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一刻我從公司走出來,夏天已經快過去了,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不敢抬頭。我想起來,今天是你生日。算算日子,你已經62歲了,離開我們整整十五年了。
我沿著華工園路往宿舍走,看著眼前這些下了班的男男女女面無表情地從我兩旁匆匆走過。想來這十多個春夏秋冬里,這些人當中也許還有人記得你的生日,也許他們只記得你的忌日,也許他們只聽過你的名字不記得你的作品。
往年的這個時候,學校的廣播里一首接一首的循環你的歌,從玻璃之情到春夏秋冬,從沉默是金到風繼續吹,從怪你過分美麗到當年情......往后的日子里我肯定是聽不到了,因為我也不會再回學校了。
回到宿舍,我輕打開門,上夜班的室友還在熟睡。眼睛有些乏了,我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戴上耳機,又開始循環你的歌。希望那些沒能激勵你的歌詞,能夠繼續激勵著我。
剛好《追》里唱著“這一生也在進取,這分鐘卻掛念誰,我會說唯獨你不可失去......”除了說聲,生日快樂,沒什么能夠祝福你的。你做的決定是你最終的歸宿,我想我也要在尋找的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了,但愿不要太久。他日若相見,希望能與你一起肩并肩。
翻到之前的一篇舊文,是Leslie逝世十四周年的時候寫的。有些朋友可能看過,現在粘貼在這,以示懷舊。
寫給張國榮
幾天前,我還在向同學問道:“愚人節快到了,要不我剪個中分,紀念一下張國榮,怎么樣。”幾天后的現在,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留著齊劉海的發型。每次剪完頭發,我總給自己一種三觀盡毀的感覺。事后再想,當初還不如剪中分,就算丑也是有道理的。
十四年前的今天,我還不到六歲,還在學前班的教室跟老師念著一加一等于幾。對于港臺影星一無所知,當然也包括你。對你的了解從電影《倩女幽魂》開始,只見你一身書生氣,唯獨那女鬼激起我的腎上腺素,自此,也只讓我記住了王祖賢。甚至最初有好幾年間,我一直分不清你和梁朝偉,以為三部《倩女幽魂》的電影主演都是你。還向旁人說道光頭的你沒有書生氣的你扮相好看。
后來才知道,你是裁縫出身,歌手出道。發現我偶爾哼出跑調的曲子和別人唱的歌都是你的作品。在真正了解你的生平之前,我也只認真聽過你的《至少還有你》,因為其他很多都是粵語歌,這很抱歉,我不懂粵語。中午,我坐在二舍一樓大廳,一首首單曲循環著你的歌,偶爾也會有路過的男生,哼唱你的《倩女幽魂》。這時才恍然發現,你也不在,又離開了我們一年了。或許也只有《芳華絕代》,才能唱出你的輝煌。
在聽到《當年情》的時候,歌詞中有一句:今日與你又試肩并肩。這我才知道,韓寒新電影《乘風破浪》宣傳海報上這句話的出處。電影中,徐太浪和正太幫的兄弟們肩并肩。那今日,你又和誰肩并肩呢。之前聽別人說:你不近女色。我還不太相信。直到97年演唱會,你說:此生最愛兩個人,一個是母親,另一個是唐生。這下我才知道,其實你是近男色的。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只是中國的法律和國人的腦袋一樣中庸,至今都不接受同性相吸的事實,讓唐生無法給你個名分。你走的不算太糟,看不見唐生的痛苦流涕。無論今日何時,能一直與你肩并肩的,唯獨唐生一人矣。
直到現在仍然還聽到周圍人談道:“他這么有錢,人長得又帥,唱歌也好聽,為什么要這樣呢。”甚至還有人到現在都不愿意相信你已不在的事實,寧愿用“失蹤或尋人啟事”這樣的幌子來安慰自己。不知道這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欺騙那些相信你已逝去的人。
我并不是你的歌迷,也不是你的粉絲。但倘若你還在,若還有演唱會,無論我有錢沒錢,一定會買一張票。不用離你最近,只是遠遠地看看你,聽聽你的歌就好。我對一切影星不說嗤之以鼻,但也并無任何好感。再過十四年,他們早已過氣,而你的作品,會被下一代人記住,繼續成為上一代人口中的經典。
三天后是清明節,你也是我唯一能夠悼念的人。一個月后,勞動節希望人們能夠熱愛勞動。兩個月后,兒童節希望小孩依舊歡聲笑語……以后的日子里,我也會偶爾和別人談起你,看看你的電影,聽聽你的歌。希望那些沒能激勵你的歌詞,能夠繼續激勵我自己。
韓寒三十歲的時候說想給你些歌詞,但那時你已走了九年了。如今我也想給你寫一篇,相信應該不會太差。不知你是否喝過孟婆湯,但到時我過奈何橋一定不會喝,來生若能相見,我一定要成為下一個林夕,為你填詞。你的墓志銘上寫,你一生沒做過什么壞事,為何這樣。有一天我可以試著告訴你,并沒有什么理由,因為你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就是這樣。
寫于2018年9月13日
作者:張生張少年,95后自由寫作人,時而幽默,時而諷刺,偶爾講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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