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7分,蔣雯麗處女作《我們天上見》用什么驚艷了我們的眼?

2019年的年終,有一位沒有出鏡的外婆(姥姥)透過手機,和在外面拼搏的外孫連線,完成了《買耳朵》的最美表演。

即便這位姥姥沒有出鏡,但從孫子的只言片語、含淚的眼以及那句沒說出的話“我想讓你聽見全世界”,便能窺見這對祖孫的深情和溫柔。

肖戰短片《買耳朵》

小兮今天要給大家分享的電影,也跟祖孫情有關,也同樣深情溫暖。

前幾年,國內上映了一部半自傳體電影《我們天上見》,豆瓣高達8.7分,由蔣雯麗自編自導,講述的正是蔣雯麗自己和姥爺的那段童年往事。

蔣雯麗曾經表示這部電影的劇本打磨了5年的時間“寫的時候,有很多畫面就在腦海里形成了。我想,這個劇本交給別的導演去導,他不見得會有這個畫面。”于是才有了蔣雯麗親自執導的《我們天上見》。

那么,作為一部新人處女作品,《我們天上見》除了細膩溫暖的祖孫情,還用什么驚艷了我們的眼呢?

萬花筒里的另一端

作為一部自傳體電影,很多時候不可避免的一點便是故事的情節會因為記憶的缺失而帶有一定的篩選性,每個人的記憶里,總是會將深刻的東西記得很全,那些其他的東西,則需要日常的細節去做填充。

蔣雯麗在這一點上,處理地非常細膩而嚴謹,她透過萬花筒和小蘭的夢,將許多記憶的空白都填上了,尤其是萬花筒這個物體,將這片空白填滿了。

關于萬花筒,又有拼圖游戲,創造性游戲之稱,童年里的那些幻想,記憶里的那些東西,自然是帶著想象的,用萬花筒的想象勾勒出當年的畫面,顯得自然而不做作。

萬花筒這個意象,在電影中被用了兩次,一次便是開端這里,淡淡的蘭花色,將我們帶入了那段記憶中,給觀眾無限的想象空間,而另一次,則是姥爺向小蘭展示自己當年拿到的那些勛章的時候,而這一次,勛章閃著的光,亂了萬花筒那端的眼。

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透過那雙眼睛,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平時也許并不注意的東西。

《我們天上見》是一部僅僅從片名就能看到結局的電影,但過程如何,便需要我們去挖掘,導演用一個萬花筒的想象,將我們帶回到了那段過往,讓我們清楚感受到,那是用誰的視角在看這段童年。

萬花筒的另一端,是我們的眼睛,也是電影的主人公蔣小蘭的眼睛。

電影的開端,一段畫外音緩緩地說明“這個故事是關于我童年的一些記憶和幻想,我叫蔣小蘭,君子如蘭,是姥爺取的名字,他最喜歡蘭花了。”

隨后一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看著什么,而眼睛里的倒影中,赫然是年幼時期的蔣小蘭,隨后畫面轉入到萬花筒里的那些墻壁上的蘭花上面(為什么知道是蘭花,看到后面我們就知道了,那是小蘭畫在墻壁上的一屋子蘭花,這蘭花,也是小蘭和姥爺爺孫倆的希望),再慢慢倒入故事的當年。

這樣的倒敘+順序的故事敘事方式如一般的散文敘事方式一樣,有一種形散而神不散的韻味。

明暗敘事的交織透視人物心理的復雜

蔣雯麗在采訪中曾經提到過,她出生2個月不到,母親就回去單位上班,將她送到了姥爺家里,由姥爺帶大,而兩位姐姐則在爺爺奶奶那里長大。她的童年充斥著孤單、沒安全感和渴望被關注的矛盾。

為此,電影里的“跳河”臺詞,并不是虛構的,而是她試圖引起家人關注,讓家人重視自己需求和感受的一種方式。

在蔣雯麗深刻的童年記憶里,只有姥爺、玩偶朋友和那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蘭花,而電影中的小蘭也一樣。

這部電影最高明的一點,便是將小蘭這種敏感的兒童情緒和心理差異表現在她行為上,作為故事的一條明線進行敘事;而另一邊,又不忘利用特殊的環境,以暗示隱喻的敘事方式跟孩子的這種敏感相連接。

電影全片看下來,我們幾乎只能看見兩種天氣,一種是雪,一種是陰雨綿綿的潮濕,淮河邊上,永遠都是霧蒙蒙地,只有在她的夢境中,能有一絲光亮。

這樣的天氣,是當時當地寫實的天氣,但同時也是小蘭心理狀態的捕捉,電影中的小蘭,其實還是很懂事的女孩,但她的懂事,一直包裹在那只“玩偶朋友”和“傘”下面,與此同時,玩偶朋友和傘還包裹著她深刻的孤獨感。

她之所以總是一個人獨處,總是拿著玩偶躲在衣柜的狹小空間里,甚至總是在火車鐵軌上慢悠悠地晃蕩,正是因為只有在這種世界里,她能好好地淡化自己的孤獨和不安情緒。

而小蘭的夢,似乎是帶有引導性的。

當她被“蔣氏”這個姓氏困擾的時候,關于體操的夢,關于蔣紹毅拿到冠軍的執著,讓她哪怕是“業余”的,也愿意堅持好幾年。

當她心里積壓了太多的委屈,憤憤不平的時候,她的夢里卻是以傘為風,自由地隨著火車一路而去的,也因此,她才在半夜的時候,悄悄爬上了火車,才有了后面姥爺帶著她重開火車的畫面。

蔣雯麗在拍攝這部片的時候,用了太多意像物體了,萬花筒、蘭花、傘、天氣、火車、玩偶、衣柜、夢,都是帶著多重含義的,它們或明或暗地把小蘭和姥爺相處的點點滴滴、把小蘭的心理需求都做了最深刻的反應。

不帶侵略性的故事情節和敘事色彩

回憶,是一種具有神奇力量的東西,它總能將我們帶回到最純最真的童年。《我們天上見》是一部主打童年回憶感情牌的電影,許多類似電影,總避免不了煽情,惹人淚下的一些刻意塑造的畫面,即便很真實,也是演的和后期塑造出來的。

但《我們天上見》將這種刻意的煽情全都去掉了,即便是后期配樂,也做了不少的改動“原來的版本太煽情了,最后換成了現在這版法國樂曲。”。

而《我們天上見》最點睛的地方,就是選了一個認真生活的人來演,那便是朱旭老爺子。有人曾經評論朱旭說:“完全不是在演戲,而是在生活。”因此,當蔣雯麗把自己記憶最深處關于姥爺的部分勾勒出來之后,以80多高齡之姿飾演唐大爺的朱旭,便將“姥爺”舉手投足之間的生活姿態演活了,演真實了。

看到小蘭小小年紀就撒謊騙錢,他讓小蘭拿戒尺時的嚴厲和不為小蘭眼淚所動的那種堅持;

小蘭第一次在體操隊被教練壓一字馬痛哭,姥爺不忍心看,背過身走在石階上,卻聽得聲聲哭喊,都站不住的樣子。

小蘭聲淚俱下地控訴自己被各種欺負,控訴自己爸媽不在身邊時,姥爺神情里的落寞和無奈都快溢出屏幕了。

……諸如此類的小細節,朱旭老爺子都把握的很好,他的表演配合著環境和寫實布光的精心安排,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安逸舒服。

電影全片下來用的色調都是偏灰色的,當然,導演也將70年代的那種復古的暖色調用在了小蘭的夢境中,冷暖交替著變換,現實和夢境的糾纏,小蘭性格上的偏執孤獨和夢境中亮堂堂的希望光亮對照著。

原本,灰色系的冷是和當時那個時代的生活色融合,同時也跟當時陰霾的天氣相映襯著,無形中,給爺孫倆的溫情生活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悲傷的,但小蘭夢中的暖色,又將我們帶入了爺孫倆守著蘭花的希望相依為命的溫柔里。

這樣的溫柔和安逸,不帶絲毫的侵略性,平靜如水的小日子,卻讓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看見了自己的童年里,那些相似的畫面。

蔣雯麗選擇在清明這樣的特殊時期上映這部電影,就是為了紀念逝去的姥爺和她的童年時光,而她也曾經說過,這個電影里的故事情節,70%都取自她和姥爺的經歷,故事經歷的還原,朱旭老爺子“生活化”演繹,讓蔣雯麗再見姥爺,也再見了那段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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