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 如果愛，請深愛

五哥和小新過海關的時候要分開走，五哥走的是港人快速通道、小新還在苦逼地排著巨龍般的長隊。

五哥拎著大包小包先到出關的大門，剛走出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東西灑一地；他們都很紳士地給對方道著歉，彼此不經意地打量對方，兩個都是帥熟男而且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些別樣的感覺。可是他們都沒有深追，五哥忙著收拾散落的物品；被撞的那男人卻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他在急切地尋望著過境大廳，似乎是在找人。

十多分鐘后，小新的身影出現了，那男人箭似的沖過去，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詢問著：“傷到哪了？不嚴重吧？可把我急壞了!”

小新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哥!你怎么來了？”

“擔心你唄，你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才沒看住幾天就出事。”說完心疼地擁抱著小新。

五哥剛收整好那些被灑落的大包小包物品，看著前邊的情景顯得異常驚訝，繼而是憤怒!二話不說把東西往邊上一扔直接沖上去，一把扯過老周對準頭部就是重重地一擊。

老周還沒反應過來，摔倒在地上，鼻孔有血流下。

五哥可沒閑功夫理會他，直接拽著小新的衣領，指著地上的老周撕吼：“小混蛋!你給我解釋一下他是個什么東東？!”

小新驚嚇得臉直發白，頓時呼吸都快停止了。

老周看此情形頓感莫名奇妙，但看到他對小新的舉動亦是忘了自己頭部的疼痛，爬起身掄起挙頭對準五哥腹部就是一挙，重重地揮過去。

五哥并不躲閃，也不在意那撞擊的痛楚。繼續質問著小新：“他是不是你在廣州的男朋友？!回答我!”

小新徹底崩潰，他和老周的關系并不像五哥所誤解的那樣，但三言兩語又豈能解釋得清楚。關鍵是這一幕發生在人潮洶涌的過境關口，小新只是輕聲但堅定地回答了一句：“他是我哥。”

五哥這下犯傻了，這份沖動不知為何會爆發得如此之迅雷不及掩耳？!是因為愛太深的緣故么？

老周算是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只是意識里一下子轉不過彎：怎么就在這短短的七天時間竟會如此物是人非。

三個人都傻愣著，警察卻沒閑著，直到他們全被扣押才都清醒過來。上了警車，五哥對著警察說道：“阿SIR，放呢個小朋友落車。件事同佢沒關系。”

“有沒關系返派出所先講。”警察毫無理會，只是例行地執行公務。

“喺香港我可以投訴你哋!”

“呢度系深圳。你最好安靜啲。”

警車開往出入境大廳旁邊的警務室，留下了地上散落的大包小包的物品。

……

錄完口供，他們被放出來，回到剛剛被逮上車的地方，地上空空如也。

五哥愧疚地看著小新和老周；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小新的哥哥。”說完還帶有疑慮地試探著，“但我感覺到你們不是親兄弟。”

老周有些義憤填膺地發話了：“我待小新如親弟弟般。我不知道這幾天你們發生了什么，但我看出來了你們的關系!”

“看出來了最好!我不管你和小新之前是什么關系，他過去的人生我來不及參與，但往后都由我來負責。”

“你負不負責那是你的事，我干涉不到；但我對他的情義與責任永遠不會更改，以前怎么樣以后也一如既往。”

這兩個大老爺們竟然在大街上毫無顧忌地爭執起來、針鋒相對。

小新看得一頭霧水，這兩個人給他的印象都是儒雅穩重的輕熟男；今晚卻都一反常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勸說。腿上的傷又有點隱隱作痛，于是坐到廣場上的路坎。

五哥和老周吵得甚歡，倒把這主給忘在一邊了；于是同時走過去。

老周呵護地關心著，“是不是腿上的傷犯疼了？”

小新點點頭。

“跟哥回廣州。上來我背你。”說完便蹲下要去背小新。

五哥豈肯罷休，“要走你自己走，小新我們回香港……”

此話一出他就暗罵自己“死蠢”。

老周笑翻了：“剛過完關，他想跟你去香港也過不去哦。你自便。”

五哥直咬牙，小新也忍不住笑出聲。

“他腿上還有傷，又折騰了那么久，哪都別去，他今晚跟我住深圳。”五哥補充著剛剛說的話。

老周心疼小新，也不想再折騰，于是問詢著小新：“你想回廣州還是先住一晚？”

小新并不想拿注意，他既不想離開五哥但又不忍讓老周不爽。于是不舍地看著五哥，卻對老周作答：“聽哥的。”

五哥雖心有不悅，但他能理解小新的心情，畢竟他和老周之間的情義非一日之交。于是用一種緩和的眼神看著老周。

老周尋思著，他們仨人還沒把事情解決完，看來在深圳住一晚是必須的了。于是答應三個人在深圳住下。

在安排住房的事情上又爭執起來，最終決定開三間房，一人一間。

五哥心里那叫一個苦悶，差些動起武來；但他只能對著天空叫喚：“頂!咁算點一回事!”告訴自己，來日方長，小新始終是屬于自己的，他能感受得到那份激情與依戀。

相比之下，老周意識到小新正在或者已經脫離了自己的心房。一下子無法接受而已，小新遲早會退出自己自設的感情世界。當初知道安翎追求小新的時候都沒這么激動過，只是他明白到這一次不同，這次小新將是徹底地終結他這一年多以來的夢、不會留半點痕跡。所以，老周是傷痛的。

但換個角度來面對這件事：只要這是小新幸福的歸宿，那便是最好的結局。

***

吃飯的時候，老周不斷給小新夾菜；五哥吹胡子瞪眼，只要他夾一次自己就把那些菜挑出去一次，然后重新為小新夾過。

“你夠了，一個大老爺們你至于么？”老周受不了他。

五哥挑釁地笑了笑，:“我鐘意啊。”

“幼稚！”

……

“我自己來。你們別吵了好不好？”小新實在不愿再任由他們下去了，這兩個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并敬重與熱愛的人，“哥、五哥，你們都是對我最好的人，你們這樣子我很難受。”

“對不起，小新！”他們同時道歉，在這點事上他們是沒有分歧的。

于是都安安靜靜地就餐，只是老周心里埋藏著深深的苦與無奈。心里想著:如果不是因為我結婚了的緣故，這里有你什么事！但為了小新的幸福，自己該學會去放手，只要這個五哥值得托付，我默默地退出吧。

五哥心里想著:得把事情徹底解決了，不然小新身邊安放著這么個定時炸彈自己又和他分隔兩地，這絕對不行的。

***

飯后，把小新送回酒店，老周和五哥不約而同地一起去吃宵夜。

開始誰都沒開口，幾杯酒下肚之后，老周就把他和小新從相識到現在為止的所有事情包括情感都一五一十地對五哥娓娓道來。

說完之后，猶如卸下一個重擔、卻又似丟了半條命一樣。于是抓起酒瓶猛灌起來，老周當著五哥的面放下了所有的人格，嚎啕大哭起來……

五哥重新審視眼前這個性情中人，對他的偏見全然放下，更多的是一份同情、還有那么一絲絲敬意；而且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有點過火，起碼懂得了小新與老周當中的關系，他應該去感恩老周對小新的守護，老周這一兩年來的守護像是老天為了成就他和小新的這段幸福而安排的！

五哥伸出手，輕輕地拍著老周的肩以示安慰。

老周繼續抓起另一瓶酒，剛要灌下去，五哥迅速搶過來，放回桌面。

“別這么喝，傷胃。”

“你別管我，你不是嫌我礙事么？怎么現在發慈悲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這不是同情，是敬佩！”五哥心里不落忍，“你是小新的好大哥！你是個重情義的好兄弟！”

說完，五哥舉起酒杯一口飲盡。“這杯是我敬你的。”

老周雙眼迷茫，有點半醉半醒，抓起五哥的手，很堅定的對他說:“如果愛，請深愛！如果以后你傷著小新，我不放過你！”

“你放心把他交給我，我做到100分地去愛他！”

“不行，要一萬分……”老周醉了、累了，趴在桌上睡去。

“好，一萬分！”

五哥結完賬，攙扶著老周走在深夜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