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詞”,一種常常被念叨、又時常被遺忘的“愁情”,一處暖徹心扉、又隱隱作痛的“別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鄉愁。
古人,有“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故鄉情;有“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的游子意;有“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離愁緒;亦有“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窘態境。
今人,有臺灣詩人余光中,那首膾炙人口的《鄉愁》: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將赤子心、游子意,表達的淋漓盡致、哀婉動人。
撫今追昔,時代在變化,對“鄉愁”的理解,也在改變。特別是在無堅不摧的城鎮化鐵鏟下,在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大潮中,時空界限越來越小、人的交情越來越淡,“故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何處才能安放這柔柔裊裊的“鄉愁”?
你可能會說,我的故鄉在“80年代”(抑或60、70年代),那是承載我童年與青春夢想的白衣飄飄的年代:那時,天空很藍,日子很慢,沒有喧囂,人也淳實(少年有著“的確良”般的青澀,少女有著“小花襖”般的羞澀,大人有著“萬元戶”般的悅色),有著現代人到不了的詩和遠方。
是的,那時的天,是晴朗的天,有小河流淌,有楊柳依依,有炊煙裊裊,有泥土芳香,有雞鳴犬吠,有野菜飄香,有玩伴嬉戲,有情竇初開,有少女懷春……有“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有“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的激越,更有慈母獨倚柴門,無論多晚都有一盞燈,為你靜靜守候。
如今,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或事業,常年奔波在外,故鄉流水依舊、青山依舊、鄉音依舊,只是偶爾閑暇,會萌生“我的故鄉在哪里”的感喟。
在“每逢佳節倍思親”某個節日的當口,在某個午夜夢回時,不經意間,你會陡生頓悟與感慨,掩卷長思后,重新梳理這“獨在異鄉為異客”的閑愁別緒。
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故鄉,是生命的根,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們就是從這里背起行囊,攜著家人與故鄉的期待,開始了世路風塵的跋涉。
無論哪個年代的人,在鄉外的天地里飛了一圈,在人生的江河里游了一朝……當倦游知還,鳥歸林、魚歸淵……在某個閑暇時分,不免“靜夜思”。
一種鄉思,兩處閑愁。真要待“兄弟登高處”,會陡生前人“近鄉情更怯”的遐思:你會想到“自己沒有為官,不是榮歸故里;也不很富有,不是衣錦還鄉;更不是明星,不能為故鄉增色”……
也許,這并不重要,故鄉無意苛求、問責于你:她依然以你為傲、依然會用鏗鏘有力的雙手,撫慰你勞日奔波的心靈,做你溫柔的故里、精神的原鄉。
風箏飛的再高,也需要線的牽引。家鄉,是根,陶冶過我們的鄉情、鄉音:過節或日常,看看撒歡過的土地、見見常念叨的兄弟,會會孩提時的老友,汲取再發的力量。
“鄉愁”,不只是時空上的“別緒”,更是心理上的“慰藉”。其實,家在哪,哪就是故鄉,沒有回不去的故鄉,只有想不想回家的人。
有“鄉愁”加持,定能自我迭代、自我賦能,在之后的人生里程中,心底更寬廣、步履更堅定、生活更豐饒。
權小權 Only_str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