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婆出生于偏遠的山村,老公第一代獨生子女)結婚一年多了,孩子也有2個月了。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促膝長談。
“你去年的工資一分沒見你的,你是不是還欠著信用卡”?老公問。
“是的”老婆回答。
“你怎么花的這些,說說嘛?”老公平靜的問。
妻子沉默了,這種沉默不是不知道,而且不知道如何回答。過了良久,妻子說:“我一年所有工資共3萬,家里的水、電、煤氣大約1500,寬帶及電話費約2000,護膚品約3000,懷孕前衣物大約3000,懷孕后護膚品及衣服約2000,產檢及營養品約8000,中餐及早點4000,學車約6000,我父母上來花費約5000,禮尚往來5000,日常娛樂5000,愛心捐款1200,日常開銷3000,其他6000……這樣就超支了”,妻子平靜的敘述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變化。
丈夫認真的挺著,頻頻的點頭。
“你怎么可以這樣?”丈夫責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不會管錢。”妻子答到。
“你錢不夠用為什么不跟我說?”丈夫生氣了。
“我不敢說”妻子低聲道。
“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不敢的呢?”丈夫輕輕的說。
“因為自從我們結婚,你老是懷疑我背著你給家里錢,我說‘我沒有’,可你從來沒相信過我”妻子低聲回答。
“你能說說你的過往嗎?”丈夫道。
“嗯”妻子點頭道。
“在我的記憶里,我到大學畢業我的父母就給我買過4次新衣服,小學畢業考取初中買了是第一次買,初中畢業考取高中是第二次買衣服,高中畢業考取大學是第三次買衣服,大學畢業是第四次買衣服,其他的時候我都是穿別人給的舊衣服。即使穿著不合適,我也必須穿,因為我沒有衣服。”丈夫輕輕的拍拍妻子,妻子繼續道“在我的記憶里,我除了上學就是干活,別人玩耍我干活,別人做作業我干活,別人睡覺我還在干活,我一直都在干活,作業多是上課偷偷寫的。在村里人的眼里我聽話懂事,學習成績好,可是有誰知道我內心的那份渴望,我也渴望總有跟同齡人一樣的生活。”丈夫沉默了。妻子繼續說:“過年了,別的小朋友有10元的壓歲錢以及新的衣服和鞋襪,而我只有1元的壓歲錢和拿著別人送與的半新半舊的衣服和鞋襪,而這些就是我過年的衣服,這對我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大年初一吃過午飯,小伙伴們都來約我出去玩,可我卻不敢去了,因為我只有1元錢,我害怕小伙伴們買好吃的分給我吃,而我卻沒錢買了分給他們吃,‘吃人三餐還人一席’的道理我懂,所以我從來不他們一起外出玩耍。……小時候,我要5角錢的零花錢,總是背父母責罵,說我不懂事,于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說:等我長大了,自己掙錢我可以隨便花錢了。可當我長大了參加工作了,我才發現錢不好掙,但是很好花。……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我養成了不會管錢的習慣。”妻子平靜的敘說但眼角帶著眼淚,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什么味了。
“是的,你的過往影響了你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但并不是你怕我的理由呀!”丈夫厲聲說到。
“我知道,由于我們出身的不同,我們結婚我父母沒給錢給我們,你有怨言,我理解;我們生孩子,他們還是沒有什么表示,你有想法我不怪你,我也不怪他們。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只愿我是女兒不是兒子。你老說我背著你給我父母錢,我鄭重的跟你說,我從來沒有過,我給家里的任何一分錢和任何一樣東西,我都跟你說了,我不會說為了所謂的大家而毀了我的小家。”妻子異常的平靜,平靜的有點令人害怕。
“對不起,老婆。”丈夫溫柔而又誠懇。
“沒什么的,你說我自作主張也好,自以為是也罷,我只不過是想保護自己,要別人關注我,證明我還活著。我在過去人生中,我在父母的責罵聲中長大,他們只看到我弟弟的努力,永遠不會看到我的付出,所以我慢慢的變得愛表現自己,以至于讓你認為我以自我為中心,其實不是的。”妻子還是一樣的平靜,看不出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我從來你想過你有這么悲哀的童年。你為什么怕我?”丈夫輕輕的說。
“你有大男子主義,我覺得你說出來的事已經是你決定了的,我再怎么說也無所謂了,你也不會更改,我說什么還沒開口,你就吼我,慢慢的我什么都不敢跟你說了。”還是那么平靜。
“我以前真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對不起。”
“都過去了,以后我們會好起來的。”
“不管怎么說,你是我一輩子的伴侶,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我的父母始終是他們給了我生命,無論他們對我做了什么,我也不恨不怨。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斷然不會為了大家而不顧小家。”
夫妻相擁而泣。他們相信通過這次的細說,彼此的隔閡會消失,他們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