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激蕩三十年》這本書時候,書架上方介紹“中國企業三十年”,直覺又是一本冷冰冰的企業管理類教條書籍,而我只是個關注淘寶、美食和明星八卦的普通姑娘。不想讀,因為我生已晚,對那段“激蕩”的歷史并沒有多少印象,也不愿關心。
一個月之前又看到這本書,繼而開始認真的讀起來,是源于我的一個書友,他說“你應該讀這本書,不冷血,好多故事?!边@句話吸引了我,我喜歡故事。
是真的,這樣一本冷峻、嚴肅的描述中國經濟三十年變革的書,讀起來真的很輕松。我很喜歡作者吳曉波的寫作方法,從小處著眼寫大事件,從小的轉折講述時代變遷。
書的開篇就用了聯想創始人柳傳的小故事:他“先到傳達室拎了一把熱水壺,跟老保安開了幾句玩笑”然后“從寫著自己名字的信格里取出了當日的《人民日報》”,看到報紙上有一篇養殖的文章“讓我激動不已”。作者通過這個有趣的小故事,引出了時代變遷的前奏。
聽說過牛根生、王石等人,他們都是了不起的大佬,在不同的行業過著他們頂尖的精英生活,我一直覺得,他們生來就是來領導這個行業的,他們本應該有著高瞻遠矚的目光,運籌帷幄的本領。
但是書里寫道:“在內蒙古,一個叫牛根生的青年遭遇父喪”,“生下來就被賣到了城里,據說僅值50元錢?!薄霸谀抢锼桓删褪?6年,然后便創辦了蒙牛集團”。
然后寫溫州13歲的南存輝,“因貧窮而不得不綴學”成了一個補鞋匠,20年后,他創辦的正泰集團成為中國最大的私營公司之一。
王石,在27歲時,還在建筑工地的簡易工棚里“枕著一本翻爛了的《大衛.科波菲爾》”,“之所以到深圳,是由于1977年我從蘭州鐵道學院畢業時,被分配到廣州鐵路局工程五段”“工資每月42元”
原來,就像我們發現偶像明星們也需要上廁所一樣,這些大人物原來也有各色的當初。
但就是我們覺得很有趣的這些“當初”,隨著中國經濟的復蘇而發生變化,“春江水暖鴨先知”,他們更早的看清了這一點,這也許就是這些人的高明之處,也是那個時代的特殊性使然,在這些故事里,我看到一幅幅中國這塊肥沃的土地上,壓抑很久馬上要破土而出的力量。
上學的時候,因為喜歡的學長讀經濟系,我也試著去讀過一兩本經濟學書籍,都是用數字和公式講解一個時代,高深莫測的講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和世界經濟的發展,我真的看不下去!這些東西離我太遠,與我這種小老百姓沒有半毛錢關系。
而王石,柳傳志這樣的人,只是遠遠的在電視上,在勵志文學里激越的出現,與我生活相差甚遠。
而我卻喜歡這樣活生生的小故事,一個一個響當當的名字,一件件電視里的傳奇故事,都在這本書里得以呈現,很真實,也很平和。而我卻真的讀出了在遙遠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你初,中國在發生的變化。
這就是作者的高明之處,他把客套的,節制的文字寫出了故事性和趣味性,發掘事件和人物生活中的一個個小切片,和一件大事聯系起來,吸引了搞經濟的學者,也吸引了我這樣不關注嚴肅文學的人。
“寫作就是講故事”,人們都喜歡故事,街上圍觀車禍的,樓前討論吵架的,路邊水泄不通觀看打小三的,都是因了故事而來,或驚醒身邊人或者告誡自己,或引作談資津津樂道,人們對于故事的關注遠比經濟論壇上的數字要多。
但是在寫作過程中,我們卻忘了這一點,急于把我們的觀點,領悟羅列出來,急于證明“我是對的”。或者,啰啰嗦嗦的講自己的人生,全然不顧讀文章的人在自己的生活里煩燥,根本不想理你,那你的文章就是死的,只有故事,才能讓文章是活起來,讓讀者有興趣讀下去。
寫作,更應該注意趣味性,比如《激蕩三十年》里,寫李嘉誠“穿著一件緊身的藍色中山裝,不無局促地站在一大堆也同樣穿著中山裝的中央干部身邊,天安門廣場是那么的大”,我們眼里的李嘉誠,是“連續15年蟬聯華人首富寶座”的神人,而在吳曉波的筆下,他是站在一大堆干部中間那個局促的人,很有趣。
寫年廣久,“他不知從哪里偷學了一門手藝,炒出來的瓜子竟非常好吃”,“他們父親被街坊稱為‘傻子’,他自小也被叫做‘小傻子’,于是索性叫個‘傻子瓜子’得了”。每讀到這里,我都想笑,一個暢銷的休閑食品品牌,起名原來這么隨意。
想把文章寫的有故事感,有趣,不容易,你得有故事,要成為一個有趣的人。那就要在生活里處處留心,把這些故事積累起來,記到本子上,刻在腦子里,再寫到文章里,增加文章的顏值,和可讀性。
只有讓我們文字活起來,有故事有趣味,才能讓讀者在鋪天蓋地的可讀物中找到你,發現你的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