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適逢爺爺七十大壽,全家人收拾行李前去為爺爺祝壽。故鄉的天真的特別藍,云也特別爛漫。在長沙待了這么久,總有種置身倫敦的錯覺。這樣算起來,那回到故鄉應算是到了燦爛的加州吧……不過加州沒有這么多山。我的家鄉與桂林接壤,自然也沾了些甲天下的桂林山水之氣。我從未爬過高山,曾想過去山東瞻仰泰山,卻連最近的衡山都未去。我見到的都是些小山,宏偉壯闊,一覽眾山這種詞在這里都是多余。不過卻也可入了“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景里去。我愛山,愛它的不移,一直矗立。愛云兒追尋著玩耍,愛此間匿藏的閑適之感。
一到家,大家就忙活起來了。媽媽跟村子里的老奶奶學包粽子。其實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過生日要包粽子,大概是這里的習俗吧。很少回故鄉的我對這里的方言一無所知,只靜靜聽著,只知道,只有聽到這話,心里才真正覺得回到了故鄉。【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的苦楚我無法體會到,但【可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蔭待我歸】卻是令我深思。爺爺奶奶守著大房子,等著兒女們歸來團聚。不管等待的時間有多長,兒女們回來時,總是喜笑顏開,【不改清蔭】的守著這份情。等待是最難解的言語,是最難忘懷的深情。
滿滿的粽葉在等待著成型。
已經熟了的兩兄弟。
大家都在為午宴忙活,鄉村宴席總有鄉村的味道。柴木生火烹食,井水淘米煮飯。村子的人不覺得來之不易,我卻覺乎一切都是恩惠。仿佛回歸原始一般。
準備好的一大盆粉,也頓生可愛。
還有老老實實待在樹下水盆里的西瓜兄弟。夏日話清涼,西瓜是涼的,水里倒影的葉也是涼的。
我做在爺爺的拖拉機上,不得不說,這個東西實在太重了……
即使在拖拉機上也忍不住文藝一把--【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前段時間韓寒說,西游記女兒國那一回里,唐僧臨走時曾給女兒國國王留下了四個字--【如有來生】。在六小齡童版的西游記里,唐僧也確實說過這么一句話。我今翻原著考證卻無詞可究,這是楊潔導演對這一段情感的特殊理解,還是我未曾真正讀懂吳老先生的深意。那個年代的奮筆疾書里果真藏在一段纏綿嗎?其實我很喜歡新版西游記里孫悟空對這段感情的總結--動情動心,也動搖不了師父的向佛之愿。
午宴過后,在為晚上的燈宴準備。
爺爺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七十年的舊篇章,都在今晚一一翻開嗎?
姑娘們在家里跳舞,村子的人們搬來凳子看熱鬧……
晚上是在屋頂睡的,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星夜格外誘人。可惜我拍不出故鄉的星夜,只能存在心里。在家里的夜是被蟬鳴占據的,在故鄉卻是靜靜的犬語。清晨,我還未醒,陽光就醒了。
往下望……萬里綠波無恐懼……山望不到盡頭。有人說,水月交映是人間好景。山高月小又何嘗不是呢?這里的月并不孤獨,有這么多的山與星星相伴,表里俱澄澈。肝膽皆冰雪的,不止是人,而是萬象。
好一場雨,冷卻了高溫,沖走了熱量,好想去淋一場大雨……
天晴后,又是離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