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見鋒x方孟韋
#ooc致歉
杜見鋒前些日子被陽城的戰事折騰的不輕,好不容易得了個空趕在小鬼子前頭,才在深夜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那天很晴,夏天深藍色的夜幕扯了一條漫長的銀河帶,杜見鋒伴著外面的聲聲蟬鳴漸漸入睡。
然而這夏天少不了的,無非不過是蚊子。杜見鋒入夢沒多久,那蚊子就縈縈繞繞地掠過杜見鋒的耳根,杜見鋒敏感的微蹙了下眉頭,卻只翻了個身。
蚊子哪知道什么少將杜旅長,管他是將軍還是要飯的,都照叮不誤,趁杜見鋒翻身的功夫,蚊子沖著他大敞四開的領口便發起了進攻,好在杜見鋒倒并沒睡的太死,朦朧間抬手轟了轟。可蚊子不死心,覺終難眠,才清凈了不到片刻,就又迎來一輪攻擊,比小鬼子還難纏。
“啪!”杜見鋒的手掌猛拍在草席上,落了一點黑色的印記。“媽的。”他忍不住咒罵了一句,卻又敵不過困意。索性懶得再和蚊蟲抗爭。杜見鋒扯了薄被把自己面前裹個嚴實,后被緊貼著冰冷的墻面,再次跌入到夢境里。
夏季的暑氣撞上冰冷的墻面,冷熱相激,加上杜見鋒前些日子因為戰事吃緊發了幾輪脾氣,帶著些火氣,等杜見鋒醒來的時候,身子就似乎不是他的了。
杜見鋒撐著酸疼的后背爬起來,覺得后背一陣陣涼風穿到骨髓里,他突然想起老一輩講的“背陰魂”的駭人故事,低聲咒罵了幾句最難聽的臟話。
老子他媽的才不信這個邪。
無非是受涼了。旅部的參謀們不知道哪請來個赤腳醫生,說是要給他刮痧。
杜見鋒心里是拒絕的,但他渾身疼的沒辦法,只能甩著個臉子,任由幾個參謀把他放趴在草席上。杜見鋒總覺得自己跟失了尊嚴似的,尷尬的夠嗆。他把腦袋埋在枕頭里,偏巧就錯過了一個人。
方孟韋來看杜見鋒的時候,還穿著他那個三青團的青年制服,趁得他如幼鹿般機敏而又帶著幾分溫順。
方孟韋帶了些難遇的糕點,為了滿足這位杜旅長的饞蟲,幾經周折才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悶熱的天氣似乎是憋著些水汽,卻又不肯下場暴雨。方孟韋就捧著那個小巧的糕點盒,走了幾公里的路,襯衣早被汗珠大透,貼在身上。汗漬也順著額角一滴滴沿著棱角分明的輪廓滑下來,積聚在下頜,又落下去。
方孟韋推開那扇有些破舊的門的時候,卷了一股熱氣。他剛好看著杜見鋒被人按在草席上,赤裸著上半身。然而杜見鋒似乎是沒有注意他的到來,依然把頭埋在枕頭上。
方孟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屋里的幾個參謀對視,卻誰也沒說話。
那赤腳醫生拿著瓷湯勺,就當了那刮痧板。隨手蘸著不知什么東西配成的黏糊糊深褐色的藥油,蹭在瓷勺的邊緣。
方孟韋盯著那個湯勺,一瞬間搞不明白狀況。在他眼里那個因天氣炎熱而漲紅臉的赤腳醫生,似乎把杜見鋒當成了一個在砧板上的魚,湯勺順著人后背的皮膚一寸寸滑下來,方孟韋似乎能看到人手臂力氣傳導到杜見鋒的皮膚上,像是在用刀片刮著魚鱗,一下下刮干凈。
伴隨著瓷勺子掠過杜見鋒皮膚的同時,也帶了他的幾聲慘叫。好在杜見鋒的聲音被枕頭包裹住,不至于出什么太大的動靜。但每一聲慘叫都伴著他后背泛起一陣陣紅粟般的痕跡,方孟韋看在眼里,覺得心疼。
不禁眉頭漸漸的攏了起來,方孟韋看著那一道道隔著皮膚泛起的血點,忽然就聯想到了刮骨療傷,這下那個瓷勺子徹底變成了刀刃,似乎是要把杜見鋒削成片。
粘膩的藥油也不知是帶著什么奇怪的味道,方孟韋的鼻翼輕煽,下意識拿手背蹭了下鼻子。不知是場面讓這只幼鹿難以適應,還是他在暗自替杜見鋒緊張,方孟韋的指節扣住了那個糕點盒子,漸漸施力,越攥越緊。
終于在杜見鋒滿后背血點的時候,那紅臉的赤腳醫生才放過他,站在旁邊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
方孟韋才敢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喚了句:“杜旅長…”
杜見鋒的思緒還是一片空白,先前那個破瓷勺子給自己折騰的要死要活,他正暗自不爽。
老子挨兩個槍子兒都沒這么疼過。
卻不料陰著個臉抬頭對上雙清澈如水的鹿眸。方孟韋長長的睫毛落下陰影,杜見鋒才回過神,下意識的喊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方孟韋對上杜見鋒陰沉的臉色,又被他莫名的吼了一句,整個人委屈的不行,抱著糕點盒子向后退了幾步,才支支吾吾地說明來由。
這下杜見鋒來了精神,趴在草席上還沒來得及坐起來,就嚷嚷著讓方孟韋趕緊給他拿塊能吃的點心。方孟韋這才把攥在手里搞得像珠寶箱一樣的糕點盒打開,挑了一塊,自然而然的伸到杜見鋒唇邊。
同樣是自然而然的啟齒輕咬,杜見鋒撐著身子欲坐起來,卻后背依然一陣刺痛。杜見鋒下意識地蹙了眉頭,咬著糕點含糊不清的帶了一句“媽的”。
赤腳醫生還沒來得及離開,就看見杜見鋒扭著身子像條蛇似的坐起來,說白了就是渾身擰巴。不知是想再坑這個少將旅長一筆銀子,還是當真醫術高明,就大膽落了一句。
———這怕是沒刮透啊。
杜見鋒的火瞬間頂到了頭上,他當著方孟韋的面,把那咬了半塊的白皮酥猛的地塞在嘴里,掄圓了旁邊的枕頭,就朝那張陌生帶著些褶皺而又泛紅的臉砸了過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