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制勝，勝的是空虛，輸得是感情。

時光

摧殘了過去

老了我們

沒人知道我們為什么會老死不相往來，就像沒人知道我們怎么會湊到一起一樣。

上初中之前，小學老師說到中學要與同學好好相處，同學友誼來之不易；上高中之前，初中老師說要珍惜同學友誼，因為這三年同甘共苦難能可貴；上大學之前，高中老師直接PASS掉老一輩們的理論，說大學友情最為重要，最為有用，其他的都是假的，所以要好好與同學相處。但是有一點，每個老師都強調了——

無論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身邊總要有一個知心朋友，并且基本上也足夠了。

似乎真成了這樣。

到了大學才發現這些基本上都是錯的，除了最后一點。剛剛步入校園，很是陌生，跟以往任何一刻處在校園的心情都不一樣。興奮、開心、忐忑、稍微一點恐懼，各種都有，像打翻了的調料盒。

任何一件事情

只要心甘情愿

總能夠變得簡單。

反之——

任何一件事情

只要心有雜念

總能夠變得復雜。

我和B、C兩個人是開學才認識的，首先提出結交的是C。

C是我們所有人里面最開朗的，也是最外向的。我很羨慕他的交際能力，但是我一直模仿不來，他一個月換一個女友，我卻三年下來初戀還在，當然主觀的因素不在這里，而是我不愿意。

問題就出在了這里。

C不但開朗，而且長得有點小帥，關鍵是他比女人還會保養，打了一手好球，完全是一個籃球小王子。

B是我們三個當中學習最好的，雖然不如C那么圓滑，但是也有自己的小圈子。羽毛球也是耍的風生水起。

唯一尷尬的也就我了，長得平凡，內向，除了經常躲在室內打乒乓之外，估計沒人能認識我。無論學習還是體育，基本上只能達到勉強及格。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奇怪在組合，竟然在大一成了班級人人羨慕的鐵三角。軍訓的時候，我和B不行了，C幫我們請休，甚至幫我們的任務雙倍帶掉；考試時B給我們傳小紙條，讓我們穩穩地跨越考試不及格的障礙；而我，除了偶爾在他們曠課幫他們報個道、找個理由，偶爾做頓飯或者出去請客犒勞之外，也只能在我們的友情出現裂縫時把它搶修好，除此之外基本上體現不出任何優勢。

我們一起上課上課、一起遲到曠課，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有人掛科三個人就會留下來一起學習。在別人的眼里我們就是無論如何都分不開的手足。

我一直認為我們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但是——

這樣的黃金組合卻只堅持到了大二上半學期結束。

C剛剛甩掉的現任女友。

一周后C的前任成了B的現任女友。

冷戰爆發了，估計丘吉爾看到都要向他們學習。剛開始的時候，C的多情就讓B頗有言辭，只是大家是兄弟，所以B也就忍了。但是逐漸的，次數多了，B總覺得自己是救世主，應該拯救這些失足少女。于是B在考試后慶祝的飯桌上向C提出了這個問題。（每次大考不掛科我們都會慶祝）

“小C，你不能總是這樣下去了。”

“怎么了？”

“你看小艾（化名）多傷心。”

“又不是你女朋友，有本事你也談也去甩。”

“但問題是人家沒有對不起你！你看看，你們平時吃飯都是小艾付錢，你呢，自己上網、買化妝品、下飯店都花掉了，甚至都向小艾借錢，不僅小艾，以前的哪個不是！”聲音不大，但是在這樣一個小飯店里卻像火藥引子一樣，瞬間點燃了全場。

“小B，待會說。”我給小B使了個眼神，周圍的人正對著小C指指點點。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花的你的錢，你真的把自己當了救世主了？”小C聲音高了，但在我的安撫下還是忍了下來。

“你這是道德問題！”不說還好，一說小B就火了，像被點著了一樣，“我一直以為你能改，但是你一說這話我就對你太失望了，難道你忘了，我給你書本費、宿舍費墊了1200多塊錢了！還有小A也是，上次國慶你跟他借2000塊出去玩、開房，還有飯卡800都沒還！小A跟家里鬧別扭靠自己掙錢你不是不知道，為了你小A跟家里要了錢！”

“大不了馬上還你！不就是幾個破錢嗎！”小C說完甩手就走。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挽回，我只知道，無論我怎么去維護，我們的關系都不會在恢復到以前。從小C甩手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以后再也沒有交集，甚至形同陌路。

小B贏了，小C是個死要面子的人，而他了解小C，如果不是在那樣的場合下說出來，對小C來說就是無用功，更何況這是小艾答應讓他追求的條件之一。（我們事后才知道，小艾只是為了報復小C）

小B贏了，以道德取勝了，小C輸了。但是我覺得不但小C輸了，我們都輸了，小C甩手走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空空的，小B也是，連以往最愛吃的水煮肉片都沒動。

果然，小C之后就很少回過學校，沒錯，經常曠課、請假，不斷被記過，哪怕我有意幫他辯解，但是身為班長的小B一句“不知道”就敲定了一切。小C不好意思再向我借錢，沒錢又借不到錢只能出去發傳單。由于學校的名聲臭了，他只能到其他學校“獵艷”。但是小C畢不了業是肯定的了，家長也來了幾次。老師索性不管了，讓他直接等畢業回家。

而小B似乎比小C更慘。以前他身邊都有很多的人圍著，為了學習也好，只為小抄也罷，總之，以前的小B頭上光環無數，但是現在他身邊全什么朋友都沒有，包括小艾。

小艾背叛了小B，因為小C給了她補償，不但道了歉，還給了3000塊的和平分手費，要求就是讓小艾為他正名。

很諷刺，明明是為小艾考慮的小B卻因為小C而落下一個小心眼兒，背后說人壞話的下場。沒人再愿意跟他接觸。而最終，小B也因為小艾的離開而性情大變，不再自信，變得成沉默了，我的規勸在他眼中反而成了嘲笑。我跟他也鬧僵了。

如果說有比這個更諷刺的東西的話，那就是我了。小C向我借的2800元終究沒換還，小B的倒是還了一半。別人問我為什么不去要，我說已經夠艱難了，何苦再去為難？實際上我也的確不缺這點錢，并且我的性格就有點優柔寡斷，放不下過去，我也不止一次的被家里、被周圍人說傻。

但正因為如此，我身邊聚集了一群人，我比以前開朗多了，朋友也多了。連老師對我的印象都大為改觀，讓我混了個思想品德與道德教育的課代表。

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諷刺的呢？

其實，道德沒有錯，我們的關系一直都是無話不說；自私也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小B的處理方式卻錯了，正因為是鐵桿兒才更應該說話注意場合。而什么都說的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小C走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小C退了班級群，刪了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qq，哪怕我們不常聯系。小B直到小C走才想起道歉，卻只收到了小C給他留的一封信，里面只有四個字：交友不慎。

誰對誰錯誰又說的清呢？道德不應該成為有心人的專屬制高點，道德有了目的，比什么都可怕。

(本故事沒有任何虛構，其實這樣的事情很多，只是我們一直不放在心上，不以為意，所以才顯得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