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身邊(無賴)
戀人喜歡在酒吧做駐唱,因此也在酒吧里廣交了一些“狐朋狗友”,和酒吧的小老板也到混的個不錯的朋友,每逢周末戀人總也會在酒吧里唱上幾首歌,你要是見過他那認真唱歌的樣子,相信你一定也會為他入迷。
戀人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沙啞,很容易令人迷醉,戀人從來不唱“大眾”的歌,他喜歡唱一些輕緩的小音樂,我依稀記得他唱過一首當年張瑋瑋原創的《米店》,那時候張瑋瑋還不火,民謠也不火,有趣的是現在講來,這首張瑋瑋的原創的米店,卻被很多人莫名的誤會成是李志原唱。
戀人唱這首歌的那日,他坐在一把高高的圓木凳上,抱著吉他,酒吧昏暗的燈光從他的頭頂上打下來,襯得他格外的魅惑,歌詞從他的嘴里輕輕地跳出,朦朧的不像樣,如夢如幻,大概是戀人那時最為貼切的形容。
戀人常常出入酒吧,戀人身邊是從來都不缺乏女孩子,也從來不缺少和他談戀愛的各式各樣的女子,她們有的清純可愛,有的性感嫵媚,有的文藝矯情,也有的高傲冷艷,但戀人對此卻從未想過要對任何人動過心,她卻是一個意外。
戀人第一次遇見她的那天,明明晴朗的天氣,卻硬生生的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朋友的露天party也就早早就散場了,戀人很積極的要求送她回家,朋友們倒也是都落了個清凈,夜很黑,我卻看什么都很清晰,行人、街牌、路燈,地上零星的落葉,泛著白光的水漬,空中迷蒙的霧氣,含著風兒,很涼,戀人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為她撐著傘,陪她走路,隔著遙遠的距離我仿佛還能聽得見戀人給她講的笑話,逗她開心,他們的每一個姿態都在我的腦海里,講實話,我嫉妒。
戀人送完她回到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淋了一場大雨第二天戀人毫無疑問的生病了,在迷糊的夢里戀人呼喊了她的名字,站在床邊的我,整顆心都慌亂了,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血液不停地涓涓的流,不知流到了哪里,傷口很疼,我恨。
明明三天就可以痊愈,我故意減輕了藥量,戀人在家里整整躺了一周,一好起來,戀人馬上就跑出去找她了,還帶了桃酥,約在了咖啡館,真是可笑,不知戀人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她明明最討厭甜膩的桃酥,我偷偷的尾隨了他們一路,透過車窗與咖啡館的櫥窗兩層厚厚的玻璃,我看見戀人的臉上一直帶著羞澀的微笑,或許這就是戀人在愛情里最美好的樣子吧,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但愛情最無奈的事情就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戀人哪里知道那天她在進家門之前隨手就將那盒包裝精致的桃酥丟進了門前的垃圾桶,我將那盒桃酥撿起來帶回了家,之后的歲月里偶爾打開拿出一塊掰下一點,嘗在嘴里,竟是濃濃的酸澀。
和她在一起戀人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了,明明才剛剛分開,就忍不住發短信,在她身邊的時候,嘰嘰喳喳,好像永遠都有講不完的話題,哪怕她一言不發,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戀人幾乎買下了她所有看過的東西,哪怕她根本就不喜歡那件東西,只要她為此駐留過腳步,戀人都毫不猶豫的為此買單,直到最后戀人的錢包銀行卡都空空如也,不得不向我發起求救,才肯罷休。
我到的時候,她正靠在戀人懷里小憩,戀人也依偎著她,好一副幸福模樣,我好不容易平復恨與妒忌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被燒得灰飛煙滅,所有的理智也不見影蹤,我揚起重重的巴掌,要給她一個教訓,卻被戀人狠狠的扼制在搖籃里,戀人推開我,銀色發著光的建筑撞得我的后背很疼,那一刻我恍惚是從戀人的眼里一絲心疼與愧疚,我眼里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為了避免這場鬧劇更難看更狼狽,我將銀行卡遞給戀人,果斷的揚長而去,我怕在多呆一秒,自己都會崩潰,馬路上的喧鬧都在我耳邊,很近又很遠,我已經記不清楚那天我走了多久,從天亮到天黑,就連月亮也躲著嘲笑我。
周末下午五點鐘的酒吧人還不是很多,大家都在安靜的聽戀人的歌她也伴隨著一首《close to you》在下面跟著輕輕的搖晃著迷醉在沙啞的耳語里,天色漸晚人潮擁擠,很多迷妹粉絲排成排的擠在前排來聽戀人的歌,那樣的陣勢也著實讓她受到不小的驚嚇,舉手無措,臺上的戀人一首接著一首都是送給她的歌,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留住她所有的目光與精力。
唱到最后,坐在前排的小妹妹手抓著一束鮮花沖上去攔住戀人,踮起腳尖在戀人的唇上落上輕盈的一吻,小妹妹的告白,驚呆了在場的所有的人,戀人尷尬連帶著局促不安的表情望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能么說些什么或是要解釋什么,她卻只靜靜的坐著好像一個很合格的觀眾,嘴角微微揚起,又好像還未從戀人的歌聲里回過神,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戀人大步走向她,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燈光明滅閃耀,我不知道戀人向她說了些什么,最后他們相視而笑,她的靠近戀人的臉龐,抱抱了戀人,然后他們牽手走出了酒吧,我站在黑暗的角落默默看著這場奇怪的鬧劇,苦笑良久,愛而不得,真是可笑。原來我費盡心血制造的這場“意外”就這樣潦草收場,真讓人不甘心。
無論外面的世界陰晴雨雪,戀人總能按時在早上八點到達她的樓下,買好小米南瓜粥和生煎包,有時甚至連她的衣服戀人也會帶回來親自洗,戀人對她向來是有求必應,不管理由多么荒唐,戀人都百般示好,卻從未在她的嘴里得到任何的回應,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好似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戀人的好她也拿來肆意揮霍,她的手機里總有很多解釋不清楚的曖昧信息,每次戀人與她爭吵她都保持沉默,戀人就像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的跳梁小丑,末了最后,她總是和戀人講,她覺得自己在這段戀情里沒有自由了,她從來不著邏輯的言語,總是讓戀人感到患得患失,戀人是真的很怕失去她,對待兩個人的感情處處小心翼翼,卻又無能為力,她從來都不哭不鬧不任性,她只對戀人撒嬌,不提任何要求,不介意戀人和其他女生走的太近,戀人對她也是黔驢技窮。
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游戲很適合在酒桌上玩,我們喝的都有點多,大概是因為是在朋友家所以玩的很瘋也很安心,就連說話也都是肆無忌憚,當酒瓶子在我的方向停下來的時候我腦海里是一片空白有些懵,我還是比較怕他們會想出什么幺蛾子“懲罰”我的,只是還好他們都沒有太過分,我選了真心話,他們就索性拋出問題,“在座的異性里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這種問題很容易讓人尷尬,但我卻覺得這問題很好,“有,有我愛的人。”我清楚地聽到自己堅定的聲音,然后站起身走向戀人,卻止步于她的一句“他不愛你。”她牽著戀人的手,也不站起來,對著戀人說:“我以為我誰都不愛,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我想我愛你。”這種情話對她來講信手拈來我也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她在這種場合突然對戀人的“表白”真的很意外,但我也是“有備而來”,站在戀人的前面,我將手機的屏幕調到最亮,里面的“證據”
展現在每個人的面前,那些她與很多人親密的吻照,格外嬌媚,“這就是你愛他的證據嗎?”
我所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次我是必贏無疑了,戀人卻憤恨的奪走我的手機摔得四分五裂,空氣不停地在凝聚,連呼吸都要變得困難,明明有一屋子的人我卻只覺得房子空曠的嚇人,桌子上戀人的手機震動不停,這種環境下她竟然和戀人躲在窗邊接吻真是詭異不堪,我所有的憤怒帶給我的力量,拿起手機砸壞了干凈明亮的玻璃,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我也親手去撿,就像是我那顆再也不會跳動了的心臟,我像是被用什么隔音的東西罩住了一般,聽不見朋友們的勸阻,只聽得見碎掉的玻璃不停的落地的聲音,血液和眼淚在地毯上不停地暈開一片又一片的花朵,朋友們見此都斷斷續續走散了,這場鬧劇也就此戛然而止,我在朋友家躲了很久,不見任何人,高傲的自尊心一旦受挫,就會變得卑微這大概是我窮極一生也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再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她與戀人還是分開了,我就冷眼旁觀這場妒忌與不甘的大火將她燒的面目全非,對于失去這件事,她是后知后覺,那個極盡全力寵愛她的人還是走丟了,她哭,她笑,她鬧,她自甘墮落,她自殘自殺,逼得戀人不得不再見她一面,但誰都沒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盡管是隔著一條馬路但是戀人還是能感覺到她瘦了很多,就連氣息都很微弱,沒有半點生氣,好像一陣風就會將她帶跑,從此銷聲匿跡,戀人舍不得,我不記得到底是戀人的步伐到底是太慢了一點還是紅綠燈變換的太快的一點,炙熱的陽光像一盞刺眼的燈將戀人的身體融進其中,又重重的放下,身邊有很多車輛經過,人群重重,她卻只靜靜的在路邊站著好似一樽雕像,我的哭喊聲,人群的議論聲,剎車聲,警車聲,與急救車的聲音都不能將她吵醒。
戀人去世之后,我約她出來,講了很多關于戀人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想讓她愧疚,她反而釋懷了,再后來她給戀人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禮,我只在門外遠遠的望了幾眼,沒有進去。我想我是沒有辦法勸服自己原諒她,更是不可能違心的打著一些所謂善良的名義去祝福她。如果她此后的人生過的茍延殘喘,我只道她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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