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覺得鳳仙兒的手美?”鳳仙兒低頭瞅了瞅自己放在身前的雙手,有些自嘲的低聲問道。
“恩,很美。”端木焱放下羹匙,直直的瞅著鳳仙兒溫聲說道。
“那王爺現(xiàn)在還覺得鳳仙兒的手美嗎?”聞言,鳳仙兒有些唐突的上前了一步,攤開掌心,把自己的十個(gè)指尖直直的送到端木焱面前,語氣很沖的問道。
鳳仙兒的這個(gè)突然的舉動(dòng),讓小爐子十分心驚,他立馬繃直了身體,瞪大了雙眼、上前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勢,而后見鳳仙兒只是攤開了雙手,并沒有其他異動(dòng),才假意探究的向前探了下身,不著痕跡的掩飾了下來。
與小爐子的反應(yīng)不同,端木焱沉寂的內(nèi)心湖卻因鳳仙兒的這個(gè)唐突的舉動(dòng)有了一絲悸動(dòng)。他不自覺的伸出手,輕撫上鳳仙兒因長年練琴而長滿老繭的指尖,抬起頭,認(rèn)真的看著鳳仙兒帶著些許委屈的倔犟臉龐,淺笑著說:“甚美!”
也許是端木焱的淺笑太美,也許是指尖的感觸太過溫柔,鳳仙兒瞬間覺得自己像過了電一般,匆忙的抽回了手。臉蛋紅撲撲的,很是羞惱的站在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端木焱見鳳仙兒竟有如此嬌羞的模樣,不禁瞇了瞇欣長的眼,眼神里多了一絲光亮。
“鳳仙兒,為本王彈奏一曲如何?”端木焱用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聽到端木焱的要求后,鳳仙兒感覺像突然得到了大赦般,腳步有些慌亂的走向了古琴,也沒顧上問端木焱想聽哪一曲,就抬手彈奏起了她跟蕓娘在佘老太君的壽宴上一起彈奏的那曲《鸞鳳歸巢》。
琴聲瑟瑟,琴音瑤瑤,隨著鳳仙兒湊起的旋律,端木焱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鳳仙兒的情景:彼時(shí),他并沒有過多注意這個(gè)初出茅廬的小藝伶,只是在聽到她的琴音的時(shí)候,覺得十分靈透清遠(yuǎn),直到聽到身邊的人不斷的驚嘆,才仔細(xì)的瞅了一眼。雖然只看了一眼,卻也記下了這個(gè)十指纖纖,清麗脫俗的小姑娘。
鳳仙兒今天的這一曲《鸞鳳歸巢》彈奏的十分凌亂,正如此刻她無法安寧的內(nèi)心一般,不自覺間,琴聲中透露出了她內(nèi)心的無措、羞澀、不甘、執(zhí)著、高傲,隱忍、甚至還有一絲絲被她小心隱藏著的恨和怨。這曲摻雜了鳳仙兒過多情緒的《鸞鳳歸巢》,使得端木焱看鳳仙兒的眼神越來越玩味,也越來越明亮了起來。
直到把端木焱和小爐子送出竹園后,鳳仙兒依然覺得有些恍惚,她回到院內(nèi),坐在端木焱剛剛坐著的石凳上,盯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大瓷碗,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句話:他竟然喝了一整碗魚羹!他竟然喝了一整碗魚羹!他竟然喝了一整碗魚羹!他竟然喝了一整碗魚羹!...
此時(shí),暗翼已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側(cè),見她一直盯著碗,神情有些呆愣,就疑惑的摸了摸耳朵,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在后悔沒在魚羹里下藥?”。
鳳仙兒被暗翼的聲音嚇了一跳,驚恐的抬頭,見到暗翼的臉后才安心的舒了口氣。
“下藥?”鳳仙兒搖了搖頭有些氣虛的說道:“還不是時(shí)候,小爐子的警覺性太高,魚羹從爐上乘到碗里,他就嘗了三口之多,看似無意,其實(shí)他是在確保了魚羹本身和魚羹接觸的器皿都無毒以后,才端給端木焱的。”
“哼!這王府里屬他最難對(duì)付!”暗翼氣哼哼的一屁股坐到鳳仙兒身旁的石凳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到暗翼如此小孩氣的模樣,鳳仙兒略顯舒心的笑了笑說:“無妨,咱們?nèi)缃穸甲叩竭@一步了,以后有的是機(jī)會(huì)。”
“還有魚羹嗎?我也餓了。”暗翼用手撥拉著石桌上的碗,有些委屈的問道。
“還有一些呢,不過涼了,會(huì)腥,你熱一下再喝吧。” 鳳仙兒用手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憊的說完就回屋休息了,獨(dú)留暗翼一人對(duì)著那個(gè)空碗生氣。
自此以后,端木焱時(shí)常會(huì)到竹園來小坐一會(huì),聽鳳仙兒撫一曲琴,吃點(diǎn)些鳳仙兒隨手做的小菜。鳳仙兒已經(jīng)弄不清端木焱是路過還是特意來此了,也覺得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