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認識惠子之前,我一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漂著的。攝影師祥子愛好攝影,而我喜歡走南闖北。那幾年,和祥子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長。
和祥子一起走過的地方不少,他負責拍照,我負責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我們曾在沙漠里嬉笑著奔跑打鬧,像個長不大的老孩子;在結(jié)滿稻穗的稻田里,半瞇著眼,似乎被微風吹得醉了;在大涼山的草坪地上,光膀子躺下,也不覺得扎......
此時,站在人群里,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同行的阿健,磊子早已在一旁湊熱鬧去了。遠處里簇擁著黃油步傘,在人群里開出一大片黃色的花,彝族的少男少女們身著盛裝。摔跤騎馬,唱歌舞蹈是少不了的賽事。這次出行,正好趕上大涼山的火把節(jié),托阿健的福,還拿到了火把節(jié)的媒體證。
彝族女子純樸。圍著圈圈,去跳一支舞:我可以加入嗎?彝女把手伸向我,語言不通,文化不同,也可以是家人。
祥子曾說這里是攝影師的天堂。土屋矮墻,蒼茫暮色,拿起相機,隨手一拍都是風景。常年的風打霜刻,很多老人臉上的皺褶,猶如刀砍斧劈,棱角分明,滄桑感極強。留守兒童是這里的常態(tài),割草趕羊,喂牛放馬更是常有的事,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擔。給他們拍照時,他們總是害羞的往一旁躲,但沒過一會兒,又朝著鏡頭抿嘴露出了笑容。
和祥子在大涼山呆的那段時間,祥子拍下了不少好照片。每給我看一張,我就說一次好。只記得最后說得嘴唇都有些發(fā)麻。
跟著祥子時間有些長了,我攝影技術(shù)也提高了不少。只要拿上相機,遇到新奇的人事,總是不自覺的會拍幾張。在去大涼山的路上,大山里的云朵草地、牧馬牦牛、日出日落我都一一留了影。阿健磊子都說好。哪能好呢?那是他們沒看到祥子拍的照,那才叫真正的好呢!
白天鬧騰了一天,阿健和磊子依然在興頭上。看他們玩的高興,我也不覺得有困意。松枝點起火焰,手把手圍成圈,沉浸在歌聲舞蹈里。篝火跳出火苗,白酒嘩啦啦倒進碗,坨坨肉切成大塊。蘸著鹽巴、木姜撕扯著大口吃。阿健本就是大涼山人,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樣健談,這會兒正和彝族姑娘們聊得火熱。我大聲喊,阿健。聲音淹沒在歡樂的歌聲里,他一點反應(yīng)也沒。
據(jù)接待我們的阿伯說,火把節(jié)啊,還是少男少女們傳情達意的好時機。姑娘們穿自己縫制的新衣裳,小伙子們身懷絕技博得姑娘的芳心。說不定這次旅程我們?nèi)诵羞€能變成四人行呢。
我回過頭看磊子,這孩子和我一樣一樣的。吃貨一個,正吧唧嘴大口吃著坨坨肉。
火花燒出松枝香,在空氣里彌漫,熏得人有些醉。火焰被風搖擺,燒的人有些發(fā)燙。
看看阿健,再看看磊子,在看看身旁的彝族朋友們,火光打在身上印出火紅的一片。在每個人的臉上開出一朵紅色的花來。
拿起背包里的相機,時間隨著快門聲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