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寶,你好呀!這幾天玩得很開心嗎!今天中午和你聊天很愉快!我說的是咱們北京時間,現在你應該睡著了吧?晚上23:00,今天是你們學校校慶,聽說你走了7.5公里,從來沒走過這么多路吧?累了吧?那就好好睡吧。你明天早晨打開手機就可以看到媽媽給你寫的信了,想知道這次說著什么?那就且請看來吧!
爸爸曾經不止一次地說媽媽:你就是一個設定好了的程序員。之前媽媽總是不以為然,媽媽是設定好了的程序,那爸爸呢?是什么?前幾個星期,媽媽記不得是哪一周了,媽媽給你寫了《往事可待追憶》的一封信。媽媽當時給你寫信不覺得,今天閑下心來認真一看,媽媽還真是設定好的程序員。五點起床鍛煉身體,六點給爸爸做飯,七點吃飯,七點半送爸爸上班,九點到九點半打掃完家里的衛生,然后或寫寫字,或看看書,或錄錄音,十一點到十一半在家給爸爸做中飯或去奶奶家吃中飯,一點鐘和美寶視頻,一點半到兩點休息,三點起床泡茶聽課,六點到六點半出門學習舞蹈,八點四十結束,晚上九點到家,十點按摩洗漱結束上床看書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十一點前睡覺,日子周而復始,可不就是設定好的程序員嗎!爸爸這個“大預言家”。
媽媽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平靜、充實、踏實,所以有時周日爸爸不上班想陪陪媽媽,媽媽還有點不習慣了。周日爸爸在家的上午家里總是飄動著煩亂的、慵懶的氣息,兩個人忙忙叨叨一上午家里還是蓬頭垢面,凌亂的床、凌亂的沙發和凌亂的廚房,偶爾還會有爸爸洗完澡濕腳丫踩在木地板上的腳印,還有丟在洗澡間、客廳走廊和臥室地板上的內褲、秋衣和秋褲。兩個人一上午感覺什么也沒做,還出不了門。每每這時媽媽的心情和雜亂的家沒有兩樣,好想把爸爸攆出家門,也許是媽媽干凈慣了,或許是媽媽的強迫癥或者完美主義的毛病又犯了。今年爸爸挺忙的,周六日很少休息,更少有上下班之說了,即使中午一點多休息會兒,或者晚上十一點鐘準備睡覺的時間,爸爸也會有電話處理。一個人的成功需要的不僅是能力,還有修養和耐力,就這一點而言,爸爸真的是美寶和媽媽學習的榜樣。媽媽有點心疼爸爸了,下決心周日爸爸要是在家休息一定耐心加愛心一心一意陪著他。
這不爸爸上周日在家美名其曰陪媽媽,洗了澡媽媽還沒來得及叮囑的功夫,爸爸濕漉漉的腳踩在了媽媽剛剛五分鐘前跪在地上擦干凈臥室的木地板上,掉在洗澡間洗衣機旁邊的是爸爸換下的內褲,走廊換鞋子坐的沙發上是爸爸換下的半袖,客廳沙發上是爸爸換下的秋褲,客廳地板上是濕漉漉的拖鞋印……。現場的慘狀喚醒了媽媽心中的完美主義,媽媽不自覺地鎖緊眉頭走到爸爸身邊。看見媽媽走過來爸爸有點尷尬,準備和媽媽說抱歉,手機響了,接了電話什么也沒說爸爸匆忙出去了。
氣不打一出來還沒地方發泄的媽媽深吸一口氣,在玻璃杯里放好陳皮、玫瑰、桂圓、紅糖,開了半壺水倒入杯里。靜靜地端著杯子望著窗外,媽媽小口地“噓噓”地一口一口喝著糖水。一杯水下肚的功夫,媽媽心里的煩亂被入口的綿甜沖得無影無蹤。洗完爸爸脫下的內衣、秋褲,重新整理完家,悶好米飯,備好菜,媽媽的心情平復了,說好的一心一意陪爸爸呢!媽媽不敢炒菜怕爸爸回家晚菜涼了,更害怕爸爸有事不回家吃中飯了,一切就緒就待爸爸東風回家吃飯,果不其然爸爸打電話臨時有事不回來吃飯了。以前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看到一桌子菜媽媽就生不完的氣,現在不了,不回來媽媽就先炒一個菜,大不了備好的菜保鮮膜一包放冰箱。剛炒好一個菜,爸爸來電話說可以回家吃飯了,好吧好吧,媽媽又從冰箱拿出備好的菜。不管怎么爸爸中午還真的言而有信回家吃飯了,風卷殘云般爸爸吃完了飯,坐在沙發打電話交流工作上的一些事,媽媽去廚房收拾碗筷。洗完碗筷的功夫,爸爸坐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視開著,爸爸低下頭,打著呼嚕,手機拿著手機,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媽媽怕嚇著睡著的爸爸,慢步走到爸爸跟前,輕輕推了推爸爸,讓他到床上睡,還是把爸爸嚇了一跳。爸爸一愣,回了回神,才從睡夢中醒來,沉思良久:ao,給戶戶視頻完再睡。剛好一點,是和美寶視頻的時間。視頻結束了,媽媽讓爸爸到床上睡覺了,爸爸說上了兩點的鬧鐘,說是下午還有點事。怕爸爸睡過頭,媽媽就在沙發上呆著,聽聽課件。兩點鐘喊爸爸起床,爸爸答應了兩次都沒動,看來真是累了。十多分鐘后,爸爸起床收拾完畢出門了。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爸爸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今天周日,下午我辦完事咱們去茶館喝個茶過個周末吧?原來是就上午的行為委婉地向媽媽表示歉意。
也許是習慣了爸爸的“言而無信”,或許是冥冥之中覺得爸爸請媽媽喝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還有早晨媽媽喝過的陳皮玫瑰媽媽已經放在蓋碗里,三點了媽媽還是習慣性地給自己泡了黑茶。接水、開水、放茶、洗茶、洗公道杯、洗茶具,泡好了一杯香茶。茶水剛到嘴邊,爸爸摁門鈴了:老婆,下樓喝茶過周末去。一天沒出門了,當然也沒怎么洗漱。簡單洗漱換好衣服準備下樓,爸爸又摁門鈴了:抱歉,班上有點事。你等我一會,馬上回來。媽媽還沒來得及應一聲,爸爸轉身又走了,還好媽媽泡的茶還沒涼。不是都說:人走茶涼嗎?媽媽自我打趣、自言自語,靜靜地喝著自己泡的茶,于周日的下午同爸爸去茶館喝茶、去公園曬太陽這樣的事情媽媽是不抱期望了。六點二十媽媽準備出門上舞蹈課,爸爸來電話了:抱歉老婆,坐領導的車回來沒拿鑰匙,你等等我。媽媽六點五十上課,和爸爸商量在小區的北門等爸爸,車到北門媽媽把鑰匙給爸爸。都說人間最美四月天,只是忽高忽低的氣溫總是琢磨不透,站在小區的北門口還真有點冷,這天氣只要在家不出門,出門絕對穿不對衣服。藏到了北門西面賣書報亭旁邊地犄角旮旯里,沒有風吹到身體上感覺稍微沒那么冷。因為想跳舞換衣服方便媽媽穿了長裙,一米七的個子穿了裹身長裙直愣愣地站著,招來了來往人們異樣的目光,為了緩解尷尬媽媽一邊假裝看手機一邊看著來往的車輛。六點四十多了,爸爸還沒來,媽媽忙給菲兒姐姐發了微信抱歉遲到了。又給爸爸打電話,爸爸沒接。正納悶中爸爸從小區跑出來:不好意思,坐著領導的車不想讓停車了,爸爸和領導一起下了車才跑出來。爸爸說不想在外面吃晚飯了想回家熬點粥喝,媽媽很開心,不管怎么爸爸今晚是不會喝酒了。
給了爸爸鑰匙,媽媽一路小跑沖向舞館。八點四十下了課,要是以往爸爸沒什么事情,就會打電話接媽媽,可是沒有。媽媽的右眼跳得厲害,應該是中午沒睡覺或者這兩天上火了,但是媽媽還是擔心爸爸是不是又去喝酒了。媽媽慌忙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說在茶館和銀行的人在一起吃晚餐,爸爸說九點一定到家。九點回到家,媽媽簡單洗漱備好了第二天早晨早餐的原料和蔬菜,坐在沙發上心神不寧地等爸爸,右眼跳得厲害。爸爸又打電話說馬上回來,媽媽不敢躺到床上怕腦袋一挨著床就睡著了,爸爸摁門鈴媽媽聽不到。著急想睡覺的媽媽頭昏腦脹渾身癢癢,臥室的床發出了誘人的光芒,特別是在還有些寒意的夜晚,床上蓬松暖和的被窩更加垂涎欲滴。媽媽抵擋不住地穿著睡衣躺到被窩里又無力地起來,在客廳無頭蒼蠅地溜達一圈又控制不住地鉆回被窩,醞釀已久的惱火即將爆發,爸爸摁門鈴了,十點半,還不算晚。
打開房門媽媽沒好氣地轉身回臥室要鉆進被窩,爸爸用力地搓著雙手哆嗦著身體不停地說冷,媽媽細細打量:爸爸穿的單薄襯衣,不見了外衣。家鄉四月中旬的夜晚室外溫度應該也就是六七度、七八度的樣子,爸爸只穿件襯衣當然很冷。看到媽媽疑慮重重的樣子,爸爸忙解釋:怕媽媽生氣,謊稱上廁所溜回來了。外衣和車鑰匙都在茶館,好在茶館是朋友開的,東西放在那兒也放心。摟住連吐出的哈氣都有點涼的爸爸,媽媽一肚子的怨氣煙消云散,凍得蹦蹦跳跳忙鉆進被窩竟然忘記關臥室的燈。爸爸簡單洗漱幫媽媽關了燈回主臥睡下。因為爸爸呼嚕聲大,媽媽睡在你的小臥室,爸爸睡大臥室。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家,隔著洗澡間的距離,媽媽和爸爸“溫暖”地相互道了晚安。話音未落,爸爸的呼嚕聲就響起來了,很是嘹亮。媽媽暗自慶幸沒和爸爸一起睡主臥室,雖然看見一進家門瑟瑟發抖的爸爸內心一涌而來無言的激動,但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爸爸的呼嚕聲太嘹亮了,真是累了。媽媽哆哆嗦嗦起床,關了爸爸臥室的門,關了洗澡間的門,關上了小臥室的門,這下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其實那天晚上媽媽照樣沒有睡好,為什么?激動的唄!爸爸這樣的行為還是第一次,都說男人要敢做敢當,但媽媽更愿意爸爸做這樣的逃兵。媽媽想起以前爸爸晚上喝酒后的樣子了。通常十一點左右爸爸微醺回家,當然在樓底摁門鈴時爸爸的語言是聽不出醉意的或者說聽聲音感覺爸爸很清醒,似乎是沒喝酒的樣子。一進家門感覺也不錯,除了臉上淡淡的紅暈、無力迷離的眼神和適度搖晃的腳步,其余一切“剛剛好”。只是關上門的一瞬間爸爸變魔術似的換了個人,扯下外褲和秋褲,扔到咱們經常換鞋坐的沙發墩上,拽開上衣拉鏈上衣扔到客廳沙發上,穿上在家穿的加絨衛衣,露著圓圓性感的屁屁,打開電視,一屁股坐在客廳最長的布沙發上,有時摘了眼睛扔到茶幾上,有時戴著眼鏡,斜靠著沙發,右手扶頭一個“貴妃醉酒”。媽媽有時喂爸爸喝點白水,水從嘴的中間喂進去,從右嘴角流出。媽媽也會強迫爸爸坐起來讓他端著他平時喝茶的劍盞喝水,劍盞小點盛水不會太多,不容易把爸爸嗆著,他就豪氣地端起一飲而盡。“bang”的一聲或把劍盞扣在茶盤邊上,或把劍盞扣在茶盤內,不看電視,不關電視,不回臥室睡覺。就穿個加絨衛衣,光著雙腿,側臥在沙發上,也不覺得冷,任由時間飄蕩到十二點后。再后來更加得意,媽媽側躺在短一些的沙發上捶腿,爸爸酒后回到家就左歪在媽媽肩上,閉著眼睛,不看電視,不關電視,不回臥室睡覺,就歪在媽媽肩上,任由時間飄散到十二點后。十二點后爸爸晃晃悠悠漱一下口噴一洗手池水回去睡覺了,而媽媽過了自己的生物鐘睡不著了,如今爸爸變得這么“乖巧懂事”媽媽豈有不開心的道理!
早晨媽媽依舊五點起床,給爸爸做早飯,蒸了蘋果。蒸蘋果的盤子里除了滲出的蘋果汁,還有蒸汽冷卻下來的蒸餾水,味道酸爽光滑。每次爸爸吃水果時先要喝完盤子里的水,媽媽心里默默起名字“神仙水”,因為爸爸每次喝盤子里的水時神情只能用三個字形容:爽歪歪。早餐媽媽做了八寶粥,放了白色的大米、糯米、高粱、麥仁,百合,綠色的綠豆,黃色的玉米,紅色的紅豆、花生、大棗,棕色的核桃,黑色的黑米、黑豆,晚上睡覺前泡好,第二天早晨熬起來就很方便。早飯爸爸吃了半個蒸好的蘋果,一碗八寶粥,半個饅頭和半盤媽媽炒的菜。炒的菜里媽媽還特意放了黑提,爸爸很喜歡吃呢,可是又一袋黑提又快吃完了。以前每次爸爸喝了酒早餐就吃的少,媽媽就愛生氣。現在不了,媽媽炒的菜爸爸喜歡吃自然是剩不下的。至于熬好的八寶粥嗎,給奶奶盛一盒,給爸爸留一碗晚上吃剛剛好。
爸爸每次吃中午都是狼吞虎咽的,忙了一上午很餓了,有時吃中飯的時候偶爾和爸爸說個事情,因為吃得快他都容易噎著。十一點鐘媽媽停下手中的活給爸爸剝了橙子,放在玻璃盒子里,還加了塊媽媽買的所謂的“茶點”。媽媽下午聽視頻時泡點功夫茶,因為喝茶不能空腹,所謂媽媽就備了點黑糖的沙琪瑪或者小麻花,這樣喝茶時就不容易茶醉。快十二點爸爸打電話去奶奶家吃午飯,媽媽給奶奶拿了一盒八寶粥,奶奶喜歡吃媽媽做的八寶粥,可是她性子急,做了幾次都沒成功,不熟也咬不動,因此媽媽每次做了八寶粥就給奶奶拿一盒。還有海南的香腸,一盒給爸爸剝好的橘子,還有一個黑糖的沙琪瑪。下樓時叮鈴當啷倒也有趣,在等紅綠燈的功夫爸爸吃了橙子和多半個沙琪瑪。中午吃飯時爸爸沒有了以前風卷殘云的樣子,吃了三個菜盒子就不吃了,效果不錯,以后就這樣給爸爸準備橙子了。
在奶奶家吃完午飯爸爸媽媽回城里的家睡的午覺,奶奶家有點冷。剛躺下爸爸手機響了,過了那個勁怎么也睡不著了。好吧!好吧!爸爸出門了,媽媽起床給爸爸泡上炒好的山楂、枸杞、棗片和冰糖,給自己開上水,喝一泡功夫茶,喝茶還不耽誤聽課一舉兩得。六點左右媽媽給爸爸熬好山楂紅棗枸杞冰糖水,備好酸奶,至于八寶粥嗎!已經放進蒸鍋里,蒸鍋里的水也備好了,爸爸想吃開火蒸一下就好。洗了蓋碗、公道杯、茶漏和媽媽喝茶的杯子,給爸爸打完電話媽媽準備晚上上課去。
如果說媽媽的日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普通得只剩下柴米油鹽;蹉跎得不能再蹉跎,蹉跎得似乎能清晰地聽見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好吧,那媽媽愿意在對美寶的思念、期盼和牽掛里過著著蹉跎得不能再蹉跎的日子,蹉跎得變成歲月靜好的日子。
走到廚房拿回茶具,媽媽看到樓下小明叔叔正把車開到樓底,還有小段伯伯,媽媽明知道他們和爸爸約好晚上一起吃飯喝酒,還是不死心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笑而不答。走出單元們,爸爸、小明叔叔、段伯伯還有呂伯伯四個人都在樓底,雖說多說無益媽媽還是和爸爸嘮叨:晚飯少吃,酒少喝。爸爸笑著附和。男人們知道晚飯吃多不好,酒喝多不好,但是為了減悶減壓,他們還是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喝點小酒。既然“老公不遂我愿”,“你老爸不遂你老媽愿”,誰讓他有這么好的女兒呢,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好吧!好吧!無論什么樣的日子我都想和你們一起蹉跎下去了。
小美人,周末愉快,你看到這封信應該是早上了。早上好!愛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