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美好而干凈,我們每個人大概都曾經歷過,或許已經走出那段戀情,但是與此有關的一切記憶,都封存在那個人身上,想起她,我們就能重獲青春。
1
這個冬天沒有給我驚喜,沒有給我曾想象的畫面,那飄落的白色,那孤單的角色,這理所當然的失落。
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林夏穿婚紗的樣子,當她真的穿上婚紗站在我面前的時候,身旁的那個男人卻不是我。
當司儀站在臺上問:林夏小姐,你愿意嫁給你身邊這位先生嗎?無論貧窮與富貴,健康或疾病,都會直到永遠嗎?
可是,我不愿意。我坐在臺下小聲的說
婚禮結束后,她跟老公下來挨個敬酒。
我跟她碰杯,跟她老公碰杯,杯子和杯子碰在一起,全是心碎的聲音。
他們接著去下一桌敬酒,他們每敬一杯,我就陪一杯。
今天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喝醉。
2
那天下午,在辦公室打游戲。
突然,手機響了。
我側著臉看了一眼,是林夏發的微信,我趕緊把手機拿過來,解鎖,點開。
映入眼前的是她的結婚照。
我的腦子一下嗡的一聲。我想過會有這一天,我也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我不知道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而且,當她真的來了的時候,我手足無措。
一分鐘之后,我在手機上打下了這些字:靠,你這么著急結婚嗎?你才24呀!
然后覺得不妥,刪掉。繼續寫:靠,你把結婚照發給你前男友到底是什么心理,請問?還加了一個憤怒的表情。
還是覺得不妥。
于是點開結婚照,放大,仔細的又看了一遍。
你穿婚紗的樣子真好看,祝你們幸福啊!最后給她發了這一句。
她回我,我結婚,你來嗎?
半晌,我回復她一個字:嗯。
3
那年我高一。
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到了我想照顧一生的人,林夏。
林夏很普通,我也很普通,我們從認識到相識都很平淡,沒有什么機緣巧合。
高一下半學期文理分科,林夏選了文科,我選了理科。距離拉開之后,我好像意識到,我喜歡上了她。
文科班在樓下,理科班在樓上,課間我會站在走廊扶著欄桿往下看,偶爾會看到林夏站在下面仰著頭傻笑,我們就這樣笑著,不說話。
某天晚上放學,林夏跑到理科班教室門口等我,她說:我們班有個男生后悔了,他想轉到理科班。
我說,嗯,他很明智,文科確實沒什么前途。
她說了一聲,哦。
之后我找到那個男生,跟他說我愿意跟你換。我們兩個一起去找年級主任,可是主任不同意。
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某天早操之后,我到主任的辦公室說,主任,您可以查一下我的分班成績,我的文科比理科要好。
我沒想到他真的查了,而且查完之后還同意了。
當我搬著桌子到文科班的那一刻,林夏驚呆了。
于是我們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每天早上她會早早地來到教室,給我接一杯熱水放到桌子上,雖然他知道我從來不喝熱水;
每天晚上我會等到最后一個人都走了,然后把她送回宿舍;
每次月考過后,她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我就在旁邊默默地安慰。
4
高三的時候,對林夏來說學習很緊張,日子很黑暗。而我本來就學習沒那么好,一直不覺得有什么壓力。
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她有好幾天沒理我。有天晚上我給她打電話,電話接通之后,我很生氣的說,你這幾天怎么了,為什么不理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你是找林夏嗎?我是她爸……
啪!
我把電話給掛掉了。
后來他爸就再沒讓她帶過手機。
后來她跟我說不理我是因為有人跟她說我跟別的女生有曖昧關系。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也是我永遠都跨不過去的鴻溝。
她去讀了大學,我落榜了。
她鼓勵我復讀。
我復讀,再落榜。
第二次高考落榜她給我打電話安慰我的時候,我跟她說:可能我真的不適合讀書吧,我比較適合寫書!哈哈
她說,沒事,上大學并不是唯一的出路,我相信你不讀大學一樣可以很厲害的。
可是后來,慢慢的我們的生活越來越不同,她在大學的教室里學習的時候,我在工廠里做工;
她在準備著各種考試、參加各種活動講座的時候,我在和朋友們打牌喝酒;
她在準備考研究生升學的時候,我在跟家人抗衡婚姻大事。
我們遇到的人,遇到的問題,看見的世界越來越不一樣。
那一刻,我就知道沒有什么過不去,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去讀研究生那天,我們和平分手。她破天荒給我寫了封信,一張A4紙,寫滿了對不起。
我給她發短信,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都會幸福的。
然后,我覺得我不應該這么渾渾噩噩的混下去了,我應該像她說的一樣,沒讀大學也會很厲害。
可是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幸福,因為當我想到幸福這個詞語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想到她。
5
她讀研,我創業。她有了新的戀愛,我有了新的事業。
我們的生活在兩個平行的時空里,互不交叉,卻又遙遙相望。
婚禮開始前一天,我跟她說,你老公也是研究生啊,真厲害,一家人都是研究生。
她笑了笑說,我就說吧,你也會很厲害的,自己創業買了房子,車子,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
我啊,錢還不夠多啊,等我掙夠了錢,我要去娶一個十八線的小名模。我跟她開玩笑說。
她笑笑,說,好!
婚禮結束后,我一個人開著車把后備箱裝滿了啤酒,來到我們曾經的高中。我把酒卸下來,放在操場上,一個人繼續喝。
一罐,兩罐,三罐……
直至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人拍我,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穿著校服綁著馬尾的林夏,我怔怔的看著她。
她說,怎么了?睡傻了嗎?她推了一下我的頭,繼續說,你快看看這道題怎么解,我不會。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說
你先幫我算出這道題,然后我再聽你的夢。她有點不耐煩的說
這道啊,X=5 Y=1 這道你都不會啊,老師不是講過了嗎。我看了一眼說
她白了我一眼說,起來了,該回教室了。
我站起來的那一刻,陽光刺眼,頭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