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兩天附近技校有個學生跳樓自殺身亡,原因不明。這種事情一直層出不窮,自殺起因更是各種各樣。我又想起之前寫過一句話,“不知道死去的人能否得到解脫,但是還存活著卻百般折磨”。
一
第一次覺得離永別最近的就是2014年12月,我爺爺過世了。那天我爸爸一大早打電話讓我趕緊回老家的時候,我除了手忙腳亂還沒有太大的感觸。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趕得及去見這個叫了二十來年“阿公”的人。
其實我爺爺對我們不怎么疼愛,對我家也沒有多好,甚至常常為難我媽媽。可是當一個人的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好像所有一切恩怨仇都沒有了。當我想到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時候,我整個人覺得空空的。
那幾天我哭的最慘的時候就是在舉行儀式的時候,我們必須在念經下跟著大家一圈一圈圍著爺爺冰冷的尸身轉。每走一圈我的眼淚就嘩啦啦往下掉,心里只有一種感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他說一句話,不會再見他哪怕一面,不會收到他的任何回應。永遠永遠。
我們這一輩子,得失成敗,在消亡的那一刻一切皆成空。所以竊以為最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在這短暫或漫長的一生中,享受到生活的樂趣,體驗到生活的妙趣。
人活著的時候,你幾乎不會想到有一天他離開的感受,即使想過,也沒有那么真切。
二
2015年2月份的時候突然收到一個噩耗,我一個我很崇拜的部門師姐煤氣中毒突然過世。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好像整個人突然被打了一棒,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因為在這件事前幾天她才發朋友圈說自己找到了目標,正準備做什么。
她一直是我挺崇拜的人,性格活潑又豁達,和大部分人都相處得很好,去過美國體驗生活,和伙伴有過豐富的社會實習,很精彩的人。
那幾天我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一個人在上班下班的路上常常覺得像在夢境里面,想著會不會醒來一切都只是個夢,打開微信還能看到她的更新,開學還能看到她超燦爛的笑容。
然后并沒有,一切都沒機會了。
我在朋友圈發了一段話:“感覺今天過得一點都不真實,恍恍惚惚的,好像在做夢好想醒過來。
這幾個月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好像一個大大的警鐘,提醒我不要把生活的軌跡走歪了,提醒我要繞回來,提醒我要堅持自己最喜愛的那種生活,即使現在還沒達到也要好好努力,提醒我要好好珍惜身邊人好好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提醒我要少給明天留下遺憾,提醒我每天都要開開心心過,不要錯過一分一秒應該屬于自己的快樂。
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不斷變好,你所付出的,一定會以某種方式回報給你,你真正想要的,未來會通通給到你。”
三個月內,兩個人與世長辭,這種沖擊是很大的。那段時間工作吃力,經常很容易沮喪。但是這兩個沖擊帶給我的感受就是,沮喪毛線啊,至少你還活著,活著就有機會,比逝去的人至少多一個機會。
三
去年有一段時間師兄師姐都在眾籌,原來是一個很美麗的部門師姐得了重病,要很大一筆錢才能繼續治療。那段時間我們天天發眾籌,就是希望能為她爭取多一個機會。
她長得很好看,拍過微視頻,聽說學習挺好能力很不錯,應該還有很多夢想要去實現。可是在死神面前,一切都很吃力。
她應該是很想活下去的吧,人生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實現,怎么舍得放棄?
我們這些沒經歷過大事的人,總容易把每一件小事放得無比大;遇到一點小挫折就容易呼天搶地;遭到一點困難天都要塌了;一點不順心全世界都灰暗了……
人生除死無大事,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活著才是王道。
史鐵生說過:“生病也是生活體驗之一種,甚或算得一項別開生面的游歷。生病的經驗是一步步懂得滿足。發燒了,才知道不發燒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體會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祥。剛坐上輪椅時,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豈非把人的特點搞丟了?便覺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瘡,一連數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著,才看見端坐的日子其實多么晴朗。后來又患‘尿毒癥’,經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懷戀起往日時光。終于醒悟:其實每時每刻我們都是幸運的,因為任何災難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個‘更’字。”
我們總不容易知足,直到失去一切。
四
前幾天我家小陳老師非常不開心,她說遇到很多麻煩,除了身體不適,還因為一個學生剛鬧完自殺,所幸沒有造成悲劇,由父母帶回家了。小陳老師悲嘆了一句“可憐了她的父母”,然后就去給學生上課了。
而女孩跳樓的原因是因為感情失利,中專學校的學生,多不到20歲,而一個不到20歲的姑娘為情自殺,人生走了不到四分之一,還沒有真正體驗過這個世界,就想匆匆離開,多傻!
《重返17歲》里面有句話,當你還年輕,任何事在你眼中都像世界末日一樣嚴重,其實不然,一切才剛開始。你可能會遇到幾個混蛋,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Mr.Right,溫柔待你如同你應得的,就像日出日落般陪伴著你。
可能太年輕真的沒有經歷過什么事情吧,才會為了愛情(還不一定算得上愛情)這種小事而結束生命。不知道她在準備跳下去的那一刻,和死神離得那么近的時候,有沒有想明白什么。
史鐵生在他的作品中曾經寫道:“是卓別林的話救了我,他說:‘死,著什么急啊?’我一想,對,死是早晚的事!不死,該怎么活呢?”
對啊,死一點都不難,高樓一跳,刀片一劃,毒藥一吞……太簡單了,可是活著就意味著要接受很多東西,可能會有很多苦難。可是我還是覺得活著真好,“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想要得到最好的,大多要經歷最艱難的。
五
沒有經歷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壯闊;沒有經歷過“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堅持;沒有經歷過“昨夜西風雕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的孤寂;沒有經歷過“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驚喜;沒有經歷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浪漫;沒有經歷過“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的幽靜;沒有經歷過“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都不足以語人生。
別動不動就生生死死的,沒有到生命的盡頭,誰都不能說自己已經看夠了看透了,誰又能保證,下一秒不會遇到更加有趣味的事情呢?
六
死亡帶來悲戚,甚至讓人恐懼,但是死亡有一個好處,就像《相約星期二》里莫里教授說的:“一旦你學會了怎樣去死你也就學會了怎樣去活”,“意識到自己會死,并時刻做好準。這樣做會更有幫助。你活著的時候就會更珍惜生命”。
死是必然的,那么活著的時候就好好活著。
孔子說:“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則無所得矣。”想要得到100分,就要踏踏實實做120分的努力。有些人做乎其下,卻又求乎其上,結局多是無所得,然后就悲嘆自己命運不濟,高呼努力了沒有用,真是可笑得很。
踏實有效努力的人,運氣應該也不會很差。
人生除死無大事,好好生活,認真生活,去做你自己,豁達點,看開點,給自己多一點時間,給悲傷多一點時間,不要太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