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點,夏慕感覺有些口渴,她極不情愿地按下平板的暫停鍵,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打開冰箱拿出一大瓶可樂。“你在干嘛?”起夜的夏宇看到客廳里有個人影,一聲怒吼,嚇的夏慕一哆嗦,把可樂扔在了地上。王珊杉被“咚”的一聲巨響嚇醒,趕緊跑到客廳看是怎么回事。
“啪”夏宇打開了客廳的燈。他瞇著眼,待眼睛可以完全適應燈光,他看到女兒呆呆地站在冰箱前不知所措。“嗨,我還以為是小偷呢。”他嘲弄地說。王珊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這么晚了,快休息吧。”“啪”夏宇一關燈,像什么也沒發生似的去上廁所了。
夏慕如釋重負地抱起可樂,重新窩到了床上。“叮咚”她的手機屏幕顯示出“夏天”發來的一條信息:“姐,你又吃東西了?”夏慕頓時感覺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冤屈,生氣地回復道:“沒有!你還在打游戲?”夏天完全沒有察覺到姐姐的情緒,繼續調侃道:“你到底多少斤了?”這句話刺激到了夏慕,她想給弟弟一頓暴擊又懶得動彈,也就不與他計較了。
“咚咚咚”早上六點半,夏慕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緊接著是母親的大聲呼喚:“吃飯了!吃飯了!”熬夜追劇的夏慕用被單捂住自己的頭,假裝沒聽到。王珊杉見夏慕沒有動靜,便更加緊鑼密鼓地敲門,“吃了再睡!”她在門外高聲地勸解道。“啊!”夏慕掀開被子,內心咆哮道,“她是怎么做到每天都這樣的?”
夏慕目光呆滯地坐在餐桌前,她的頭發油油的,臉油油的,連手也有點油油的。她機械地撓撓頭,幾根頭發隨之掉落。“姐,你多久沒洗頭了?”夏天一臉真誠地盯著夏慕問道。夏慕像沒聽到似的,拿起一根油條就開始吃起來。
王珊杉見夏慕越吃越多,躊躇地說道:“吃到七分飽最好。”夏慕馬上聽出了她的意思,但并不理會。“才一百六十斤,離兩百斤還差得遠呢,還有進步的空間!”夏宇笑呵呵地嘲諷道。夏天聽罷,夸張地說:“一百六十斤?我才一百二十斤!”夏慕聽到這些完全不為所動,她不想與父母爭論減肥的事,對于這件事她自有一套理論。否定家長的說法只會換來更多的爭論,她已經懶得想辦法說服對方了。
“小慕呀,”夏宇難得認真地說,“你還沒找到工作嗎?”夏慕不耐煩地回答道:“在找了,現在工作不好找。”“自從大學畢業以后,你都做了不下五份工作了,每次都不超過半年……”王珊杉擔憂地說。夏慕心直口快地回應道:“工作地遠,工資太低,工作任務過重,工作占據太多生活,領導傻叉又不是我的錯。”夏宇和王珊杉在工作上幫不了女兒什么,便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夏慕吃完早飯,拖著沉重的身體進了臥室,“啪”關上臥室門,她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為什么我沒長到一米六呢,”她躺在床上想,“肯定是因為從小就睡眠不足。”
鐘靈撫摸著她纖細柔韌的的麻花辮,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她皺著眉好奇地打量著山下躺著的這名女子,而旁邊的孫奎汝則目不轉睛地盯著鐘靈殷紅的小嘴。鐘靈見這名女子盤著頭,凹凸玲瓏的身軀裹著綢緞黑衣,半邊臉還戴著精致的面具,斷定她不是村里人。
“黑子,快來把她背回村里。”鐘靈當機立斷地對孫奎汝說。“這……男女授受不親。”孫奎汝有些猶豫地說。鐘靈一直覺得黑子過于老實,甚至為人有些木訥,她著急地說道:“救人的事就別這么講究了。”孫奎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走到女子身邊觀察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她不會死了吧?”
鐘靈探了探女子的鼻息,還有氣,再觀察了下她起伏的胸脯。“還活著,”她自信滿滿地說,“但待會兒就不一定了。”鐘靈認真地注視著孫奎汝,語氣嚴厲地說:“你到底救不救?”孫奎汝害怕鐘靈生氣,磨磨嘰嘰地將女子扛起來,有些不服氣地說:“走吧。”他們沿著山林蜿蜒的小路疾步趕回村莊。
“怎么感覺一顛一顛的,好想吐?”夏慕迷迷糊糊地想,“肯定是早上吃太油了。”不一會兒,她察覺到這種顛簸的感覺像是被人扛著走。漸漸的,她聽到了婉轉的鳥叫聲和泉水流動的聲音,她覺得自己像是在野外,她想睜開眼睛看看情況卻感到頭痛欲裂,“算了,歇會兒吧。”這么想著,她便不再掙扎。
傍晚,孫奎汝和鐘靈將這名神秘的女子帶到了孫大夫的醫館。說是醫館,總共也就一平方丈大小,大夫也只有孫開夢一人。作為村里唯一的醫生,他不僅要給人看病,還要幫忙治療小動物。“孫伯,”鐘靈率先跑進醫館給孫開夢打招呼,“你快來看看這個人!”孫開夢見奎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女子放在了床板上,緊張地皺了皺眉。
“昏迷多久了?”他摸著女子的脈搏問道。“這……”鐘靈看了看孫奎汝,他趕緊搖搖頭,“我們不知道。”她下定決心似的說。“沒關系,只能用針灸了。”孫開夢摸了摸胡子,淡定地說,“奎汝,去給我取針。”孫奎汝嫻熟地將針從抽屜中取出遞給了父親。
“啊,什么東西?”夏慕感覺額頭像針扎似的疼,她難受地坐了起來。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三個扮相怪異的人盯著她看。“哦,做夢呢。”想著她又重新躺了回去。“孫伯,她怎么又昏倒了?”鐘靈著急地問。“別慌。”孫開夢說罷,將另一根針扎到了女子的手腕上。“大夏天哪來的蚊子?”夏慕不耐煩地撓撓手腕,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