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夢,
我夢見我在去往深圳的火車上,不是高鐵,也不是綠皮火車,是那種很老很老的火車。時值盛夏,剛剛下過一場大暴雨,我上火車的時候正好云銷雨霽,但是地面視野所及之處,全部是汪洋一片。
畢竟是夢,這去往深圳的路上,發生了很多戲劇化的故事,如電影一般。突發暴雨,洪水沖掉了其中一節車廂,而我正在那節車廂之上。我很恐懼,外面是瓢潑大雨,雨滴打在鐵皮車頂上噠噠得響。車廂里倒灌了洪水,而且已經和車頭車尾斷開了,前面是越來越遠的車頭,我和后面的車廂在順著慣性前進,馬上就要停在汪洋之中了。下一個洪峰就要來了,我必須在這之前做出選擇:跳到前面的車頭去,或者跳到后面的車尾去。車頭越來越遠,我肯定跳不上了,正準備跳到車尾的時候,車頭減速了,戴著藍色帽子的列車長在車頭的斷裂處向我招手,示意我跳過去。
我不敢。
但是洪峰越來越近了,如果我不跳,這列單獨的車廂肯定會被沖離鐵道,沖到路邊不知道多深的汪洋里。于是我咬牙沖刺,跳上了車頭。列車長接住了我。而在我跳上的那一刻,那節車廂被洪水沖走了。
車頭慢慢減速,車尾與車頭接在了一起,嚴絲合縫,仿佛之前那節車廂不存在一般。我坐在車頂,平息剛剛的激烈行動。這時暴雨也停了,天空之下,空氣中是夏天暴雨后獨有的那種清新。這時我才發現,地平線上是被暴雨洗濯后青翠的群山,碧綠間裸露出蒼白的巖石。我所乘坐的這列火車在被其環繞的一片汪洋之中疾馳。車頭劈出兩列浪花,就像小時候玩的遙控船在池塘中破浪一般。
車駛過跨海大橋,橋那頭就是深圳了,但是現實中是沒有這座橋的吧。只不過夢中這橋只剩下橋上固定鐵索的柱子了,橋面都被水淹了,和橋兩邊的海水融為一體。火車過這個橋的時候,車頭破開的浪花有十幾米高。我坐在車頂想心事,被淋了一身。
“兄弟你看這么美的景色,不拍下來嗎?”身邊突然有個人跟我說。
我怔了一下,掏出手機,開始拍攝這難得一遇的景致。真美啊,列車在被水淹沒的鐵道上飛馳,兩邊都是一片汪洋的水面。夏季的風拂過,水面泛起漣漪,倒映、反射著陽光。而地平線處卻是被群山環繞,蒼穹之下,似乎到了一個天圓地方的世界,這個世界在一個水晶球里。
小心翼翼地拍完,列車也到站了,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我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地方,這里就是廣東嗎?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我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我拍這些照片又有什么用呢?我連一個分享的人都沒有。
夢醒,恍惚了一會,原來是個夢啊。我還在安徽,17年十月,我特地買機票去了一次深圳。想看看這個我以后想工作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是否值得我去。與友在深圳街頭漫步,傾談著,然后去了深圳灣公園,看著對面的香港,這個只在影視中出現的地方近在咫尺,感覺很夢幻。“來了就是深圳人”這樣的標語,看著挺親切,不過來了其實只是個過客罷了。但是深圳確實很滿足我的要求,靠海,溫暖,進步,南國風情。19年我找到了一個在深圳的公司的工作,可是諷刺的是,我可能這幾年卻無法在深圳工作。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會把我分到哪里去。
除了深圳之外,整個廣東省,我都很喜歡,這樣的沿海省份,因為靠海,所以近現代中國的大部分通商口岸都在這里。可以說近現代進步思想的萌芽都是在這里開始。港口和貿易可以打開國門,也可以流通新的思想。廣東省無疑有我所喜歡的文化底蘊在那里。如果有可能,我想下輩子都住在這里。
2020開年,肺炎疫情蔓延,沒有了春節;科比離世,即便我不是籃球粉,但是又有多少人失去了青春?2020?真的很奇妙,這一年我得背井離鄉,從此四海為家。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
《曾經的你》
我現在寫下這個夢,只想跟自己說,就像你高中年少時所中二的那樣,希望踏上朝圣之旅,仗劍走天涯,現在已經到了那時你求之不得的年紀了。當時離家出走,背上買的長劍,那樣的身影似乎也太過中二了吧。現在好了,我可以背上電腦,離開北方,南下,順理成章地去尋找我自己的海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