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到傳說中的“方所”。
比想象中的大,還有那一架供人坐著看書的木樓梯,總讓我想起哥倫比亞大學(xué)那坡標(biāo)志性的石階,共同點(diǎn)是,都坐滿了捧著書的人。
所以,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我是沖著方所那架“書階”去的,希圖沾幾分“書山勤徑”的靈氣。
樓梯跟我在圖片上看到以及在腦海里想到的差不多,但是坐在上面,捧著書,總覺得差一點(diǎn)什么,想了半天,原來不是差了什么,而是多了什么。多了什么?聲音。
我理想的書店是基本上沒有什么聲音的,就算有,也是嘩嘩的翻過書頁的沙沙聲,便如秋夜里的寒雨,從檐下滑落,滴打在空階上。喧嘩是萬萬不敢有的,接打電話更是大不敬。這種感覺曾經(jīng)在解放碑的“精典書店”里找到過,雖置于鬧事,一鉆進(jìn)去,卻有隔世桃源的方外感。但在方所,很遺憾,這里的聲音太多了,外面商場隱隱有背景音樂,聽不太清是什么,只是覺得嗡嗡地似飛蠅,身邊有人的鞋底重重踏在樓梯上,充滿了惡趣味。更不能忍受的是不時有孩童在樓梯上竄上躥下,大聲喧嘩,扯著喉嚨叫媽媽,又追逐嬉鬧。我從來不反對孩子玩耍,但在這等神圣的書卷的殿堂,這種褻瀆我真擔(dān)心會折損他們的福分。一個書店,乃至架上的每一本書,我相信都是有靈魂的,“方所”在這里,似乎一個詩書傳世的書香女子,下嫁到三姑六婆的大宅院里,條件倒是蠻好,卻有一種淪落風(fēng)塵、明珠暗投的委屈,讓人不免替她心疼。
這是一個好書店,卻選錯了地方。
如同這些多余的聲音于方所而言,是一種嚴(yán)重的精神垃圾,我們身邊也有很多精神垃圾,這一點(diǎn),在這本由《荒野求生》的主持人、曾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的貝爾·格里爾斯撰寫的《本能》里也有提到。貝爾說:“如果你有這樣一位朋友,他總是貶低你,打擊你的想法,或者看不起你穿衣、聽音樂或者讀書的品味,我保證,在見過這位朋友之后,回到家的你肯定對自己信心大減。”
的確,這樣的朋友,這樣的語言,就像一堆精神垃圾,他倒是大嘴一張,一大堆負(fù)面垃圾嘩啦啦地傾倒在你腦子里,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下你一個人收拾殘局,而人的思想往往有一個奇怪的傾向,一面墻,如果出現(xiàn)一些涂鴉沒有被清洗掉,很快的,墻上就布滿了亂七八糟、不堪入目的東西;一個很干凈的地方,人們不好意思丟垃圾,但是一旦地上有垃圾出現(xiàn)之后,人就會毫不猶疑地拋,絲毫不覺羞愧。哪怕那是自己的地盤,這就是破窗定律。當(dāng)那樣的朋友給你的腦子扔下一大堆垃圾以后,你也不太想清理了,反而自己會接著告訴自己:“你就是不行,別做夢了。”
我們常常覺得缺乏自信,自信原本都是有的,就是被一層又一層的垃圾給壓滿了,再也無處生根。
對于這樣的朋友,或者這樣的人,網(wǎng)絡(luò)上現(xiàn)在有一個很形象的稱呼——“垃圾人“,“他們到處跑來跑去,身上充滿了負(fù)面垃圾:充滿了沮喪、憤怒、忌妒、算計(jì)、仇恨,充滿了傲慢與偏見、貪心不滿足、抱怨、比較,充滿了見不得人好、愚昧、無知、煩惱、報復(fù)、和充滿了失望。隨著心中的垃圾堆積又堆積,他們終需找個地方傾倒;有時候,我們剛好碰上了,垃圾就往我們身上丟”(摘自百度),面對這樣的人,我們能做的,便是避而遠(yuǎn)之。
當(dāng)然,若“垃圾人”只是路人,倒是容易避開,但是,如果是我們的朋友呢?我們會不會有勇氣對他說不?再但是,如果是我們的父母呢?在這樣日復(fù)一日、避無所避的垃圾堆積下,我們還能堅(jiān)守最初的信心嗎?
結(jié)論暫時是兩個:
一、當(dāng)“垃圾人”是路人,或者朋友,堅(jiān)決、堅(jiān)決、堅(jiān)決避開,這樣的路人只會給你帶來麻煩,這樣的朋友會成為你前進(jìn)的負(fù)累,你可以值得更好的。
二、我們自己不要成為別人的“垃圾人”,不成為“垃圾路人”,不成為“垃圾朋友”,更堅(jiān)決、堅(jiān)決、堅(jiān)決不要成為“垃圾父母”,因?yàn)椋鲆粋€“垃圾小孩”,并不比做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來得更幸福。
多余的聲音是一種很可怕的垃圾,請還我們一個清靜的世界,閉上你的垃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