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的今天,(2016-09-11.)當我在午后的三點鐘,坐在大班椅里邊邊搖邊用手機看白巖松的小說(白說)時。
看到這樣一句話:走得太遠,別忘了當初為什么出發?大贊,絕對認同。
然后唱起:圓圓的,圓圓的,圓圓的臉,長長的,長長的寂寞海岸線。高高的,高高的,月亮的臉,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時候。
我們已走得太遠,已沒有話題,只好對你說,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
(腦補一下,這是我在卡拉0K里最喜歡唱的臺灣歌手孟庭葦在九十年代初,非常紅火的一首歌,名字就叫:你看你看月亮的臉)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我的腦海里面就浮現出這首歌,而且還像錄音機按了開始鍵,在剛搬的小屋里,窗外是一把不好聽的尖酸怪調的男聲(社區活動的人叫大家去抽獎)飄進來。
我只有用歌聲來抵抗這令人無奈的吵鬧聲。
坐在一堆打包沒拆開的行李當中我自得其樂,在自己哼哼唧唧的時候,我的思路跳躍著回到了某年某月某日。
(01)上午十一點,我在自己房里上QQ,看到一個網友發來的歌,歌詞很應景。
于是我跟著電腦里的歌曲大聲唱:網上一個你,網上一個我,網住了真情,挽住了你的心,網上的愛,網上的愛,網住了寂寞的心……
爸(站我后面,大聲說):小代(我媽媽),你快來聽聽,你姑娘,唱得什么歌?晚上一個他,晚上一個她,亂七八糟,把兄弟都帶壞了。
我一回頭(哭笑不得):我爹,你拎著一袋菜站我后面干什么?有事請打110。你怎么門也不敲進我房間?
爸指一指門:你就沒關門,我敲什么?大上午,你在家嚎什么?我去鍛煉才進門就聽你,晚上一個,晚上一個的,搞什么名堂?
我(眼淚都笑出來了),走進父母房間:我媽,不要聽我爹忽悠你,他沒搞清楚狀況。我唱的是網上,漁網的網。
媽(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問):我聽你跟你爸在說晚上你要見他,是吧?你找咗男朋友啦?
我(表示投降,這個天聊不下去了):你們中午想吃什么?我去買菜。
媽:買菜?我和你去,你不會講價,小心被騙。菜市場都是二道販子,可惡得很。
我:媽,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我爹買了菜了,我出去買點鹵菜,加餐獎勵你們,你們令我太開心啦。
(02)下午三點好友老蝌蚪和我在街上遇到一個挑著葡萄賣的老農,一看就是自家種的。
60多歲黑黑的臉,瘦而皺,指甲縫里全是泥,褲腳卷起來,穿著一雙膠解放鞋。
我倆經過他身邊,我叫他停下。
他露出質樸的笑容,搓著兩只手說:這都是我家里種的,我今早剛摘的,你們試試可甜啦。
邊說邊摘了二顆遞給我們。
我望著這顆紫黑色上面包裹的一層白霜的大過玻璃彈珠的葡萄一時竟無從下口,
老蝌蚪用手擦一擦,一下子把葡萄扔嘴里:多少錢一斤?
老農:八塊錢一斤。
我望望老蝌蚪:好吃嗎?
老蝌蚪點頭:好吃,甜,水多。
我把手上的葡萄遞給她:這顆你也吃了吧。
轉身對老農說:稱二斤。
老蝌蚪在旁拉我衣角,我扭頭望她,她欲言又止。
付完錢,身邊圍上幾個人,紛紛問:多少錢?好吃嗎?拿個嘗嘗……
我好像葡萄專賣代言人大聲分享:好吃,甜,新鮮,今早剛摘的。
哇!我是出來逛街,買二斤嘗嘗,我要是開車出來,買個十斤,八斤的,送人自己吃都不錯。
水果就要吃個新鮮,這樣個大香甜而水多的葡萄平時很難在街上遇上的。
今天太好運啦。這么新鮮的葡萄要等周末開車去果園才買得到的,現在才8元一斤,新鮮便宜。
請大家讓讓,請讓我一下,我要出去。
擠出包圍圈,身后留下一串回音:給我一斤,我要二斤,給我稱五斤,我要……
提著葡萄在手上,找到被擠到人群外的老蝌蚪,她正用氣憤的眼神望著我。
拖我邊走邊壓低了聲音恨恨的說:叢叢,你不講價嗎?怎么人家叫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還在那胡言亂語。
我的聲音比老蝌蚪大,就像被馬蜂刺了:怎么?八塊錢你還講價,那么便宜,你好意思講價嗎?你覺得應該給人家多少錢?
老蝌蚪依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應該還價5元,他肯定賣,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我笑了,聲音小了些:人家又不是二道販子,這是二公斤哎,你不知道嗎?
全中國只有云南省昆明市是用公斤來算,你到哪個省市哪個城市去看一看都是市斤結祘呢。
等于是四塊錢一市斤,這么好,這么大,這么新鮮,怎么還好意思講價呢?你也是農民的后代,你也知道農民的不容易是吧?
老蝌蚪還在鴨子絲了嘴殼硬:反正我就是覺得起碼要講講價,3元,5元我才會買。8元太貴。按照市價和我們工資的標準,買什么都應該講價。
我舉手投降:好啦,別生氣了,我錯啦,我有罪,我們現在去市場,狠狠的和菜農斗練嘴好不好?挑一個特別厲害,價錢叫得離譜的,講價去……
好啦。老蝌蚪這才笑了:沒點正經,拿葡萄來我找個地方洗,剛才你沒吃,我就知道你挑,嫌不干凈,小資!
你再哆嗦,噢,N0,是啰嗦,我馬上回去買5公斤,然后打的士送你家去。我一轉身,作勢要走。
好啦,我不說了。老蝌蚪急忙過來牽我的手。
相對一笑,嘿嘿嘿。
(03)下午五點,我在家里的客廳坐著看一本書,看到高興處,傻笑起來。
兄弟走到我的面前,來回走動,我本來也沒留意他,只是感覺有個人在我面前停住腳步,望著我,我一抬頭,莫名其妙的看著兄弟。
兄弟上上下下打量著我,他的神情很古怪,似笑非笑。
然后他突然說了以下讓我心塞想吐血而亡的話,他大驚小怪地說:唉姐,我就不明白了,你人長得好看,五官端正,又善良孝順,脾氣又好,還有一點小錢,為什么你會沒有男朋友呢?我想了好久,一定是你性格太像小孩,沒心機。說完還嘆息連連,攤開雙手,聳聳肩。
我一下子呆住了,反應不過來的感覺。
我呆若木雞,目瞪狗呆,突然惱羞成怒:送你兩個字。
兄弟說,我知道,這兩字就是:你走。
我說,這二個字是:丈斃!
兄弟一臉壞笑:你是宮廷劇,看多了吧!
我說:是一丈之內,我把你斃了。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打他,他一下子像小驢一樣的跑開,跑進自己房間關上門。
留下一串笑聲:哈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反應那么大干什么?黃金圣斗士。
我大聲說:從今天開始,有人要自絕于美好的生活。
衣服自己洗,飯菜自己煮。
過年沒有大紅包,過節沒有好吃的比利時朱古力。
日本水蜜桃,藍罐餅干,瑞士糖果,柏聯spa,官塘溫泉。
各種自助餐,每年換季各種新的衣服,褲子,鞋襪。
這個世界上蠢人我見得多了,這么愚蠢的自找絲路的人,我長眼睫毛起第一次見。
對了,我買的車也沒人需要用了,有人想步行上班,鍛煉身體。
可能還會在某個拐角遇上心儀的人,邂逅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我的話音還沒落,兄弟從他的房間里打開門,急急忙忙跑到我的身邊來,摟著我的肩膀。
我冷冷地說:彈開,男女授受不親,你是誰呀?靚仔,我好像不認識你嘛。
你這么英俊,高大,你怎么認識我這種小白傻呢,對不對?
兄弟縮回挽我肩膀的手,又來挽著我的手臂,輕輕地搖著說:哎呀,我錯了,二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嘛!我真呢是逗逗你,開玩笑的。
我無知,我口吐狂言,我昏頭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沒睡醒?跟你這樣胡言亂語,我是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急,我怕你嫁不出去,我就是一個豬…
兄弟笑咪咪的點著頭:姐姐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就知道你好,你不會跟我計較,對不對?你不要跟我這種人一般見識嘛,哎呀,我就是不會說話。我心直口快嘛。
我說:你不會說人話,你多大了?你用腦子想一想,你竟然這樣說你姐姐我,對嗎?如果你也這樣跑去跟你的朋友說,人家一定不理你。開玩笑也有個度……
你記住,姐沒男朋友不是一種錯,也不值得你笑。知道有句話叫:寧缺不濫嗎?
你把自個的事管好了,不讓父母操心,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不要學社會上一些人,自己的事情沒管好,自己身上一堆破事兒,還老是關心這個關心那個,站在道德的高地,我跟你這樣,我跟你那樣,盡出餿主意。
都是閑的撐飽了沒事做。
每個人把自己管好,把自己生活學習過好了,對父母就是負責,對家庭就是貢獻。
兄弟,你的腦袋真的是要好好的想一想。
你不要看我在這里看書,好像挺悠閑,好像沒事做,我是在等待。也是在準備,時刻準備著。
因為機會只會留給準備好的人,你每天那么得閑,為什么不多看看書呢?書里深藏無窮無盡的樂趣與回味啊。
至于個人問題,我沒管過你吧,你看你帶回來的女朋友,簡直就是白骨精。
我不也好好招待了人家,過后我只建議你,找媳婦不要只看臉蛋和身材,主要是人品,性格。你聽進去了嗎?
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提我的私人問題,竹子還分上下節呢,不該你管的事問了都是多余。
如果你能找個有我對你一半好的人,你就繼續幸福下去,不然我不嫁,你不娶,60歲后我倆一起入住老人院好不好?反正你己經習慣我照顧你了。
只要自己懂事,成熟,優秀起來自然會遇到美好的人,皇帝不急太監急什么?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一切順其自然,把自己修練好,梧桐有香鳳凰自來。
今天下午你的表現,特別嚴重的差評。
我沒力氣煮飯,一會兒爸媽回來出去吃飯。
你買單。
兄弟大聲說:好吧,我請。
我點點頭:送你二字,你可以退下了。
兄弟笑嘻嘻:好評?
我瞪著他:活該!
我勒了去,這么一個美好的下午,看書的心情就被他全部打亂,這是我兄弟嗎?爸,媽,你們是否抱錯別人家的孩子。
(04)晚上七點,兄弟帶我們來到一農家樂,生意興隆,人來人往。
等位的時候撞見老蝌蚪和客戶。
她說:這是你老友,奔哥的媳婦開的店。你打個電話給他,他會給你這個面子,馬上就可以入座了。
我說:大家都排隊,我插隊不好吧?
兄弟:這里是昆明,哪里講排隊?講關系。把你手機給我,我打。
我把頭扭朝一邊:不給,不打。我不想麻煩別人。
老蝌蚪:我打,這是國內,要入鄉隨俗,關系不用,過期作廢。
兄弟在一邊附和:我們是來吃飯,是讓他們賺錢的,別人想方設法要拉關系,你還有關系不用,謝謝你蝌蚪姐,你趕快打,我姐就是太憨。
正懊惱不該拿電話給二人,一轉頭看見父親扶著母親,臉上滿是焦慮。于是沉默不語。
電話打通,果然馬上安排二個包房。
飯菜味道真不錯,經理跑前跑后來召呼。
飯后老蝌蚪特地跑來說:客戶吃得很滿意,大單搞掟在望,今兒很有面子,謝謝呵!你把老奔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
我說:?????嗯。
他開業時我不在昆明,后來叫了我幾次去,我都找借口回避了。
主要還是怕大杯喝酒,什么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舐一舐。我領教過,所以盡量避免。
今天為了還人情,只有主動送上門。
一來感謝他讓我插隊,打折,父母吃得開心,滿意。
二來也幫襯一下生意,朋友做生意,應該去捧捧場。
老奔見我來了,高興的拉我去和他的有錢朋友打召呼,原來是劉文武帶著幾個朋友。9男一女坐了滿滿一桌。
他(劉文武)是當年昆明市最紅火的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90年代中期買下大批城郊農田,從農村合作社到搞土建工程公司,又成立房地產,經過改制變成集團公司。
老奔比他大幾歲,他們都是一個村的。
老奔拉我過去和劉文武打招呼。滿桌的人都叫他:劉總。只有我叫他:劉先生。
劉文武見到我,高興的叫我,我和他碰杯,他飲白開水,我也是。(他為什么見到我很高興?因為他對我很有好感,那是另一個故事,關于我如何認識他和他太太,并且一起結伴從大理到瑞麗。以后有空再寫)
老奔讓我和兄弟過來坐劉文武他們這一桌,一起喝酒聊天。
但是我拒絕了,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坐在一起,不知聊什么,太尷尬了。
何況劉文武身邊還坐著一個面容嬌俏,身材苗條,一身名牌的女孩,惡狠狠的瞪著我,一側身和旁人卻又是笑意盈盈,談笑風生。
我看得出她誤會我了,雖然我也年輕漂亮,但我對劉文武一點非份之想都沒有,我心里明境似的,所以我微笑著和劉文武宣喧幾句,又回到了兄弟身邊。我想沒必要和那樣的繡花枕頭解釋吧。
晚上10點30分,劉文武他們一行人要離開,經過我們坐的桌子,打召呼,我站了起來,他伸出右手,我也伸出右手。
他很有力的握握我的手說:找個時間來家里玩,我媳婦很想你,想再聽你講故事!
我說:好。
他的手軟厚無骨,不像是男人的手。
這么多年我仍然記得那種軟和溫暖。
但我再也沒見過劉文武,而老奔也只是幾年見一次,都是在以前一起認識的朋友結婚時碰面,他埋怨我不打電話給他,但我不想沾他的光。
我知道他們生意越來越大,每天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我固執的堅持我的立場,不攀附,不羨慕,不迷失。
我們只是在人生道路上有過一陣交集的朋友,圈子不同,價值觀,追求都不同,沒必要湊上去。
有個親戚覺得認識大老板是機會,怪我不會把握,利用好資源,而我就覺得是一種負擔,不自由,說話走路都要很小心,太壓抑,太受罪。
有人說,要想人前顯貴,必定人后受罪。(完全是心靈毒雞湯)
我拒絕那樣的生活,獨守內心的恬靜和外在的自由。
因為我知道在風光的前面背後一定是不可言說的心機,秘密,難說還有湮滅人性的黑暗面。
我又想起了酒吧那晚的小插曲。
朋友,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請你忘記我。
如果你有新的彼岸,請你離開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請你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