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在《道德經》第17章中有兩個版本:太上,不知有之(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 ? ? ? 一般的理解都是這樣的:最好的統治者,人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其次的統治者,人民親近他并且稱贊他;再次的統治者,人民畏懼他;更次的統治者,人民輕蔑他。統治者的誠信不足,人民才不相信他,最好的統治者是多么悠閑。他很少發號施令,事情辦成功了,老百姓說“我們本來就是這樣的。”最近在“豆瓣”上發現一篇文章,愚以為解釋的相當貼切,更能很好的切合老子的“無為而治”的管理理念,三遍過后回味無窮,分享。
? ? 【太上下知有之】
? ? ? “太上下知有之”,“太上”,即最高之意。道家稱最上、最高、最尊之師為“太上”。后又謂太古無名之圣君。今人稱太上老君為“太上”,或以太上為老君之師。若將宇宙核心至初始外層的顯隱組織結構分為十個層次,“太上”即修真界隱態第五個層次,其物質組織的名稱為“涬(xìng,道家所謂的自然之氣)”?!跋隆闭?,即天下黎民百姓也。
? ? ? ? “太上下知有之”,也可以理為:“上”者,等于《易經》所說的“形而上者之謂道”。是指未有天地萬物以前的混沌一炁。“下”者,是指“形而下者之謂器”。自混沌一炁演化之后,分清分濁,清輕者在上,構成多重天體;重濁者在下,生成有形有象、千姿百態的萬物,構成了有形體的“器物世界”。
? ? ? ? “太上”這個名稱,古時就有。古有“太上忘情”之說。人生最痛苦最難做到的就是忘情。人之為人必有情?!扒椤庇械狼?、親情、友情、人情之分。人是有情感的動物,人與人之間靠情感維系著。有感情就有煩惱,有煩惱就有是非,有是非就有痛苦。因情受苦,忘情更難。“太上忘情”并非是無情,天地有情,圣人也有情,但其情是大慈大悲之情,無偏無私的大情。凡人之情在于私,圣人之情在于公?!疤舷轮兄保褪翘蠎n悲眾生的大道之情。
? ? ? ? “太上下知”,是說在上古盛世之時,圣君治理天下,上順天理,下應民情,以道德教化人民,以無為治理天下,道德宏揚,民風淳樸。雖天下大治,但人們不知有大治;百姓雖知有君王,但卻不起親譽之心。(所以,中國的管理無非三個字:情、理、法,合乎人情與天理是至高境界,法字一說只是后來道德淪喪后的不得已而為之也)天下萬民皆處于自然之中,無有上下之分,不知彼此之別;各遂其性,各安其生,質樸渾厚,悠然自得,安享太平。百姓這種不知不識的質樸渾厚之風,并不是輕慢于上,也不是愚昧麻木,蓋因民心被道德所化,相忘于先天自然之中,毫無后天識心痕跡。故天下一體,萬民一心,本性厚樸,唯道是尊,唯德是從,心與道合一。那時的圣王以無為治世,不顯跡于下,不顯山露水,所以百姓不知道圣王如何治世,也無意有心奉承,上下皆相忘于無為之中。故言“太上,下知有之?!?/blockquote>? ? ? ? 所謂“下知有之”的含義,就是一般人看來好象是很笨的下等人,但他們往往卻是“大智若愚”的有“道”者,他們才是“真人不露相”的大智慧者。大智慧之人,都是藏而不露,虛懷若谷,這正體現著大道虛無的本性。不像今人讀了一點書,有了一點淺薄知識,便自認為了不起。其實論起本性心靈,并不如僻遠鄉愚的山民那么純凈。他們雖書本知識少,見識不多,但卻豁達大度,心性淳樸,善良厚道。凡事都能看得開,沒有過多的心靈之苦,不像有知識的人那么多心眼,這正是他們本性的天真。
? ? ? ? 在上古伏羲神農以前,鳥獸成群,人心質樸,人與萬物和諧共處于自然之中。那時人們心地純凈,信守道德,人與人和睦相處,沒有利害沖突,沒有是非之爭,社會井然有序。那時人心順德行事,先天智慧主宰后天意識,而安于主觀意識的不識不知,性命皆處在無為自然之中,與大道渾融為一。這就是“太上下知有之”的道理。
【其次親之譽之】
? ? ? ? “其次親之譽之”,是指施仁政之道,百姓的心態變化?!捌浯巍?,是說繼遠古伏羲神農之后,歷史發展到次后的五帝時期,天道運行至中古,人的后天主觀意識之心逐漸開啟,私欲妄心漸生,厚德漸被情欲毀喪,古樸淳風日漸淡泊。先帝們順天應勢,針對當時的人心變化,便開始施行德治,以彌補人心道性的虧損。于是,立仁政以養民心,制禮樂以敘尊卑,造衣冠以分貴賤,建房室以代巢穴,構橋梁以濟不通,造舟船以行水陸,造書契以代結繩。鑒于那時的人心后天意識漸開,私心欲念萌動,榮辱之念已起。從此,世道漸趨于崇尚尊貴賢能,人心也有了你我是非、親疏貴賤之分。于是便對仁善者親譽之,對懷義者尊敬之。先帝為了百姓德化歸道,故不得不倡導仁義,以教化于民。這種崇尚仁義的德化風尚,與太古時期的自然渾樸道風,已大不可相比。就道德的范疇而言,人類在精神領域,已由先天逐漸落入后天,從無為的元樸之性,下降到后天識心用事。【此處是第十八章: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的最好注解,也就是從無為而治到以德治國的無奈之舉也】故曰“其次,親之譽之”。? ? ? ? 人自有了后天意識之后,便開始有分別之心,人的精神素質也拉開了檔次,才有了圣凡賢愚的差別,有了親疏遠近,毀譽巧詐之心,喪失了人性天然的古樸淳真。對于崇敬者,便頂禮膜拜,燒香供養。對于有仁義之德者,便贊嘆不絕,親之譽之。對于聰明有智者,羨慕不已,學之習之。從此,人們有了分別心、追求心、虛榮心,漸失渾然一體的元性。【背離了道,也就有了分別心、妄想心、執著心。此道者,莫非佛道之離苦得樂之道乎?三心之焦焰實乃人之欲望中燒,不得安然矣】大道至簡至樸,心地愈純凈,愈接近于道;思想愈復雜,離道性愈遠,這就是現代人遠道背道的根本原因。
? ? ? ? 常言道:“一張白紙,好畫最新最美的圖畫?!薄鞍准垺毕笳髦诵灾泄逃械淖匀坏佬?。人有了后天種種欲心妄念,就如同在白紙上涂抹了烏七八糟的東西,已不純凈。修道就是要將這些污跡清理干凈,重塑人生,使它返本如初。六祖慧能一個大字不識,卻能立即開悟,成為大智慧者。實踐了他“心上無一物,何處染塵?!钡念D悟。所以“大智若愚”的反面,就是“大愚若智”了。
【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 ? ? “其次畏之”,是以重法治世之后,百姓的畏懼心理。五帝之時,民雖漸失自然大道的真樸之質,但總體上還保持著太古之風,人與人之間尚能以德自律,社會依然安定太平,故刑獄未立。此時人民雖知有君王,但不知有畏懼。至三王時期以后,世道日薄,人心日乖,常德愈失。在上者失道喪德,作威作福,在下者人心乖戾,兇暴邪惡滋生,于是便不得不以政令刑罰予以禁止,【此處實乃無奈之舉也,“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第七十四章),更何況“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六十七章),以刑法之說亦違背“慈悲”之論也?!?/i>維護社會正常秩序。
? ? ? ? 刑罰既立,百姓未有不畏懼者。百姓在產生畏懼心的同時,也對在上統治者滋生起怨悔輕慢之心。從此人心變得更為復雜,誠信愈少,邪風日盛,民情日亂;民風既亂,沖突必多,刑政日煩,必然是惡性循環。上失真誠之德以待下,下必以不誠之心而還于上,上下兩不誠信,猶如水乳不相溶。于是乎上下不和,社會失去了凝聚力,人心自此散不樸,民風自此失古德。
? ? ? ? 上古之民,太樸未散,所以無知無識,清靜一心,不知親譽,沒有厚薄,一切言行皆在道德之中,毫無矯揉造作的痕跡。中古先民,雖有親譽之情,但仍然是至誠所感之妙。至于下古以后,太樸已喪,狡詐日生,上下相欺,人心失道,以至于不忠不孝,害仁害義,無所不為。此時設立刑罰,已屬于不得已而為。刑法不立,民心不畏,社會紊亂;刑法既立,禁多令煩,民心更亂。民心不歸誠,必然是假畏于表面,而內心必生怨恨。從此狡詐日多,倫理紊亂,世道亦衰。由此可見失道后世道的每況愈下。
? ? ? ? “其次侮之”,是言當時社會由道治下降到德治,又由德治下降到仁義之治,之后又下降到法治,道德日愈日下。人們不僅不信奉大道,反而侮之。人類有天生智慧的分級,佛學將眾生分為五種“種性”,也就是“根器”之說。一個真正有慧根之人,一聞道就“勤而行之”,百分之百的信奉不輟。而中等根性之人,則是半信半疑,若即若離。而那些下根的無知愚昧者,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不信大道,以為信道是對人格的侮辱。此類人往往自以為是,以為只有自己最高明,所以對道不僅不信,反而認為修道者都是神經不正常,所以以“大笑”而羞辱之?!安恍Σ蛔阋詾榈馈?。大道若不被這些人嘲笑戲弄,那就不是大道了。這便是“有道”與“無道”的分水嶺。
【故信不足,焉有不信?!?br>
? ? ? “故信不足”,“信”就是道根,就是中,就是天地人之本心。信是一種大道本源的混沌性物質,它的特點是無方所,無定位,動靜自如,至虛至靈。在無極或高質元層次的太極狀態,強而圖之則為“”,也就是河圖中央這一點“⊙”。它是天地之根,性命之源,是五德最根本、最關鍵的道性物質,它是統馭其它四類上德的基本元素。它既可以將這種道性元素分送給仁義禮智,又可以使散在四周的仁義禮智四德元素歸于中央一“信”,也就是將仁義禮智歸于一“心”、歸于一“中”?!靶拧弊鳛橐环N基本道性物質,它充盈在宇宙萬物的真心中。這個心,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大至三千大世界,彌散六合;小至微塵,乃至細胞、原子、中子、夸克,無所不包,無所不含。有此心,則可出死入生;無此心,則出生入死。生之死之,唯在此心(信)的得失之間。
? ? ? “信”是一個特殊之“心”,內含有五行之氣,但沒有五行之質;暗藏于五行之中,但又不落入五行之中。它源本于父母未生之前,但又可以現于既生之后。它雖寂然不動,但可以感而遂通。所以它能主宰仁義禮智這四德,也能綜合融化這四德。信德在河圖為中央戊陽土,土為黃色,其性中和,故有“黃婆”、“黃帝”、“核心”等稱謂。這個“信”是分層次的,它既有儒家所言的做人信德,更有修真甚高層次的信德。
? ? ? 對修真者而言,“信”德是一種陰陽合一,真實無妄的真信、靈信、玄信?!罢鎸崱闭撸侵杆小懊钣小钡恼鎸嵉佬晕镔|;“無妄”者,是指它具有一種真空的狀態,而不是頑空。所以這種“信德”是空而不空,不空而空,仁義禮智這四大上德的基本元素都包含其中,因而它又是四德的大本營,是一身之大主。仁義禮智信這“五德”,皆是以信為根基,以信為綜括,以信為統領。用一心(信)培養仁義禮智這四德,用天真純信的佛性上德再造心身,修到一定量級以后,則身內的五物五賊都會順聽其命,從而實現五行攢簇,四象和合,性命混溶一體,陰陽渾化,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返歸先天。
? ? ? 經中所言的“信不足”,是說上君已喪失信德,無信于下民?!把捎胁恍拧保钦f因為上君不以信德化民,所以萬民也必然不守信德。這兩句經文是說:君王離道喪德,失信于民,人民也以“不信”回報于上。上下兩“不信”,離心離德,君民失去親合力,國家喪失凝聚力。人民對上君的不信,并非下民之過,而是因為在上者失道喪德,不能以身垂范,不能以德服人。或以煩雜政令、苛捐雜稅擾民;或施行暴政,用嚴刑重法鎮壓人民。故民不能以誠信歸服,必然產生既畏懼、又怨恨之心,與之相對抗。上信既不足,下信必毀喪,上行下效,上下不合,君民相怨,國運不昌,社會不和,必然導致惡性循環。
【猶兮其貴言】
? ? ? “猶兮其貴言”的“猶”字,王弼本作“悠兮,其貴言?!卑子耋傅茸⒈尽蔼q”字稱作“由”。諸本字皆不同。猶、悠、由、猷四字,古作通用,皆是形容幽遠無象之貌。
“猶兮其貴言”,此句河上公注曰:“太上之君舉事猶貴重于言,恐離道失自然。”“猶兮”,又可解釋為悠閑自然的意思。所謂“其貴言”,就是說道很難說清楚,再怎么高明的文字語言,都只能是一種形容比喻,難以準確表達出道的境界。道的本體,無形無象,說似一物即不是,不能用世間名相界定它。
古之有道圣君,皆貴其言,接物舉事,皆是謹言、慎言、少言,不得已而言。言則寓意深奧,言簡意賅,字字珠璣。從不多言絮語,唯恐言語離道失德,而為害天下。大道無形,天地無言,真理道義,必賴人宣。故圣人行不言之教,當言則言,言之有理,言之有物,言必合道,絕不虛言。
人之言語必須真實,不可稍有虛偽。虛偽之人,多是言不顧行,行不顧言,親友不相倚托,鄰里不相恭敬,虛言詐語,瞎話流堂,無人聽從。“言為心聲”。心中匿藏著貪、嗔(chēn)、癡、慢、疑之邪妄,必然會由偏激、消極、沖動、狂妄的言語中表現出來。心善言必善,心惡言必惡,心邪言必偏,心狂言必傲。有種種心,便有種種言。諸如花言巧語,搬是弄非,以詐傳詐,污言穢語,妖言惑眾,惡言傷人,綺(qǐ美麗)言騙人。以至于呵風罵雨,責天怨地等等之言,皆是心邪言不正,由口而出的必然流露。也是自造口業,招災惹禍的根源。故道佛先祖皆教人要持身守戒,戒心齋口,謹言慎語。言多必失,言多散氣,舌動是非生,故有“人言可畏”之說。所以圣祖在此警示世人要“貴言”。不可口無遮攔,口若懸河,夸夸其談,以免害人害己。
“猶兮其貴言”這句話,是說要復上古之風,得上古之樸,必須用無為之德化天下,并非以言語可以做到。大道惟妙惟肖,至深莫測,變化萬端,只有靠自修自悟,圓成大道之時,才可以一目了然。大道無為,只可心悟,無法言傳。后天顯態現有的文字語言,包括留傳下來的古圣典籍,都是修證的一種輔助工具,帶有很大的局限性。任何論述大道的文字語言,都只能是一個助修的拐仗,無法準確描述高維空間道境的真象。故古有“大道無言”、“言語道斷”、“言難盡道”等古訓。凡是能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都不是全道、真道。后天語言過多,往往會將個人的主觀偏見固定于人,將別人的思維引向一端,形成一種定勢,封閉其心中無窮的天地。這就是古人反復強調“大道難全”、“道不言全”的本意。
大道靠自悟,亦靠明師傳。修大道就是一個心領神會、勤學苦證的過程?!皫煾割I進門,修行在個人。”自古真傳大道的師父,都是以心傳神授為主,口傳言教為輔,其余全靠各人自己的修悟苦證。明師都是得道的大智慧者,自由穿梭于高維空間,洞曉宇宙大真理,陰陽變化握掌間,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雖不能用語言全盡道義,又不得不借用顯態語言宏法傳道。真師傳道不貴言傳,而重心授,垂先示范,以身行道,借助有形與無形等多種形式,以開悟人的心扉靈性。君不見空凈師開示我等弟子時的以心明道,觀心得道,以象示道,借物傳道,以事喻道,乃至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夢境等等,無不飽含著多層次、全息性的無窮道意。在不得已而言時,亦是言筒意賅,一語千金,字字金光,深含天理。惟有心領神會,深悟其微之后,方才豁然開朗。如撥云見日,陰云盡散,心中另是一番天地。這時才能真正理解圣祖“貴言”之理。
圣人深知,若僅以言教施于天下,難免誤人落入后天,民不能無為,天下便不能至治。故圣人皆貴其言,行不言之教,施無為之治,以道德化天下。天下萬民受之以德,得無為之道,不期而自信,不治而自化,百姓自然清靜無為,則天下歸道也。
【功成事遂】
“功成事遂”,“功成”者,即圣人施無為之治,而使天下歸道,功成圓滿,天下太平?!笆滤臁?,即遂于不言之教。古之圣君皆是高真大德之人,融大道于一身,通天識地,洞曉陰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大智慧者。圣君治理天下,都是無為而治。無為是一種至道的勝境,并非今之世人所理解的簡單概念,更不是被曲解了的“什么都不做”,而是一種“無為而無不為”的高層次、高境界,是一種至極的高功大德。此德若養之不深,積之不厚,其無為之功也難成就。大德若守之不誠,貴之不慎,不言之教亦難遂。由此可知:非無為,不能立不言之教;非不言之教,不能守無為之德。不言之自然處,正是無為之實踐處;無為之實踐處,便是不言之自然處。大化不化,大言無言。上能自信,民必自信;上下之信,都是自然而然,不期信而自信。人人無不自然,人人無不自信,天下皆大信也。
【百姓皆謂我自然?!?br>
“百姓皆謂我自然”。正是百姓在無為自然狀態中的自然之言。正因為圣王施無為之治,百姓只知上有其君,并不知其圣德之厚。對圣王普施大德,恩惠天下,覺得這都是很平常、很自然的事,所以并不歌功頌德,也不刻意恭維。上古之時,人民耕種而食,鑿井而飲,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心性清靜,悠然自得。圣君的無為至治民不能見,圣君的不言之教民不能知,百姓盡享天然淳樸之樂,不起親譽之念,無有分別之心,一切皆出于自然。這就是無為之治的美好勝境。
觀此可知,太上這句經文有傷今思古之意。此章雖言治世,何嘗不是言治心。無為之德,用之于國可以安民,用之于家可以和睦,修之于心可以養性,修之于身可以成真。修真人若要通達了道,首先必須學會透過道的外在表象,深入洞見道的本質。如何通過萬事萬物千變萬化的影子,認識道的本體,這是首要的功夫。凡是事物的順遂如意,事業的順利成功,都是首先堪透了大道之理,順應大道自然規律的結果。一項重大的科學發明,無論是物理、化學、生物等各個領域,只要掌握了物性的自然法則,摸到了宇宙物理的真髓,將它延伸到某項具體技術上,必然會實驗成功。自古至今,一切科學成就,都是道性的外現,都是大道自然的應用。
修真證道的實踐,就像剝香蕉、吃甘蔗一樣,要一層一層地剝,一節一節地了。修真與世間一切物理一樣,都是由外向內,由淺入深,依陽剝陰,剝假尋真,一層一層向里剝,直至進入內部核心,達到剝無可剝、出神入化的境界,方為功成圓滿。然后再由核心向外釋放,從而表現出內道場核心的巨大事功作用,作用于萬事萬物,調整自然生態平衡,自然而然地服務天下眾生。這就是修真者的“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修真人果能放下塵緣,向無欲無為處養心德,雖有七情,可以淡而化之,使其不能逞狂;雖有六識,受先天慧性之制,使欲心不能占其主。若能如此,以先天駕馭后天,顯隱同觀,慧智合一,隨緣應變。便是無為之道心,不言之誠信,性分中之盛世也。
【本章說解】
天地與萬物同于一道,圣人與百姓同于一心。古圣治世,不施異政之能,不作有為之事,不妨民,不聚貨,不自貴,不賤民。位高而不自知,身尊而不自有。如日月之經天,相忘于太虛之中,惟盡施德照明之本份。在下之眾生萬物,雖受日月恩惠,卻無識無知,無有親譽之情,沒有畏侮之意。比如魚游在水,并不知水的存在,也不知水的養育之恩。水以無為天性養魚之命,魚以無為之心歸之于水,魚水相依,自自然然,各盡天然無為之性,各享自在之樂。
只有超越了的東西,才能達到超脫之境;只有真正進入無為之境,才能通曉無為妙理?!盁o為”是高維空間道性物質的存在本體,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圣境。“無不為”是宇宙的物質演變規律,是自然大道造物的玄妙之用。今人對“無為”一詞多有曲解,以為無為是一種無所事事的厭世哲學,是懶漢懦夫的混世思想,以為是一種與當今人們爭強好勝、奮力拚搏、追求物質享受的時代潮流格格不入的過時神話。這是對大道“無為而無不為”的無知。
“無為之治”是治國的最高勝境,是國強民富的根本大計,是人民德化、超凡入圣的自由王國。不切身經歷此境,永遠也難以理解“無為”的真意。治國與治身同于一理,家不殊俗,國不異政,身不陷邪,心不妄思,道境于此,則無所不治矣。古之圣君治國,能順上下之情,能致自然之化,惟用一個“德”字,治天下可得太平,治大國猶如“烹小鮮”一般。
古時治國可分為四個等次。最上最高的治世方略,就是無為而治,行不言之教,使人民各順其性,各安其生,所以百姓皆自然,只知國有君,不知他的所作所為。次一等的,是以德教化人民,施仁政治理國家,人們由此便產生了分別心,有了親近、贊譽之情。再次一等的,是以政教教化于民,立刑法治理國家,人民雖生畏懼心,但對國君卻敬而遠之,缺乏誠信。最末一等的國君,對百姓不誠不信,高貴自傲,腐敗奢侈,欺壓百姓,用權術詭計愚弄欺騙臣民,用暴力鎮壓人民,所以人民必反而抗之。治國之道,都是隨時應勢,根據不同時期社會發展的需要而定,也是自然大道運行的必然規律。當今世界多是以法治國,輕視以德治國這個根本。這種單腳獨立式的治國方略,必有弊端,故民風日下世道沉淪。以德治為主,德冶與法治并舉,在當今之世,才比較現實周全。展望未來,人類社會必然是由法治到德治,由有為之治到無為之治的理想社會,這是歷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