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姑娘
在青山綠水之間,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這座橋,橋上是綠葉紅花,橋下是流水人家,橋的那頭是青絲,橋的這頭是白發(fā)。
1
初冬,橋北那棵樹落下了最后一片葉子。恰好落在那個捧著盒子的姑娘肩頭,又跌落在她的腳邊。
姑娘抬頭看著最后一群大雁朝南方飛去,不知那南下的游子何時回歸故鄉(xiāng)呢?
她還記得他離開時說過的話: 等著我,等我回來再喝一口你釀的桃花酒。
從那日起,安和就抱著裝有桃花酒的盒子一直在等著顧北回家。
2
顧北和安和都住在安橋村,兩人年歲相仿,又是鄰居,從小就愛一處玩。
村里的人們都打趣他倆是一對兒,雙方父母也就順理成章給兩人定了娃娃親。
安和性子文靜乖巧,小時候總跟在顧北身后,顧北也護(hù)著她。
顧北爬樹捉到一只鳥,就送給安和帶回家養(yǎng);顧北下河抓魚,安和就在岸上幫他看衣服,清風(fēng)吹來陣陣涼爽,安和哼著自己編的歌謠,夏天就這樣悄悄過去。
3
安橋村的桃花酒是出了名的好。每年家家戶戶都會釀上好幾大壇,留著招待客人。
安和從小就跟母親學(xué)釀酒,她釀的酒比別人的都要好,顧北每次都喝的贊不絕口。
安和心里想著就給顧北釀一輩子的桃花酒,他愛喝她就管夠。
顧北當(dāng)然愿意一輩子喝安和釀的酒,他從小護(hù)到大的好姑娘值得最好的。
顧北決定去南方大城市闖一闖,要讓他心愛的姑娘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給他。
小鎮(zhèn)出身的他在大城市的鋼筋水泥中艱苦奮斗,一步一步往上爬,不怕辛苦拼了命一樣的努力,因?yàn)樗浪墓媚镌诘戎丶摇?/p>
每當(dāng)遇到挫折的時候腦海里總會浮現(xiàn)出安和如花的笑靨和那雙輕撫過他額頭為他擦汗的手,又會生出無比的勇氣去克服一切。
4
兩年時光匆匆而過,他終于可以回去娶他的姑娘了,踏上北歸的列車,回望這座城市,輕聲說一聲:再見。
清晨下了一場雪,不大,走到村口的時候忽然停了,那座安和橋面像蒙了一層美女的面紗。
在橋的那頭,那棵老樹下應(yīng)該站著一位俏麗的姑娘,抱著盒子的他的姑娘。
可橋的那頭只有孤零零的一棵老樹,斑駁的樹干上有零星小雪。
他的姑娘呢?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呢?
5
顧不上回家直接奔到安和家,院子里還是老樣子,唯獨(dú)少了那個笑起來很美的姑娘。
安和家人見了他,眸子里的悲痛讓他失了魂魄。跟著安和的弟弟走到村北口,一座新墳立在眼前。
驟停的雪又下了起來,雪花越來越大,好像要拼命掩蓋什么。
“我姐前些日子掉進(jìn)河里,等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行了。”
顧北完全聽不到安清的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鵝毛大雪很快給他披上了白衣。
被安清背回家的顧北大病了一場,醒了之后留下所掙的錢,不見了。
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