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米娜掏出早準備好的海報:“天王山,能幫我簽個名嗎?”
天王山:“好的!謝謝,新年快樂!”
天王山向她匆匆揮揮手。
米娜受寵若驚,愣了一會,說:“旅途愉快!回家過年吧,祝您全家幸福!”
米娜興奮過度,能跟自己的偶像同一趟飛機,并為他服務(w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她用手機記事本記錄每一刻她的三萬英尺的心情,準備落地后索要個合照并一起發(fā)微博作個紀念。
天王山是VIP,本來是頭等艙,他讓給了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小的老奶奶,自己走到她的經(jīng)濟艙的位置,還好靠窗,小飛機也不顯得那么擁擠。
飛行旅途只要3個鐘,往常,一份報紙、一頓飯、一個午休就到了。
飛機在萬米高空平穩(wěn)地飛行。
大雪紛飛過后到處都是罕見冰凍肆虐,機艙外白茫茫一片很是刺眼。
吃罷米娜送來的點心和飲料,天王山把機窗的遮光窗拉了下來,準備睡覺,卻睡不著,心早已飛向了家鄉(xiāng)。
天王山瞇著雙眼,斜躺在坐椅上似睡非睡。不眠的午后呀,他在喃喃嘮叨著,“好煩躁…居然手機沒有信號…刷微博和朋友圈都不行,唉!”
天王山重新拉起遮光窗向外眺望,然后又煩躁地拉下了。也許是因為馬上要見父母的“忐忑”,唉,不知道是煩人,還是幸福?毫無疑問,一回家最多的就是逼相親了。
突然,機身劇烈地抖動,天王山和其他乘客被這突如其來的抖動驚醒。飛機在急劇地下降,機長沉著鎮(zhèn)靜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
“各位乘客請注意:飛機遇到強氣流,引擎失靈,失去控制,我們正采取迫降的手段。但是,什么事情都可能發(fā)生,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聽從我的指揮。”
“遇上這樣的突發(fā)事件,大家要盡量保持平和心情。”
飛機下降得越來越快,壓抑的空間讓大家驚慌失措,有的尖聲哭叫,有的祈禱上天,有的閉眼等死?天王山腦里一下成了空白。
飛機已進入了厚厚的云層,視線暗了下來,而抖動卻更加強烈了。
天王山惆悵地忍不住哭了,哎呀,自己連戀愛都沒有過,不會就這樣孤單地死亡吧,太不值得了,我的生命竟然如此地脆弱。
機內(nèi)有個似乎對天王山很熟悉的身影開腔了:“大家別驚慌,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機長是我們機場每年都登榜第一的優(yōu)秀員工,私下里也是我的一個最熟悉的好朋友,他非常有經(jīng)驗,技術(shù)過硬,我們一定會度過難關(guān)。”
還真神奇,機內(nèi)少了一些騷動,因為大家發(fā)現(xiàn)了講話的米娜很鎮(zhèn)定,相信她了,也許相信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實并沒有像想象得那么好,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飛機似乎完全失去控制,猛地下墜。天王山心沉了下去,思緒萬千,這次不太妙啊!
又一道刺目的光閃過,一陣高溫突襲而來,在炫目的白光刺激下,天王山意識開始模糊,媽媽、爸爸,還有爺爺、外婆的身影不停地遠去,最終消失在無盡遠方,消失在無邊黑暗中。
危險的等待,漫長而焦慮,大家都坐立不安。
廣播再次響起:“大家趕緊系好降落傘,在應(yīng)急通道準備下跳。”
“山哥,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米娜給天王山卸去安全帶,套上降落傘,拉著他往應(yīng)急降落口擠。
“我怕!我不敢跳!”天王山緊緊抓住應(yīng)急口的座位。
“沒事,我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別騙我。”
“不會的,不信你拿住我的身份證,我就逃不了了,是吧!”
米娜迅速從口袋里拿出身份證往天王山手上塞,天王山接住,“米娜”,還沒讀完整張卡片,還沒來得及檢驗真?zhèn)危啄冉柚槌鋈】ㄆ氖郑浜现渌乱黄鸢烟焱跎奖нM了藍天,跳出機外。
米娜本想緊緊拽住天王山的,他想到了同事說的最后一句話:“飛機可能會馬上爆炸!”
米娜松開了手,憑著她學的知識,提前把傘張開,遲于天王山降落,完完全全擋在了他的上方。
悲劇總是毫無先兆,造物一貫變化莫測。后面“轟”的一聲巨響,眼前一片火光,碎片如焰火漫天盛開,天王山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王山聞到一股異香,香味十分強烈,一個勁兒往腦子里鉆,使他不得不睜開雙眼。
天王山慢慢睜開眼,自己已經(jīng)不在客機里了,不在藍天里,而是在一間很大的茅草房子里,躺在一張竹藤床上。
“飛機失事!我還沒死!其他人呢?這是哪里?”天王山驚恐地望著這一切。
一位滿頭白發(fā)約莫百歲的老人坐在天王山的旁邊,拿著一株不知名的香草給他聞。老人見天王山睜開了雙眼,高興地拍打著雙手,嘴里“嘰里呱啦”說著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在這位老人的招呼下,一下子來了許多人,有年輕人、老人、婦女,也有小孩。他們的皮膚呈棕紅色,不管男女一律穿裙子。也許由于天氣熱,男子都赤裸著上身,身上刺著五顏六色的花紋。花紋形狀奇特,有的像花,有的作鳥獸狀,線條十分清晰。
天王山回想過去發(fā)生的一切,明白是飛機失事爆炸了,隱約被要自己簽名的空姐抱起,是這些人救了自己,白發(fā)老人又用香草把自己熏醒。天王山想坐起來向老人致謝,可是稍一活動,身上就疼痛難忍,白發(fā)老人趕緊把他按倒在床上,擺擺手,示意不要起來。他才發(fā)現(xiàn)了身邊不遠處還躺著一位女孩,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他想起了,是她幫驚恐到呆得不敢動彈的自己系降落傘,告訴自己不要怕,有我在,然后爆炸那刻擋在前上方的人,然后,后來仿佛也是她抱著自己,還一路安慰自己,挺住,挺住,馬上就得救了,前面有小村莊。
天王山開始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在不知名的白發(fā)老人照料下養(yǎng)傷,而她一直沒有醒來。在養(yǎng)傷期間,天王山和白發(fā)老人通過手勢了解到,飛機在下落過程中爆炸了,絕大部分的機上人員掉進山里,下落不明,只有他倆落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發(fā)現(xiàn)他倆的時候,她一直抱住他,摔倒在田間。
在白發(fā)老人的精心照料下,天王山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他可以下床到外面走動了。茅草房外面是高山,密密的山林、遠處的飛禽的叫聲、白的嚇人的天,景色和諧而美麗。
天王山在白發(fā)老人陪伴下,沿著山路慢慢地散步。可是,每當天王山想起家人的擔憂還有那個未醒的女孩,就十分焦急。
一個拿著長矛的年輕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對白發(fā)老人說了些什么,白發(fā)老人點點頭,拉著天王山的手急匆匆地走了……似乎他們找到了送這對男女出去的辦法。
“各位旅客注意了,我們的航班已經(jīng)著陸,請各位帶齊自己的行李物品,準備下機。”
天王山摸摸后背,一聲冷汗,原來是南柯一夢!
他邊收拾行李,邊走向了出口,他決定要認識米娜,并追求這個在夢里為了自己奮不顧身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