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瞧見屋子上上下下都沒個人影,便開始著急了起來,趕忙跑到院子里平日喜萊和春萊喜歡竄人戶的幾家去打聽。
“大娘,大娘,我家喜萊和春萊來過嗎?”翠蓮才到王大娘家門口就開始問了起來。
“大寬嬸,是你啊,奶奶園子摘菜去啦!”王小波揉了揉他那朦朧的睡眼。
“你喜萊妹們來過沒?”
“這么早,她們哪會來呀!”王小波不情愿地應著。
“翠蓮,有事情啊?”王大娘摘了一盆菜回來便問到。王小波瞧見她奶奶回來了便撲到床上睡覺去了。
“喜萊帶著那三個小的跑了,不知道去了哪?”翠蓮一邊說一邊跺腳。
“不說了,不說了,我得去找找。”說完翠蓮疾跑著離去。
“待會,大娘要看見她們幾個記得給我說說,謝謝大娘了!”翠蓮邊跑邊說著。
“喜萊妹不見了!”王小波一聽見喜萊不見了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草草穿起褲子便去追翠蓮去了。
王大娘在一旁瞧見王小波這反應,一邊洗著菜,一邊傻笑著。
“大寬嬸,大寬嬸,等等我,我知道……我知道,她們幾個去哪了。”王小波氣喘吁吁地說著。
“你知道?在哪?在哪?”翠蓮連忙問。
“跟我來吧!”說完王小波就帶著翠蓮上山了。
此時喜萊和春萊正背著寶萊和勝男在山頭的洞子里找了些干柴烤起了火。
“姐,我上個廁所去,你把勝男看著點。”說完春萊放下勝男就溜了。
喜萊坐在山洞里一邊哄著寶萊和勝男一邊喂她們喝奶粉,像極了一個大人,不時還會唱起幾句兒歌。
“姐,姐!看!好東西。”春萊拿著幾個紅薯攤在喜萊面前傻乎乎地笑著,手上全是泥土,眼里卻閃著金光。
“隔壁李大伯地里偷的。”春萊瞧見喜萊吃驚的表情,一臉的竊喜。
“你怎么去偷人家東西,媽平時怎么教育我們的。”喜萊聽見“偷”這個字,不由得氣憤了起來。
“你別總是怕這怕那的,他又不知道是我們偷的,先填飽肚子是大事。”說完就把那幾個土豆扔在火里烤著,一屁股坐了下去。
喜萊摸摸自己的肚子,是有些餓了,也沒再多說什么,跟著春萊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火里,好像里面有什么珍貴的寶物一樣。
“姐,我們為什么要跑出來呀?”一邊問著,春萊一邊用小木棍找著火堆里的紅薯。
“喜萊妹!”“喜萊”!”王小波和翠蓮在山上撕心裂肺地喊著。
“大寬嬸,你別擔心!我告訴你,她們幾個肯定躲在洞子里,前幾天我們才偷偷在里面煮過湯圓。”王小波看見翠蓮一臉擔心的樣子,便寬慰起她來了。
“走啦!走啦!他們找來了。”喜萊聽見聲音趕緊讓春萊抱著勝男逃走。
“小波哥怎么來了?肯定是他泄的密,平日里我就覺得他是一副漢奸樣,看回頭不削了他。”春萊大義凜然地說著。
“快走了,就你話多!”說完喜萊背著寶萊就走了,春萊跑的時候,還不忘把火堆里的紅薯挑出來,揣在兜里。
“大寬嬸!大寬嬸!你看!火還點著的,她們肯定沒走遠,說不定待會還回來。王小波指著正燒得旺的火堆說著。
翠蓮哪顧得上聽王小波分析那么多,趕緊跑出洞子,跑到另外一個地方找去。
“喜萊!春萊!你們快出來吧!”翠蓮幾近央求地喊著。
“姐,要不我們出去吧?媽都快哭了。”春萊有些不忍心地說著。
“不行,出去,就等于把妹妹拱手讓給別人了。”這次喜萊顯得尤為堅決,完全沒有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
其實喜萊和春萊就藏在洞子背后一個柴堆后面,但不管翠蓮怎么喊她們都不出去。直到,翠蓮和王小波去了另一片山頭,她們倆才又背著兩個小的轉移了陣地。
時間很快就過去,翠蓮和王小波在山上焦頭爛額地找著,王大寬也在院子里挨家挨戶問著,都沒有找到他們幾個。
喜萊和春萊在山里又冷又餓,要不是春萊偷偷揣在兜里的紅薯,他們倆早就餓暈過去了。
冬天天黑得格外早,眼看著天開始變黑,路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山里還不時傳來幾聲詭異的叫聲,春萊有些害怕了起來。
“姐,山上有狼嗎?我們還是回去吧?”春萊總感覺后面有人跟著,趕緊跑到喜萊前面去。
天越來越黑了,山里也靜得有些讓人害怕。喜萊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心里也是沒有底,聽見春萊這么一說,就更害怕了起來。
“我們下山到小波哥家去。”
“好!好!好!”春萊聽了喜萊的話,趕緊往山下跑。
王大娘瞧見這喜萊和春萊有些吃驚但更加心疼那兩張被凍得通紅的小臉。
兩個小家伙今天格外的乖巧,途中沒有哭鬧一句。喜萊和春萊進屋叫了一聲“王大婆”,也沒解釋太多,找了一個床倒頭就睡著了,想必是今天太累了。
王大娘給幾個小孩蓋好被子,就去給翠蓮報平安了。翠蓮聽過后,趕忙跑到王大娘家里去,看著幾個孩子熟睡的樣子,翠蓮吊著的心,終于安定了起來。
屋外的寒風呼呼地吹了起來,一些枝椏和樹葉在空中胡亂地飄蕩著。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打在了屋頂上,讓人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像極了今天的喜萊和春萊。看著面前的幾個孩子,翠蓮的心變得無比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