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開(一)

不愿意離開一座城市,可能有很多原因,但很多時候是因為這個城市的回憶,城市里的故事,故事里的人。而在每個故事里,人們都會覺得自己的故事獨一無二曲折離奇,可只有當故事結(jié)束,往事擱淺,聽到周遭的朋友如出一轍的抱怨哭訴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愛情在每個人身上的模樣是一樣的,原來生活帶給人們的痛苦、喜悅都一樣烙印在人們心里。那些波瀾讓我們成為故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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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自己的疲倦,表達自己的狼狽,放縱自己的狂野,找尋自己的明天】

秦悅總是這么告訴自己,失去的感情回不去了,再說回來的還會完美么,可又有很多時候好像和自己賭氣一般就是死心眼,為什么要糾結(jié)在一個不愿意為自己花時間的人身上呢?自己也回答不出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熟悉的街道,泛著黃黃光芒的路燈拉長了秦悅的身影,只是再怎么看,孤單的身影在這個繁華的街市,鬧騰的街頭,浮躁的空氣也顯得有些許的傷感。回到家里,窗子里有微弱的燈光,還有聽不清是什么電視節(jié)目的嘈雜聲,開門進去,本來很餓的秦悅不知怎么竟一點食欲也沒有了,父親在躺椅上瞇著眼,看到走過來的秦悅,他突然睜開了眼睛,什么話也沒有,又繼續(xù)閉上眼。

秦悅放下包,從包里拿出水杯,擰開便咕嚕咕嚕灌了下去,杯子里的菊花茶在經(jīng)過一路的翻騰,野菊花的花瓣也隨著水一起滑入咽喉,秦悅咽了咽,好像飽了許多,然后便倒在床上,拿出手機,有一條短信,是他的"到家了",然后秦悅又很快的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模式,放到枕頭底下,耷拉在床邊的腳被什么蹭得癢癢的,秦悅把手順勢伸下去將小歪撈到床上,一陣撫摸過后,小歪跳走了,躺過兩分鐘,秦悅爬起來,走到廁所去了。

洗完澡,秦悅才覺得輕松了許多,回想這幾天,和他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戀愛時光,他來接自己下班,幫自己背包,小心翼翼的送自己回家,甚至還有一些親昵的舉動。秦悅想,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找他追問個明白“我們這樣算什么”。可到今天和他相處的過程中,秦悅竟一句相關(guān)彼此感情的話也沒有提起,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壓抑感情,還是自己早已經(jīng)改變,不同從前。不掙扎就入睡了,第二天還要上班呢。

終于到了下班,八月的驕陽似火,傍晚時分依然熱力十足,走在街上,仿佛在一個大蒸籠里游走,受熱還很均勻的蒸籠,而如果我在蒸籠里,我會是狗不理還是重油燒麥呢,秦悅想著想著自己也笑了。走到公園,五點二十五,沒有那個人的短信,秦悅糾結(jié)了一下,發(fā)了一條短信給他“我已經(jīng)下班了”,一分鐘后,他的電話打過來,“你在哪里,你說你要不要我來,要就在那里等我”,說完便掛了,他總是如此,有時也真讓人無奈,主動又主動得完全不到位,霸道也留有一手,相處起來確實不容易。而之所以會又有聯(lián)系,這便要說道,兩個月前,本來沒有聯(lián)系的兩個人,因為秦悅主動的一條短信開始有了聯(lián)系,每想到這里,秦悅就苦笑一下,還真是自己不怕受傷的又去招惹他,明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可能不好,想著想著,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眼前。

他熟練地從秦悅肩上接過包,沒有牽著手,也沒有摟著腰,只是這樣走著,路上兩人好像并沒有太多的話題可以說,何允自顧自地說著某個搞笑的電視劇情節(jié),秦悅只是聽著,偶爾疑惑兩句,確實不感興趣,就這樣到了老地方,說再見,便離開了。誰知道還會不會見呢。她也試過改變現(xiàn)狀,事實是,既然始終原諒不了彼此,就不要相互折磨,不如留下最后一點美好回憶。

【把太細的神經(jīng)割掉,會不會比較睡得著,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監(jiān)牢,關(guān)著一票黑色念頭在吼叫】

周末秦悅放假,沒有什么計劃,只想好好睡個懶覺。早上醒來,躺在床上,睡意已無,可也不想起身。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想著什么出了神,突然又一陣掙扎感浮于臉龐,秦悅面目有些猙獰,可也只有她才感受得到砸在自己身上的無形卻重重的壓力。秦悅,一個剛剛走出校園的女生,普通大學畢業(yè),不怎么吃香的專業(yè),長相一般,家里也沒有任何所謂的關(guān)系,卻也靠著自己的努力在這個就業(yè)難的社會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工作也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已是不易之事。只是畢竟還是一個別人眼中帶著稚氣的小女生。

有時,秦悅也想拼命地擺脫那些并不了解自己的人扣在自己身上的帽子,可是時間久了,話越來越少了,秦悅也就不愿再試圖說明什么了,只是在偶爾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找個角落哭一場,或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枕頭放空自己。 ? ?一直以來,秦悅也像許多其他有理想有目標的大學生一樣,渴望向身邊的人向全世界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渴望的確是一種力量,只是在秦悅心里,它忽強忽弱,忽明忽暗。

畢業(yè)之前,作為學生的她還可以打著體驗生活的幌子安心的在假期找一份兼職,直到畢業(yè)前的最后一個假期,秦悅突然覺得受夠了,如果這還是在體驗生活,那么她大概已經(jīng)了解了生活的樣子。 世界上有著許多讓人生厭、反感、作嘔的人和事,可是誰又知道,多年以后,我們又不會變成自己曾經(jīng)深惡痛絕的人,做那些自己曾經(jīng)不屑不恥的事。每一個做兼職的假期,秦悅都知道自己在一點點接近社會,一步步走近現(xiàn)實。而畢業(yè)后的自己好像還是差不多,只是換了一份正式的工作,繼續(xù)感受生活。 ? ?看著身邊的人說笑著,開著各種級別的玩笑,在秦悅看來,他們是默契的認定彼此的交往沒有真心。又是誰說過“只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種事,以秦悅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她知道,自己還做不到。

可她也清楚,就像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小孩,有了第一次頑劣的行為,第二次第三次也就水到渠成了。當被迫欣賞完那些無趣虛偽的嘴臉,總有無數(shù)聲音在秦悅心里嘶吼,讓人想爆粗口的事情太多,哪里又罵得過來,還是閉上嘴,好好生活。

傍晚,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喝了點酒,田力發(fā)短信來約自己,秦悅提早結(jié)束了與朋友的聚會。那是公司附近的花園,清楚的記得傍晚十分的空氣剛好,也許秦悅臉上還帶著酒的紅暈,這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田力見面。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一前一后,一個活潑跳躍,一個成熟穩(wěn)重,兩人就這樣走著,聊著很輕松的話題,大大咧咧的笑著。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歌聲,溫情的歌,還有溫情的回憶,因為這首歌是何允的最愛,可是現(xiàn)在又有什么關(guān)系。

A城的五月還不怎么熱,偶爾還會下下雨,降降溫。而和田力的聯(lián)系也變得頻繁起來,在QQ或是短信,偶爾還有電話,在或空閑或疲倦的日子的晚上,兩個人也會出去聊聊天,累了躺到床上才能什么都不想,聽著歌睡著。都說喜歡一首歌,不是因為旋律便是因為歌詞,人們總在那些歌詞里的故事里找尋自己的影子,然后對號入座,黯然神傷。

很多次的見面二人也都沒有并肩走過,總是一前一后,有時秦悅在前面,偶爾笑著回過頭來說,“快點、快點呀”,有時跟在田力的背后,看著他的身影,感覺好像有光芒照耀,而自己又真的愿意躲在這樣光芒的背后,看著他一點一點照亮世界。時間久了,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在貪婪這樣一種溫柔的力量。

確實,他大秦悅?cè)臍q,會照顧、體貼人,善于傾聽,工作穩(wěn)定,一切都好。秦悅也明白自己應該做怎樣的選擇。一個人可以帶著過去的傷疤繼續(xù),只要不讓苦痛浸染了他的整個生命,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當一個人悲傷地難以自持的時候,也許他不需要太多的勸解和安慰,訓誡和指明,他需要的,只是能有一個人在他身邊蹲下來,陪著他。

【原來人會變得溫柔,是透徹的懂了】

不想讓自己后悔有遺憾,也是一個改變的理由。近來那些個沒勁不痛快的日子,秦悅決定了。有些話說多了,自己都煩了。于是秦悅在心里結(jié)束了一切拉扯,辭掉了工作,沒有帶很多的行李,一張去往C的車票,離開了A城。多年以前的秦悅一直以為,會在這座城市和心愛的家人一起老去,而多年以后她才知道,現(xiàn)在永遠說不準以后。 ? ?在C地重新開始工作、生活,放棄現(xiàn)在和即將有的一切,秦悅也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可至少是重新開始,從心開始,從頭開始。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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