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有非常多的紀念日:6月15日畢業一周年,7月1日搬家兩周年,7月9日正式工作一周年,7月10日來滬兩周年。
【關于畢業】
16年的7月,我和同學頂著江西的滂沱大雨踏上了去滬的火車,彼時并不知此行對于我們來說究竟有多大的意義,僅僅只是知道,我們學廣告的去4A重鎮一定是沒錯的。那時候想要什么,能做什么,一點也不知道。抱著一顆廣告人的創意夢,拉開了在上海實習之路的序幕。
17年的5月,提交了實習離職申請,返回學校去感受最后一個月的學生生活,睡在寢室硬板床的那些晚上,焦躁與依戀充斥著我的大腦。那時候,大部分同學都是迷茫的,前一天在問“你的畢業設計寫到哪了”,今天就變成了“你的工作簽了嗎?”一時之間,畢業的壓力和焦慮席卷而來,沒有人知道,那些一無所獲的同學在下一秒是不是會崩潰。
6月,南昌的夏天越來越熱,頂著太陽在正大廣場拍完畢業照以后,同學們迫不及待的收拾行裝,想要離開這里。班級的畢業酒會上,廣告班用盡了它的力氣,在喧囂里完成了自己該有的使命。同學們很默契的,沒有流淚,也不說告別。沒幾天,大四畢業生所在的宿舍樓棟,就空得沒有了任何溫度。
一年以后回顧,心里更多的是理解,理解那時的自己和他們:心知學校不會再給自己提供庇佑,所以不敢留戀,只能拼命向前跑。
【關于搬家】
去年年中,我們頂著暑熱天搬家,盡管兩地相隔不過500米,但新房的大還是讓我們興奮不已。工作一年以后,伙伴們提出了“向市區進發”的口號。為了減少通勤時間,我們再一次選擇了搬家,房租貴了五百,離市區卻近了7個站。
去年我在文章里感慨,“也許,將來我們住的房子會越來越大,時間會越來越充裕,但那些逃離的人,也越來越多。”目前看,這句話還未應驗,伙伴們的心漸漸開始沉下來,不像當初一樣總是嚷嚷著要辭職。他們開始習慣加班到深夜的生活,也學會了工作之外的自主學習——迷茫的人知道返回的路在哪里。
新家由之前的復式樓轉為了平層,伙伴們溝通的機會越來越多,逐漸改變了“不知今日是否有人回家”的狀態。這么看來,空間才是人類有效的溝通媒介,用不同的空間排列法,人類的交際關系也會有不同的變化與效果。
我這才明白時間的殘酷性,它在用你的年齡為單位,一寸一寸地抽離你的記憶、人情和精力,最后讓你擁有的一切都支離破碎。
【關于工作】
剛加入這家公司的時候,心里有諸多抗議,入職兩個月腦子里就產生了想要離開的念頭,是理智阻止了自己——你才剛畢業,要給自己留點臉。工作不復雜,人情很簡單,領導很友好,同事很nice,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尤其是這家公司里有一個室友在一直幫著自己的時候。
細思起來,在廣告行業呆久了,即使加班加得痛苦,也不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折磨,而是認為這是自己應該做的。所以在這家公司加的每一個班,我都無法把它和工作辛苦對等起來,以至于面對其他同事的栽贓、挑釁,我都認為這些是自己的問題——把姿態慢慢放到塵埃里,我以為這樣才是職場新人該做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團隊領導護著,我可能早就被職場上的螺旋槳攪得粉碎。
每個人對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都會賦予它一定的紀念意義,我也是。起初選擇的時候慎之又慎,想要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它作為初戀,帶給自己的不僅僅是美好,還有牛犢從象牙塔出來時的一切希冀,都承載在那個地方。
可惜,我要離開這個初戀了。
有人說,成長的過程就是把哭聲調成靜音,但我不是。一年來,我的成長是想哭卻哭不出來,始終靜音。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成長,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前我沒事就哭出聲的樣子,一定是大花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