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南西
“嘿,girl”
是他對我特殊的稱呼?反正我相信他不會再向誰這樣打招呼了。
誰是他的女孩?!我,一定是其中的一個,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他說他來到淡水特別想念的是哪個人家的荔枝,還有我家的茶。嘿,很多人會用時間,甚至具體到年月日去記錄一件事物或是某個人,他卻用特有的“物品”去懷戀,這倒是給我提供了另一個視角,更加“具體地”(具體到某個細微的物品)去懷念,去承載我們故事,說起來,真是有意思。這個小本子是她,這個茶香味,是屬于她的,這個籃球,是他的····一件物品,代表一個人。那你呢?是通過什么物品?
他覺得這個小鎮子有熟悉的感覺,我怎么沒感覺到?
難道我的五個感官都敗給了日漸熟悉感的侵染,還是,我在渴望除了這個小城鎮以外的陌生新奇,以至于讓我對于這個裝載自己成長故事的小鎮,對于每天呼吸的空氣,對于一甩而過的車,對于熟悉的一切都感到多么多余。于是,慢慢失去對生活的感官,變得理所當然,變得無動于衷,變得麻木生厭?
他還說,每次他來淡水,都有人去接他,朋友接,同學接,戀人接······他一下車,第一眼就可以看到相見的人,便在內心來個擁抱。
可漸漸地,不會有人再去接待他了。
無論,是這個裝有他故事的小鎮,還是那些沒有留下他足跡的陌生地方,都不會再有人去接他了,你覺得得呢? 很多時候,都需要他獨自面對,獨自的一個人。可能陪著他的只是,右手食指與中指間那一根還沒燃盡不好不壞的煙,縈繞在他的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想起,Willy Nelson的歌:“Mothers don`t let your babies grow up to be cowboys”意思就是:牛仔,永遠孤獨,就算有他們愛的人在身邊。
然而他還是要來,因為這個地方有他的一部分和有我們;然而他還是要走,因為另一個地方沒有我們,但會有另一個他。來來去去,都是無法割舍,然而終是要揮手離去,像是那淡淡的煙草味,飄遠了。
怎么多年來,我們以朋友的關系一直維系著。或許是因為他說的,在青春最美好的時光里遇見了,那可是一生中局指可數的好時光,什么時候他會講這樣煽情的話兒?
但是,卻突然讓我覺得自己的青春里有了些重量,讓往后回憶里或者前進中的日子變得有重量。
記憶變得越來越稀薄了,是因為我們承載了太多了?時間也走的太遠了?
但是我知道:美好卻隨著周遭,若即若離地圍著我們,是若即若離地·····
“去哪里?”
“不知道·····不然就瞎逛,就當陪我!”
“好啊!”
真是好, 他還會遷就著我,一直都是。
不,絕不是遷就,因為遷就不會笑得那樣開懷,像是夏花開遍了嘴角。
我們一起坐在涼涼的石凳上,撲面而來的是涼涼爽爽的河風,可帶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卻不影響我們一起享用“過去'"這道漸聊漸強的美食;耳邊灌進的是有些寧靜曼妙的音樂,偶爾還會哼幾句,誰都不會在意音質的優劣之別,相視而笑。
我們在笑著,對著回憶中的樣子;
我們在笑著,迎面來的夜風。
那一刻我們,是無忌憚。
他還有很多東西我不了解,我也沒想過要有多少度的了解,我又不是在喝白酒,味蕾要知道具體的度數;我還有很多想法,他還會發笑,是啊!他才不會一味的奉承,可他會一直珍惜,像珍惜其他的朋友一樣。
不過,說到底,我還是自私些了,任性些。要求被關注多一些,我就是在這些過分的關注中變得軟弱,而他們卻在給予關懷過程中,變得獨立堅強。
認真算起來,這真是事與愿違啊,事與愿違!
你要是問我:他像什么?
我會說:像海!像極了那一片令人醉倒的海,望不到邊。
從高中到大學,大學到社會。在他們面前,我是還像以前一樣,仿佛在他們面前,我止住了變化,停止了成長。好像還是坐在他們前座的愛發問的女同學呢~
呵呵,18歲或是20歲的我,女同學,多么美好的字眼!
我知道,以后我可能會記不清他的模樣,但每次想起這個人都讓我覺得溫暖。
最后,讓我用自己寫的一首歌來結尾吧!
我消失了,
消失于時間面前,
消失于風中陽光里,
消失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消失于人跡漸少的鄉間小路,
消失于你的眼中!
你卻說
你在回憶中找到了我!
要是你覺得我這首詩不好,那我用加繆的這段話怎么樣?
“年輕時,我會向眾生索要他們能力范圍之外的:友誼長存,熱情不滅。如今,我明白只能要求對方能力范圍之內的:做伴就好,不用說話。而他們的情感,友誼和操守,在我眼中仍是完全是一種奇跡,是恩惠的完全表現。”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