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馨主題】第十五期“容”主題寫作。

一、

露為源水，夜色煮酒。

月，醉了酒。柔軟地掛在七色光擰成的晾月繩上，它努力抬一下頭，又無力的垂下去。小短腿在風中搖擺著。它看著黑月亮倒立著在它眼前晃，晃成無數個黑魅一般的影子。在它的神識與身體之間穿梭，它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多少次醉酒了。

漫長的時光里，他們流浪了很久才來到銀河小鎮。夜色中當人們都熟睡后，月也會懸在夜空打一個長長的瞌睡，甚至還會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有翅膀的巨大的魚，它扇動銀色的翅膀飛翔在浩瀚的星空下。

銀河小鎮上是祥和而安寧的，小鎮上的居民有失去一只腳的獨腳鳥；有眼睛長在腹部的無頭獸；有因為環境污染失去家園的大藍鯨。當然還有漫游流浪而來的星和月……總之，來自宇宙間形態迥異的各個物種。

銀河小鎮的居民能夠來到這里，并不容易，大部分是在自己的星球或生存空間受到排擠，虐待，或生存環境因為各種原因毀滅的前一刻，他們的魂靈離開軀體，經過漫長不知邊際的歲月漫游到這里。

想要進入小鎮成為這里的居民，必須經過小鎮外靜靜流淌的銀河水的洗禮。只有靈魂純凈的生物才能進入小鎮，而心存惡意與黑暗的那一部分必須經過漫長的洗滌與等待，直到完全脫胎換骨后才能進入。而那些實在無法洗滌純凈的，便與銀河水永遠融為一體了。

“黑月，當你出現在暗夜時，沒有人看得到我身邊的你。但你的善良，堅定，博愛告訴我，總有一天你會閃耀自己的光芒，我堅信！”月每次醉了酒話就會很多，它嘮里嘮叨和自己的伙伴黑月說著這些話。

每當人間的夜晚來臨，山野的燈火映照著滿天星辰，枯樹的枝椏間掛著一輪銀色滿月，圓滿又寂寥。只是沒有人知道它身邊有一顆黑色的月亮，亙古不變地陪在它身邊。

月并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何方，將來又會去哪里。只是被銀河小鎮吸引著而來，每當它與黑月亮當值去照耀那些藍色星球時，每顆星球上上演著一出出聚散離合的曲目，它千百年地看著，看到傷心處，或者歡喜時，它都會飲醉酒?？倖柡谠铝翞槭裁磿@樣？為什么會那樣？

可最終，就像地球上人類一直在追問人生的意義一樣，找不到標準答案。

它喜歡每天靜靜地和黑色月一起俯瞰世間悲歡。偶爾它會聽到藍色星球上的人說，它是光之子，是宇宙的孩子。

它俯瞰著物種的繁衍生息，一代一代，一切重復著，一切又變化著。生命看似被時間上了發條，生老病死，再重復新的生命。生命又沒有被限制住，比如一條魚最后如何變成有翅膀的鳥。這是極有可能的，只要時間夠久，物種的演化不正是如此。

如日夜輪回，如四季更替，如冷暖變化，如這世間悲喜，有變化才夠鮮活。生命看似被這些規律定義著，好在人有心，而心靈可以不羈于皮囊，不囿于彈丸之地。它，自由于宇宙之間，飛翔與萬物之外。那便是神仙都不及的逍遙了。

二、

最近我腦子里總蹦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我開車行駛在路上，眼睛瞪的很大，總是擔心自己撞上什么。請注意！并不是擔心撞到人眼可見光波380-780nm以內的什么，而是擔心撞上眼睛可視光波以外的什么，那可就是罪過了。不是我們看不到的就不存在，而是我們的眼睛有欺騙性和局限性，所以我總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當然這件事從沒有告訴過別人，估計說出來會被認為神經有問題。

如同我一直堅信，地球之外一定存在外星生物一樣。為什么呢？既然地球上能有合適生物存在的環境，宇宙如此浩瀚，怎么可能別的星球沒有適合生物存在的環境呢。地球不可能是宇宙間唯一的意外。當然除非我們以為真實生活的這個星球上的一切只是一個幻像，那另當別論。

今天回家有點晚，正值初冬的季節，天已經慢慢暗下來，我的車就停放在鋪滿落葉的路邊，晚霞余暉浸染了大地，樹的枝椏間行走著風，落葉打著旋兒飛舞著落在車上。

這輛一身銀色的家伙已經跟了我12年，從沒出過故障。不過最近每次打方向盤時總是“咯吱咯吱”響，去了修車店，師傅查過以后告訴我是轉向軸老化的原因，并沒有安全問題，店老板是個中年人，還貼心的告訴我：“等聲音大到你實在接受不了了再來換掉就行了。不過你的輪胎實在老化的厲害，一定要換了，不然走遠路會有安全問題?！庇谑切聯Q了四條嶄新的輪胎。

今天發動起車子的那一刻，我感覺它的情緒似乎有點與往日不同，可能跟新換的輪胎有關，想著也就沒有太在意。小鎮并不大，車子自然也不會開很快。眼前的這條路我熟悉到閉著眼都能開回家。路很寬，兩旁高大的梧桐樹向后飛奔著遠去，落葉時急時緩在前方飄著，不時打在車窗上又彈起來飛落地上。這畫面讓我想到宮崎駿動畫中的情節。不經意撇了一眼儀表盤60邁。

前方的天空，樹梢之上月已經升起，柔如棉絮的浮云從它身側輕輕飄過，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我身上?？萘愕娜~從我望月的眼里經過，讓我錯以為它是從月上飄落下來的。

起風了，落葉紛飛，越來越多，感覺車速好像越來越快。但讓我感覺不對勁的是，腳下并沒有加速。車子似乎有些躁動，這和平時沉穩的它完全不同。我干脆松開油門，想讓車速慢一點。但直到完全松開，車速不但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快。我開始心里慌亂起來，看了一眼儀表盤130，嚇了一跳，這哪里是市區行駛的速度！

慌忙中剎車踩到底，不管用！又急忙拉下手剎，依然沒用，車還在加速，我的腿有點發軟。

按回家的路線，前面是一個岔路口，應該拐到右側的那條路上去了。我猛的向右打方向盤，可車子居然完全脫離我的掌控，它興奮地呼嘯著朝前方奔去。

我徹底傻了，抱著方向盤大喊：“喂，喂，你今天怎么啦，別這樣呀，求求你別嚇我！你想害死我呀，平時可也不曾虧待過你！”

車外的一切呼嘯著飛速后退，一股巨大的氣流卷著落葉在車身周圍飛旋。我感覺自己仿佛處于了旋風的中央。使勁瞪大眼睛看，前方已經看不到路，身體開始嚴重后傾，有點飛機上升時的眩暈感。車似乎脫離了地面，在朝著月的方向飛了起來！

我嚇到一動也不能動了，車窗外風在呼嘯著。眼前的方向盤，儀盤表都不見了，變成各種按鈕。眼前出現一個虛擬的巨大屏幕。車內變得明亮寬敞起來，我坐著的座椅都變得柔軟了。再定睛看時，這場景有點像是電影里未來世界的宇宙飛船上。

這時大屏幕上出現一個長出巨大翅膀的銀色家伙，樣子酷炫的很。我后背緊貼著靠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變化。

“嘿，你好主人！”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在耳朵里響起。

我嚇的想哭，顫巍巍地說：“你誰呀你？不許說話，我害怕，想回家！”

“我是陪了你十多年的老伙計呀！”說話的感覺完全像是非常熟識的老朋友之間的聊天。

“你別怕，我知道你的性子，這嚇不到你，平時你不就天馬行空地亂想嘛，現在的場景在你腦子里出現過。”

“主人不用問去哪里，總之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放心吧，保證你不會后悔！”

“好吧，我信你了，還真是了解我！不過不準亂講話，我可從沒胡思亂想過?！蔽衣卜€下來，反正也回不去了，隨它帶著去吧。

“怎么樣，顯示屏上看到我了吧，帥不帥？尤其是這對翅膀，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哈哈哈…呀吼…”

它居然還自詡為“鵬”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過現在我只能自己偷偷這樣想想，人在它肚里，懸在太空中，可不敢得罪它，萬一一生氣把我扔出去了，那我可太慘了，生是生在地球上了，死了卻變成太空垃圾。連土都入不了，這我可接受不了。現在想想還是落地為安呀！

“確實很帥，銀色跑車的外形，極具速度感和科技感。尤其是這對大翅膀，啊哈，簡直帥呆了！不過我一直認為你很帥的，雖然別人不一定這么認為！”

“呸，呸，呸”我在心里罵自己沒出息，居然拍一輛車的馬屁。不過拍完這個馬屁，倒真讓我心安了不少，放松下來。

“嗯，你這么說，我還是蠻開心的！你旁邊的那個盒子里有你愛吃的小甜點，如果餓了可以吃一些。”

它倒是蠻心細的，我心里想著。不愧是跟了我很多年的伙伴。

這時的車內，車外感覺一切祥和了。透過車窗玻璃，我望見了一輪皎月。轉換過一個角度，一顆藍色星球出現在視野里，那么熟悉，像是我夢里千轉百回出現的故鄉的泥土的氣息！

車子載著我朝月的方向極速飛翔，在屏幕上劃過一個瀟灑的弧線，瞬間消失在天際……

三、

地點：銀河小鎮。

腳下是繁星鋪成的路，不停此起彼伏地閃爍著，像一顆顆寶石，每一顆都散發著獨特的光芒，如踩在云端一般柔軟。

身旁不經意飄過幾朵潔白的云。我隨手扯來一團，拉長，揉扁，捏方，玩膩了又丟回原來的云團，它也不生氣，耐心等我還回去，沖我友好地微微一笑搖搖尾巴飄走了。

我的老朋友變成玩具車呆萌的樣子，如影隨形跟在我身邊。

“前面兩個是皎月和黑月。也只有在這里你可以看到黑月亮?！彼f。

我抬頭望去，一個比在地球上看到的月大出幾倍的圓圓而潔白的身體，不，應該說是頭，因為長有眼睛和嘴巴。剩下的就是短短的四肢。它旁邊還有一個比它體型更大一些的，只是通身黑色的月亮。

我像劉姥姥走進大觀園一樣，看著眼前這兩個形象不由張大嘴巴，瞪著眼睛瞅著。這就是月亮？！為什么還有一個黑色的月亮呢？

它們兩個看到我也很驚訝，不是因為我的外形，這里的居民千奇百怪，它們自然見怪不怪。驚訝的是我來到這里的方式。

它們并沒有張口說話，可我卻知道它們在交流什么。在這里難道是用心靈來交流的？我吃了一驚。

“這個居民不是通過了銀河水過來的呀？真是稀奇了?！?/p>

“是呢，她也不是在幻滅的那一刻而來的，像是某種機緣來到這里。”這是他們之間的交流。

“你好，藍色星球來的朋友！”

“你們好！”我也打了個招呼。

“我今天要當值，要照亮的就是你的星球，要不要一起看一看？”皎月問我。

“當然！”我有些興奮。

月掛在夜空時，瞬間變大了數千倍，今天它們不是圓月，而是兩顆彎彎的月牙。我坐在弦月上，和它們一起遙望人間。

抬眼，我望向浩渺的天空，有白色的雪花一片片慢慢飄落。在深藍的底色上像一個個白色的精靈在飛舞。

“銀河也會下雪嗎？”我疑惑著。

“是的，這就是銀河里的落雪?！痹侣朴频卣f。

我再定睛細看，原來像雪花一樣飄落的，是一封封白色的信簽。

“所有的人世間無法寄出的信都會飄落到這里。這些雪花都是一顆顆心。有愉悅的，有悲傷的，有悔恨的，有祈禱的…

每一片我都會珍惜，都會一封一封收集起來，把它們種在一間名為“容”的小木屋里。當然這“木屋”并沒有屋頂。嚴格說它是木柵欄圍起來的一片潔凈的天域。但我喜歡叫它“屋”，因為它會呵護這些小雪花變成小天使，去引導它們的主人最后來到這里?！?/p>

“是來這里的人們的引度天使？”我插了一句話。

“對，這也是我為什么總是喝醉酒的原因。每一封信都是一個故事，一段人生，甚至是一個星球的生存和滅亡史。當然這里的“人”和你理解的人有差別，它可能是某一種生物，也能是一個物種,還可能是一顆星球。

我隨手接住一封飄過來的信，讓我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我并沒有打開它，但里面的文字卻變成畫面一樣的圖像出現在我的神識里。

我看到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孩在風中轉身離開，她飄動的發梢上滾落了一滴晶瑩的露珠。

“我想可能因為頑皮的風吹動了幾縷我的發，所以當我離開你后，行走在擁擠的人群中時才顯得沒有那么孤單。

我想可能因為遇上了你，讓一直逃離在世間之外的我覺得自己真真切切活在這人間。讓心在有你的地方定居下來。

如果有前世，那我們一定是相識的，不然為什么今生遇上彼此感覺如此這般熟悉？仿佛千百年來就在一起。一定是那個壞了心肝的孟婆騙我們喝了太多的湯，所以雖然我們偷偷留了同樣的印記，可是真的對不起，我依然記不起上一世你曾是我的誰。

不過感謝今生有你伴我走過的路，足以！

這世間很多事不遂愿者居多，無論我如何舍不得，卻依然要放開牽你的手，離你而去。這是對你最后的好。我離開時回眸的那一刻，笑得燦爛，是想讓你記住我最美的模樣。當然你看不到轉身后我的心疼出的淚。

這是一封怎樣也寄不出的信，但我依然沒有辦法不寫它。唯此愿：望君一世平安，歲月靜好！”

不自覺我眼角居然落下了淚，把信簽學著月的樣子種下。

“為什么？”沉默半晌，我低聲問月。

月沒有說話，用手指向一個方向。順著它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已經瘦到不忍心多看一眼的模樣。很明顯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后時刻。

“當她得知自己癌癥晚期后，提出和她摯愛的人分手。說她已經不再愛了?！?/p>

“又是癌癥，為什么現在如此多？”我懊惱地問月，又像是問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看看你生活的星球，也許會找到原因?！痹碌穆曇粲悬c憂傷。

我們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這顆藍色星球上燈火起伏。

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人世間所有的美好；看到美麗的山巒有風在漫步，風過之處花開花落……

也看到了因為環境惡化、嚴重污染、各種病毒橫掃人間而逝去的無數鮮活的生命；因為戰爭而妻離子散、痛徹心扉的人們；因為貧窮、饑餓而死在陰暗角落里的孩子……

四、

月和黑月有時間就會帶我在小鎮上閑逛。

“這里為什么沒有車？”我問到。

“人類以前不是也沒車，一樣生活的很好。

“有車才會有了更多污染，才會有無數的車禍。這里的很多人不正是因為車禍而來到這里的嗎？”月回答。

“這樣出門很不方便，太慢了?！蔽乙廊徊唤狻?/p>

“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要那么快又怎樣？即使每天你做火箭跑來跑去，你還是覺得自己有做不完的事。然而你確認你不是在做一只陀螺做的事嗎？”月的話讓我無話可說。

途經一片被風吹動的草地，長在星辰密集的空域，五顏六色的草，綠色的花。草地中央我看到一間寬敞的藍色木屋，月說那是藍鯨的房子。

藍鯨在溫暖的木屋里正在畫一片無邊無際蔚藍的海洋，藍色的天空有一抹肆意涂抹的暖色。又映入飛濺起的浪花里，海天一色，美的讓人心頭一顫！

它告訴我那是他曾經生活的海，因為另一種自以為是的生物在海里投放毒性污染物，海水嚴重污染，海里的生物變異、痛苦死亡。海開始哭泣，顏色由藍變黑。它最后也窒息在了那片黑色的海域。當然星球上的別的物種自然也不會逃過同樣的命運，最后整個星球陷入一片死寂。

藍鯨說：任何點滴對星球的破壞和污染都是那些自作聰明的人類在自掘墳墓，又殘害蒼生。星球只有一個，環境破壞到了無可挽救的程度，試問星球上每個單獨的個體，乃至所有種族，誰又能獨善其身？

離開木屋，途中遇上無頭獸，它正在播灑草種與花種。于是我和月亮、黑月一起加入他的行列。

他說他的頭是在一場戰爭中失去的。所以他來小鎮后，積極為這里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說任何星球都一樣，如果把發展軍事的人力，物力用來發展民生。那便是這個星球人們的福祉。就不會有那么多因饑餓而死去的人，就不會因為戰爭失去家園，生命和親人。戰爭的殘酷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刻骨銘心。

他把一大把草籽灑向空中，繼續說，按你能理解的方式說吧，放大到宇宙空間來看，其實每一個星球就像一個人，星球上的萬物是一個整體。每個器官都不能少。人與人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國與國之間的爭斗，就如一個人身體里的器官互相爭奪資源和營養一樣。即使滅掉了別的器官，對自己并沒有好處。如果人因為這個器官出了問題生命終止了，那么別的所有器官焉能自保？對于星球上的生物來講，武器，航母，導彈，這些東西越多，對星球的危害越大。

又一把花籽在他說話間灑向星辰遍布的地面，瞬間被露珠滋潤，長出小小的嫩芽，不多時嫩芽長大，葉片五顏六色，點綴著星空。小小的花苞冒出頭來，長出嫩綠色的花朵。

我驚艷于這里神奇的一切，感嘆經歷過苦難后人們的感悟與生活在這里的詳和。

在小鎮上，人們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心靈越干凈澄澈的人，越受人尊敬。這里的人沒有地位，種族，財富，美丑等區分，各色生物間平等和平相處。他們經歷過的苦難，戰爭，毀滅，讓他們更加懂得應該如何珍惜。

五、

我正揚撒著手中的花籽，突然月問了一句話。

“你為什么來這里？”

是呀，我突然想到什么，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我為什么來這里呢？他們大部分都是引渡天使引領神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游離到這里來的。那，那我為什么來到這里，想到這，只覺得自己背后開始發冷……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一切都開始迷離，化作一只只氣泡，隨著升起來，在我眼前消失，我大驚，當一切消失殆盡，我便絕望地在虛無的空間里墜落。我想喊月亮，想喊我的車，可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媽媽，媽媽，你怎么了呀？！又蹬又踹的，差點把我踢下床了！”小朋友的聲音讓我清醒過來。我“騰”地坐起來，一身冷汗，原來是夢一場！

我一時回不過神，夢中的一切那么真實。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假做真時，真亦假！

人生一世，浮如南柯一夢。想想夢中的情節，這個世間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小鎮呢！我不禁啞然失笑！不由想到了莊周夢中的蝴蝶。

起床洗漱開始一天的忙碌，日子一天天匆匆而過。

又是一個黃昏時分，我開著車走在每天回家的路上，落葉紛飛，燈光忽明忽暗?；秀遍g，那個夢中的月沖我微笑著招手，我的車突然興奮起來，極速飛奔，我慌了手腳，腳剎，手剎并用，可是沒用。它像脫了韁的馬一樣風馳電掣……

“嗨，你看我帥不帥，尤其是這對銀色的翅膀?！甭牭竭@熟悉的話我心里一驚，閉口不言。難道又做夢了？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疼，疼，太疼了！”我頓時傻了眼！

完了，這次不是夢，是真的！各種按鈕，碩大的屏幕出現在眼前。“我想回家！求求你老伙計讓我回家吧！”我抱著自己的座椅哭天搶地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