準備上前嘮叨幾句,

“秦書記,您電話,市里一個領導,姓劉。電話我已經記下來寫在電話記錄本那里?!?/p>

“劉書記,您有什么指示?”秦明打通電話后馬上問道。

“你小子,也與我拽上名詞了?你們的冰箱怎么樣了?你情況知道嗎?算了,我直說了,你們的冰箱現(xiàn)在毛病有些多你知道嗎?從你這里出去的有幾個朋友都已給我說,你們的冰箱小毛病有一些。雖然不是大問題,但也不應該呀?我們怎么會有殘次品流向市場?雖然,你不抓生產,但也要注意一下這個問題。”

“您批評得對,我一定按您的要求來工作。我也好久沒去見您了,您什么時候方便,我去向您匯報一下?”秦明答應著。“您工作太忙?也要注意身體,注意休息呀?!?/p>

自己這個老連長,進步真快,剛當時副書記半年不到,現(xiàn)在已經是正的了,可以說是火箭速度了。

“秦書記,還沒走呢?也不怕嫂子在家等急了,回去晚了不給你開門?”李愛軍走了進來,對秦明說到。“哎呦,對了,今天人家上官科長是不是很漂亮呀,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

“你就亂說吧,怎么你還吃醋了?不應該呀?快走吧,還說我,小心回家晚了,你老公不擔心?”

“我吃什么醋呀,領導可不能亂扣帽子?你別說,領導的眼光就是不錯!”說著跑了出去。

“你怎么了,滿臉緋紅的?”在樓道口正好碰到了張琳琳。

李愛軍連忙停了下了,平息一下嬌喘聲,用小手拍了拍顫巍巍的胸?!笆裁囱?,跟領導開了個玩笑?!?/p>

“哦,玩笑?快回家吧。要不一會你那個愛你的老公一準打電話過來查你的崗?!?br>

天漸漸黑了下來,上官錦云走在路上,前面就是茶館,今天的天氣格外清晰,天空應該是藍黑藍黑的,有星星在閃爍。四周也是靜的,微風吹拂著樹葉嘩啦啦響著。風,微風是暖暖的,混合著黃色的燈光空氣里彌漫著醉人的味道。悠長空靈的古琴曲調不經意間滲進上官錦云的心田,像一陣細雨悄悄滋潤著剛露出地面的嫩芽。

上官錦云控制著自己的腳步,穩(wěn)定主自己的情緒,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慢慢向茶館走去,走著,走著,一步,一步,一步,在門口處,還是忍不住向里面看去,正好送客人出來的他,那雙憂郁的眼神像一道閃電劈碎了自己,只?;觎`在漂蕩。好像過了幾個世紀,又好像一瞬間,上官錦云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好似蒼茫大地上就剩下了對方一人!

“你還!”“晚上好!”

“進來,喝杯茶吧?”“謝謝,改天吧!”

“再見!”“晚安!”……

好不容易走了過來,在離家很近的小花園里的椅子上坐下,從這里可以看到自家沒有亮光。草叢里有蟲子在吱吱叫。偶爾有樹葉不經意間落了下來,落在上官錦云的頭上,她伸手拿下,放在鼻子下聞著,有股淡淡的清氣。星星閃爍著,多了起來,夜空也顯得高深悠遠了……

夜,輕輕敲打著心門,慢慢釋放干枯的淺墨,緩緩吞噬著蒼白的心。想哭,卻找不到眼淚的堤岸,想愛,那些誓言的紙箋泛黃,想吶喊,卻找不到生命的盡頭。

孤寂的夜晚夜靜,靜靜的房間,上官錦云獨自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錄音機,放進磁帶,憂郁低沉的二胡聲就流淌進來,圍繞著自己,慢慢充斥著整個房間,向窗外淌出,上官錦云不知道在想什么,喝著紅酒抽著煙發(fā)呆。一杯一杯喝著,順著二胡悠長的無限惆悵的仙音,沿著月光進入無限廣闊的星域,銀河是斜斜的橫著。天上的愛情也有隔離嗎?黑羽的靈鵲是有福了,年年給相思的牛女架起一度會晤之橋。

一縷寒冷如纖細的褐色的小蛇從她指尖直爬入心的深處,徐徐的紆旋的蜷伏成一環(huán),尖瘦的尾如因得到溫暖的休憩所而翹顫。一片桂葉悄然飄在發(fā)見,她肩頭隨著微微聳動,衣角拂著闌干的石棱發(fā)出冷的輕響,疑惑是她的靈魂那么無聲的墜入黑暗里去了。

她的手又夢幻的撫上鬢發(fā)。于是,盤郁在心頭的酸辛熱熱的上升,大顆的淚從眼里滑到美麗的睫毛尖,凝成玲瓏的粒,圓的光亮,如青草上的白露,沒有微風的撼搖就靜靜的、不可重拾的墜下…… 就在這鋪滿了綠苔的地方海棠茁長出來了。兩瓣圓圓的鼓著玫瑰花瓣,兩瓣長長的伸張著如羨慕昆蟲們飛游的翅,葉面是綠的,背是紅的,隨生著茸茸的淺毛,朱色的莖斜斜的從石闌干的礎下?lián)舫?,如擎出一個古代的甜美的故事,只有 只有一輪明月在腳下。

“琳琳,昨天看你回來臉色有點不好,不舒服嗎?”張琳琳的婆婆在餐桌上給女兒盛了碗小米粥,“現(xiàn)在看你紅光滿面的,沒什么不舒服吧?怎么小軍還沒起床嗎?”

“讓他多睡會吧?昨天是廠里有點事,心情有些不好?!睆埩樟章犉牌艈栕约豪瞎珱]起床的事還是有些尷尬,昨晚老公為了哄自己開心,太賣力了。想到這心跳有些加快,不好意思地看看婆婆,看他正在照顧他孫子吃飯根本沒把注意力放到自己這邊。

“媽媽,今天你帶我去公園玩吧,你好長時間不帶我去玩了?!眱鹤油踺x問道。

“先吃飯,等你爸爸起來,看看爸爸有空沒。不過你上午要練完小提琴才行啊。”張琳琳看著兒子,滿是笑意?!苯裉炀氁粋€小時就可以,吃完飯我與你去培訓班那邊?;貋戆职忠簿推饋砹??!?/p>

“媽媽,媽媽,爸爸是個大懶蟲,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

“怎么能這么說爸爸,爸爸昨天工作累陪客人喝酒,回來的晚,今天星期天不用上邊,讓爸爸好好休息?!睆埩樟振R上對兒子解釋到。

“琳琳呀,我那幾個姐妹用你的冰箱票買的冰箱,我聽她們說,質量還是不錯的,也很漂亮,就是有些小毛病,有時候里面的燈不亮了,有的容易有霜,有的在不顯眼的地方有磕碰刮花的現(xiàn)象,人家說是不是拿票買不到一等品呀?”

“媽,你說的這些現(xiàn)象我可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絕對不會故意賣給她們二等品的。我明天去廠里看看,我說昨天我們廠長怎么發(fā)火了,原來是這個原因呀。”張琳琳看著婆婆說。

“怎么,昨天你挨批評了?聽說你們那個林廠長不是挺好的嗎?”

“他對我們關于冰箱的宣傳方案不滿意,你說他不抓質量問題,怎么盯上宣傳問題了?”

“沒談質量問題嗎?一句也沒?”

“瞧我這腦子!”張琳琳一拍自己的額頭,”現(xiàn)在想起來了,關于質量問題說了很多,他還提出把冰箱的產品等級取消,就分為合格與不合格兩種。他先是對我們的宣傳方案不滿,我一緊張后面的話竟然自動忽略掉了,我這腦子真是不行了?!?br>

練琴的培訓中心不遠,老師姓鄭,是個三十多歲的女老師,上周拉的是女巫之舞,主要還是節(jié)奏問題,三連音部分拉的不對,兒子可能不好理解1/3拍的概念。老師著重提出了左手的問題,手腕不能一直立著,總是拉著拉著掌心就貼住琴頸了。后來老師在掌心中給夾了個東西,要求把女巫之舞練熟。然后主要給講解了三連音并重點練習,大概是那么回事了。在家練習時隨時糾正三大問題,琴頭經常低下去,手腕經常塌下去,弓子經常拉不直。希望能夠通過不斷的提醒,能夠盡快糾正動作。上節(jié)課老師要求的女巫之舞,小輝練的還是比較熟練的,本周再上課時,就可以開始下一課了。

這次拉的是托馬斯的加沃特舞曲,一提到這個作者,我就會想起那個嗚嗚叫的小火車。曲子也不是特別難,值得一提的是中間出現(xiàn)了三十二分音符。此次老師指出了幾個問題,首先是站姿,以前都是正對譜架站立,拉下弓的時候弓子容易碰到譜架。此次老師要求身子稍微側一點,琴頭正對譜架即可。還有就是手指位置不對,最近習慣性手指位置偏高,所有的音都高辦度,還是一指的起始位置沒有掌握好。本課結束時,老師要求課下把加沃特舞曲的前半部分練熟。

“媽媽,我快練習一年了,我是不是很笨,簡單的動作還做不好,我可能就是老師說的沒音樂細胞吧?我不想練了,還不如讓我學畫畫。”在回去的路上,兒子慢吞吞的跟在我后面。

“我感覺,我兒子練習的還不錯呀,別泄氣,再堅持堅持!男子漢不能輕易認輸?shù)?。老媽很喜歡小提琴,我以后陪你一起練好不好,我們都加油!”

“哦,那好吧。媽媽,你能給我買個飛機玩具嗎?我班坐我后面的李一新就有一架,他說是他舅舅在香港給他買的,可好玩了,能看見里面的座位,跑起來就像真飛機的聲音,他都不舍得讓我多玩一會?!?/p>

“這樣啊,我們這里有賣的嗎?今天我們與爸爸一塊去找找看有沒有?小朋友只是不舍得讓你長時間玩,不是不讓你玩,你還是要謝謝人家的,知不知道?”

來到百貨大樓,人很多,王輝拉著媽媽爸爸的手,來到了二樓我直奔玩具柜臺跑去,這里的玩具真多呀!有五顏六色的芭比娃娃;有動物型的娃娃,其中有七個小猴掛在一起,王輝想起了猴子撈月的故事;就是沒有王輝想要的大飛機?!霸趺戳?,兒子?”張琳琳看著兒子滿臉的失望?!澳沁吥莻€飛機不行嗎?”

“不行,難看死了,買回去還不被我同學笑死,算了,我不買了。”

然后王輝來到球的柜臺,看見了籃球,足球,“買個足球回去踢吧?”營業(yè)員告訴王輝

哪個是足球球時,王輝拿了個排球仔細的觀察對媽媽說:“排球和足球是有區(qū)別的,足球有許多的六邊形球皮組成的,而排球是有許多的長方形球皮組成的。籃球是由許多像西瓜皮一樣的球皮組成的。”媽媽夸我說:“你真是個愛觀察的孩子?!蔽倚睦锩罉O了,拿了一個球拍了起來,媽媽說:“走,帶你去當模特去?!?br>

“媽媽,我不要衣服了,我的衣服已經很多了。你與我爸你們買吧?!蓖踺x對他媽媽說。

“好兒子!”他爸爸說到,一面摸了一下兒子的頭?!皩Γ覀內ソo你媽媽買新衣服,讓她漂漂亮亮的,我們是男子漢?!?/p>

“我,太太太,開心了。等一會我們去吃頓好的。”張琳琳激動了,有點語無倫次了。

“要不我們先上去看看……?!睆埩樟沼行┑讱獠蛔懔?。

“哦,今天不行啊,你要看你的冰箱,你改天再來,我們是不會陪你去的?!?/p>

“老公,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就上去看一眼?!睆埩樟湛戳丝凑煞?,見丈夫故意不看自己,就對兒子說到:“乖兒子,陪老媽上去看看怎么樣?看看,你老媽廠里生產的冰箱,可漂亮了?!?/p>

王輝看到媽媽裝可憐像,又看看爸爸,爸爸裝著什么都沒聽到的神情,自己也好糾結“幫誰呀?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p>

“你看什么看,肯定還是老一套,售貨員肯定抱怨貴,抱怨質量,顧客總是來找,修修修,質量不好控制。質量問題,你也控制不了吧,這需要廠長下決心。你還是搞好想出如何宣傳產品的藝術宣傳吧!”

“好,聽你的,不去不去看了。我們去給你買條腰帶吧,現(xiàn)在的腰帶都不成樣子了,真不知道哪天走著路褲子會掉下來,那畫面想想都是美的。哈哈!”

“你就沒個正行吧,兒子還在邊上?!?/p>

兒子王輝也忍不住在旁邊捂著嘴笑。

不過,說也奇怪,五月的海仿佛特別的綠,特別的可愛;也許是因為人們心里痛快吧?看一眼路旁的綠葉,再看一眼海,真的,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春深似?!薄>G,鮮綠,淺綠,深綠,黃綠,灰綠,各種的綠色,聯(lián)接著,交錯著,變化著,波動著,一直綠到天邊,綠到山腳,綠到漁帆的外邊去。風不涼,浪不高,船緩緩的走,燕低低的飛,街上的花香和海上的咸混到一處,浪漾在空,水在面前,而綠意無限,可不是,春深似海!歡喜,要狂歌,要跳入水中去,可是只能默默無言,心好象飛到天邊那將將能看到的小島上去,一閉眼仿佛還看見一些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紅,必定是在那小島上。

張春雨與張玉梅漫步在靠近海邊大路邊的人行道上,穿行在午后的斑駁陽光中,今天的張玉梅穿這一件紅色的體恤,長長的馬尾辮用一根黃色絲帶隨意地綁扎著,隨著她的腳步在風中跳動,緋紅的臉蛋,細膩白凈的脖子偶爾露出,像白色的天鵝一樣凝露秀頸,張春雨迷醉了。

“你現(xiàn)在在供銷科怎樣???”

“我從技術科轉到供銷科,我在下面所做的努力可大了,為此還與別人打架,差點進派出所,不過卻進了醫(yī)院,很是精彩……”一說起這些事,張春雨不由得有些興奮,說起來眉飛色舞的。

“天呀!我對你的認識有加深了不少,沒想到你也算得上有勇有謀了?真是厲害!”

“我換崗位,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你,為了與你縮小差距。供銷科這邊我覺得更有發(fā)展?jié)摿?。在外面跑跑,經理的事情多了,也長見識!”

“我也不太懂,你感覺好就行,千萬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一些東西,對未來我實際上是混沌一片。目前學習也是緊張。周圍的同學都很努力,人家家庭條件好的都在努力。我也不敢松懈?!?/p>

張玉梅想起這些,臉色有些暗了下來。

“那邊有個坐的地方,休息一下吧?”走了好長時間了,雖然景色很美,空氣新鮮,但是也是累的。

張春雨從背包里拿出健力寶遞給張玉梅,又拿出一罐,拿出手絹擦了擦,又去旁邊的水管下沖了,拉開易拉罐,遞給了張玉梅,然后從她手里接過那一罐,隨手打開了,仰頭倒進嘴里一口,一股橙子的清香,甜甜的很是過癮。

那邊張玉梅也喝了起來,只不過小口小口的喝。

“你看,這個商標多有意思?!癑”字頂頭的點像個球體,是球類運動的象征,下半部由三條曲線并列組成,像三條跑道,是田徑運動的象征。從整體來看,那個字的形狀又如一個做著屈體收腹姿勢的體操或跳水運動員。整個商標體現(xiàn)了健力寶與體育運動的血脈關系?!?/p>

“你真厲害,懂得真多!”張玉梅認真地看著他。

“沒事也研究研究,我們的冰箱下一步也要涉及到這個宣傳的問題,好的商標肯定是重要的宣傳亮點,是一個產品的靈魂,可以起到畫龍點晴的效果。來,吃餅干?!睆埓河暾f著有拿出了一盒餅干來。

“你想的真周到,我去洗洗手。真是有點餓了?!?/p>

“我剛洗過手,我來喂你吃!”

“不,不要”張玉梅不好意思地說。

吹著溫暖的海風,天空偶爾有云飄過,像團棉花的云,在頭頂飄過,顯得藍天很低,極目深處,有海鳥在海面飄過,時而飛向藍天,一會不見了。太陽在慢慢變紅變大,它已經轉到了西邊……

“我要回去了,今天與你在一起很是開心。這兩天還要準備五四的東西,晚上學生會還有一個碰頭會。我就先走了。謝謝你。哥!”

“你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張春雨下意識地回答到。

“怎么了,哥。拜拜!”

張春雨回到大榆樹下,躺在張爺爺?shù)奶梢紊蟻砘負u晃著,大榆樹的葉子徹底綻開了,不是剛開始時綠中透著淡黃,也不是前幾天綠的能滴出水來,現(xiàn)在是青翠的,是大氣的,是無拘無束的,直到現(xiàn)在它才是這里的主人。

裊裊的梵音傳來“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p>

張春雨眼睛盯著上方的樹葉,耳朵里聽著無盡的梵音,在那里一下一下?lián)u晃著……

張春雨右手拉著張玉梅的左手手,張春雨一身深灰色西裝,張玉梅身穿白色的連衣裙,右手捧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迎著陽光,走在金色的沙灘上,兩邊是自己的親朋好友,他們都笑逐顏開的……忽然一片烏云飄過,雨嘩啦啦下了起來。

感覺額頭一涼,張春雨忽然一激靈,睜開了雙眼,只見張國慶剛洗過手,沒擦,正在他臉上滴著水,不由得有些懊惱“你干什么呀,我的好叔叔?”

“怎么了,看你那一臉猥瑣樣,做啥好夢啦?”張國慶打趣到。

“張叔,你什么時候出海,帶我見見世面吧?我快憋悶死了,坐船去吹吹海風!”

“這不好說,現(xiàn)在形勢不好。怎么了?我以前讓你去你都不去?”

“叔,來你躺這。”張春雨站了起來,把躺椅讓給張國慶。

“你買的碟子真好聽,是什么曲子呀?”

“這是你張爺選的,好難買的,我托了很多人才買到的,是佛經,具體是什么我搞不清啊。等一會你可以問問你老爺子。哎,老爺子一生坎坷,可以說是一個人過了好幾個人的一生,也許是感觸多,看破紅塵了吧?”張國慶這樣評論他父親。

“你們林廠長還好吧?這一段時間你們廠怎樣?”

“我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你前一段時間給我們搞來的一些鋼板,樹脂指標聽我們科長說,暫時緩解了市物資公司對我們供貨不及時的影響,至于林廠長我小員工就不是很清楚了,他抓生產抓質量狠下功夫,我經常在車間見到他?!睆埓河昊卮鹬?,一直盯著張國慶,被他手腕上的表吸引了。

張國慶吸了一口煙,閉上眼睛在搖椅上悠哉著朝天上吐了一個煙圈,“你們科長是不是很漂亮呀,你轉到供銷科不會是為了她吧。她老公在計經委的副主任,和我年齡差不多,前途無量呀,你小子可小心點?!?/p>

“叔,我的國慶叔,你也不怕把我?guī)模裁炊颊f。我們科長是很美,可是我還是喜歡同齡的。不過說到我們科長,她好像從未說過她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敢問,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嗎?”

“你說為什么,沒孩子唄。所以我才說你不要有什么想法,他老公可不是善茬。行了,不說這個了,總之你小心點就是。你說你們林廠長抓生產、抓質量,那你們用來抵貨款的冰箱毛病也不少呀,雖說不是大毛病,凡是能買得起冰箱的都是不希望有這些小事騷擾的,你們的冰箱毛病也不比人家的少,原裝進口生產線的優(yōu)勢好像沒發(fā)揮出來呀!”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明天去廠里仔細看看是怎么回事。

夕陽西下,師大校園沐浴在余輝的彩霞中,同學們三三兩兩地在校園內散步,晚風中徐徐送來以真正花草的清香。東操場有打籃球的,引來一陣女生的歡呼。張玉梅她們幾個坐在觀看比賽的臺階上,此時的一片暖暖的霞光通過樹蔭擠進來,來回掃過張玉梅白凈的臉龐顯得很是神秘,劉劍看呆了,“關于五四主題我們還應該注意——”正在發(fā)言的江天一也被發(fā)著光的張玉梅吸引了,不過江天一“嗯嗯”幾聲清了清嗓子,下意思擦了擦嘴角繼續(xù)講了起來。劉劍也回過神來,忙吧目光艱難地挪到別處,張玉梅的臉騰起紅云一片,已是分不清是臉色紅還是夕陽紅。

“五四精神,是指五四運動中的精神,即:憂國憂民、熱愛祖國、積極創(chuàng)新、探索科學的愛國主義精神??傊覀兊乃谢顒佣家獓@五四精神來舉行?!苯煲恢v完看了看大家。

“最后,我說一下前一段參加的關于方教授演講的活動情況,有十二所高校參加的研討活動。從上級機關到地方一些政府官員主要是知識分子中影響很大,大都贊同他的觀點。我們要打破幾千年套在我們中國人身上的枷鎖,讓自由的光輝灑金每個人的心田,順從自然順從人心,我們就能徹底解放,更好發(fā)揮出我們中華民族的優(yōu)勢,讓大家得以更好的發(fā)展,讓國家富強,讓人民幸福。作為我們每個人應該如何,在這次五四宣傳活動中要體現(xiàn)出來,每個人寫篇稿子,明天交上來,我們匯總一下發(fā)表出去。”這位學生會的負責人劉玲做了結束發(fā)言,看了一眼張玉梅,走了。

“梅子,你在這里呀,喲,人不少嗎?”王卉走了過來,旁邊有位好好大大的男生,身穿運動衣,短發(fā),臉輪廓清晰。張玉梅好奇地上下打量著,然后看著王卉也不說話?!芭?,體育系的很快畢業(yè)了。”此時該男生往前走了點說道“82體育教育的,梁遠航,你們好。”大家互相致意。

此時,天徹底黑了,王卉見張玉梅一直盯著自己也不說話,看了看四周?!白咦?,梅子跟我跑兩圈?!蓖趸芑仡^對體育男說到:“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聊?!苯煲豢粗鴽]有動靜的劉劍,說到我也陪你們跑兩圈,劉劍猶豫一下也站起身,跟上她們。

“梅子,想家不?”

“當然,前幾天我弟弟來信還說家里桃子很甜很甜。他也快高考了,不知道怎樣,能考上個大學不?現(xiàn)在家里條件也好了點,要是以前……哎!不說了。你沒去過我們那里,不知道我們那里真是山清水秀,一窮二白!”

“我知道,你們那里。素稱“人世蓬萊”的東鎮(zhèn)沂山,以其絢麗多姿的風光蜚聲四海,其主峰玉皇頂海拔1032米,拔地擎天,巍峨壯觀,層巒疊翠,群峰競秀,林海莽莽,松濤起伏,群山綿延數(shù)百公里。沂山自然景觀美不勝收,名勝古跡比比皆是,據史料記載,曾有九朝十六帝登封過,歷代重臣、騷人墨客接踵而至,并且留下了大量的碑碣銘文,從而形成了著名的東鎮(zhèn)碑林。沂山,這座歷代名人墨客向往稱頌的仙山。還有沂蒙山小調“正月里來什么花,先開先敗,什么人手挽手走下山來,正月里來什么花先開先敗,什么人手挽手走下山來,正月里來迎春花,先開先敗,梁山伯祝英臺走下山來,正月里來迎春花先開先敗,梁山伯祝英臺走下山來。等等””

“你行呀,劉劍,挺用功啊,功課做的不錯?!蓖趸艽蛉さ?。

“哎,哎,梅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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