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懸疑驚悚】
1
我叫劉欣悅,是A大師范大學的大學生,今年大四,目前在校學習的專業是幼兒教育。為了能夠攢錢補貼自己的生活費,我在網上找了一份周末兼職的家教。
我投了簡歷后居然被一家富豪給看上了,他們說只要我去的話他們會給我雙倍的課時費,我歡天喜地同時要心存疑慮,因為這是我的第一份兼職,所以論經驗我是沒有的,但想想誰會對錢過不去呢?最后我去了。
這天周末,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我搭乘公交再步行兩百米的路程到達了目的地。眼前這棟富麗堂皇又美輪美奐的豪華別墅令我嘆為觀止,不過后來我才知道這偌大的別墅里才住了三個人而已。
男主人叫趙文,是一個氣質非凡,談吐儒雅的紳士,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成熟魅力男人的標簽。
現在我坐在他的對面,他跟我說他有個八歲的獨生女叫趙玲玲,沒有去上學,成天窩在家里畫畫,因為她患有自閉癥,不愛跟人說話,總是喜歡對著布偶自言自語,所以叫我多去體諒,多些耐心去指導她和教育她,他開出的條件很誘人,只要幫她女兒照顧得好,他就會給我雙倍的補習費。
而這一切是我沒想到的,自閉癥就是所謂的心理障礙,萬一這個小千金不好伺候該怎么辦?
這時候,一個黑人女保姆端了兩杯紅茶上來,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看見我頓時瞪大了瞳孔,眼里好像裝滿了恐懼,她的手無意間抖了一下,險些把托盤里的紅茶給濺出。
“茱蒂,這位是劉小姐,以后她每個周末會過來負責我們玲玲的教學工作。”
茱蒂聽完后,立馬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趙文繼續說:“茱蒂聽得懂我們說中文,只可惜她之前生過病聲帶受損說不出話。”
“茱蒂,你也好。”我點頭微笑,深表同情。
當然,她剛才看我像看見了鬼一樣讓我說不上來的感覺。后來我才知道茱蒂是這家別墅的第三個人。
我抿了一口香氣四溢的紅茶,問了一句,“那夫人呢?她有什么需要跟我交代的嗎?”
可沒想到的是趙文卻說:“我的妻子嚴莉去年因癌癥去世了,那會玲玲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也變得不愛跟人親近。”
“趙先生不好意思,我多嘴了。”我放下茶杯。
“沒事,我帶你去看下玲玲吧。”
趙文把我帶到趙玲玲的房間,他敲了下房門,里邊無人回應,難道她不在嗎?房門沒鎖于是趙文推開了門。
趙玲玲正背對著我們在落地窗前全神貫注地畫畫,我跟在趙文的身后邊。
“玲玲,這位是你以后的家教老師劉欣悅姐姐。”趙文向他女兒介紹了我。
趙玲玲放下了手中的調色盤站了起來,一看見我便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看著趙玲玲留著一頭波浪卷的烏黑長發,秀眉下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鼻子小巧玲瓏,鵝蛋臉形的皮膚又水嫩白皙,穿著一件粉色的連衣裙像極了城堡里的小公主。
“你好玲玲,我以后是你的家教老師哦,你就叫我欣老師吧。”我溫柔地說,露出一副親切的微笑。
可下一秒趙玲玲突然抱住了我,很開心地叫:“嗯嗯!欣老師,玲玲好高興認識你呀!”
我被她這么一抱,搞得有些猝不及防,這個趙玲玲真的像趙文所說的是自閉癥兒童嗎?看她那么熱情的反應是真的很歡迎我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我的眼睛瞟見了趙玲玲畫板上栩栩如生的畫,那是一朵妖冶的紅花,我認識那是薔薇的品種,可薔薇花周圍卻被灑上了一道顏色更深的紅顏料,那是像極血的顏色,畫風清奇又詭異。
2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我開始教趙玲玲認字,聽趙文說趙玲玲從來沒有上過學,所以沒拿過筆寫不出幾個字,要說拿的筆也就只有畫筆,因為她的畫還是她母親手把手教她的,聽說嚴莉還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
我教趙玲玲寫自己的名字,不過她很生疏寫出來的名字不像她的畫藝如此精湛,反倒是寫得歪七扭八的,不過她還小,只要肯刻苦努力,一切都來得及。本來我還以為趙玲玲會是個不好伺候的主,沒想到全程下來她能積極配合和專心聽講,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的一件事。
可讓我想不到的是,趙玲玲突然心血來潮地拉著我讓我欣賞她剛剛的畫作。她天真無邪地說著:“欣老師,你覺得我畫得畫好看嗎?”
我不知道怎么評價這幅帶有詭異色彩的畫。
“好看,你畫得很棒哦!玲玲你知道你畫得是什么花嗎?”
“當然知道咯,那是我媽媽最喜歡的薔薇花,欣老師你看,下面庭院的薔薇花美不美?”趙玲玲指著落地窗下方的庭院,那是一片花園。
我俯瞰著下方那盤根錯節的蔓青藤,婀娜多姿的紅薔薇爬滿了籬笆圍墻,朵朵爭奇斗艷,美麗至極。
“嗯嗯真的很美,那玲玲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在這么美麗的花上面加上一層不規則的紅顏料呢?這圖案......看起來像血?”
說真的,孩子太小,她應該畫一些天真爛漫的東西,而不是這種帶有血腥讓人浮想聯翩的東西,難道這跟她的心理障礙有關?
可沒想到趙玲玲卻這樣回答我,“欣老師,我是這樣想的,你不覺得用血來滋潤小花們,讓它們多吸收鮮紅的養分,這樣小花們才會長得更加美麗才對啊?”
她無邪地笑著用手指摩挲著她創作出來的杰出痕跡,看在眼里的我一陣心寒,這孩子的藝術細胞我是不懂,但我現在肯定的是她心理有問題!
遠處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得烏云密布,噼里啪啦的雨聲頃刻下個不停。到了午餐的時候,他們說雨大還挽留我在他們這里吃上一頓,我無法婉拒他們的盛情款待,到了差不多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天的雨總算是停了下來。這個盛夏的雨季,天氣總是陰晴不定。
臨走的時候,在門口,趙玲玲還不忘拉著我的手,一副念念不舍的表情說:“欣老師,明天你還會再來嗎?”
我摸著她的小腦袋溫柔地說:“當然會啦。”
接著,她用期待的目光繼續說:“那欣老師喜歡玲玲嗎?”
“玲玲乖巧懂事,而且又聰明,老師當然很喜歡。”
我這一說完,趙玲玲歡呼雀躍地跳了起來。一旁的茱蒂還遞給了我一把紅色的傘,示意我帶上,我謝謝她的好意。
當我從公交車下來的時候,陰暗的天空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我打開了那把紅色的雨傘,在雨海中是多么的光鮮亮麗,這讓我聯想到了那幅畫,一種寒森森的顏色。
就在這時,雨水順著傘檐在我眼前滴落一片腥紅色,我嚇得跳了起來,一股勁地把紅傘甩在了地上,路人看見我以為像看見了神經病。當我看清傘面上粘有腥紅色的東西,才后覺那竟然是水彩的顏料?
3
我和曹毅在附近的大學城租房,曹毅是我的男朋友,他大我一屆,我們交往已經有四年,他一畢業我就跟他同居了,現在他在附近一所中學當實習老師。
今天是周末他沒有課,所以他在家已經做好了飯。我一進門,他看見我淋了一身,問我沒有帶傘怎么不讓他來接,又看見我手里正好握著一把傘,百思不得其解,我只好說傘壞了,而且他剛出來實習沒多久,沒錢買車我也不好意思讓他千里迢迢地來接我。
曹毅知道我今天去做家教,在餐桌上我把那家富豪的情況事無巨細地告訴他,還有我剛剛在半路上差點被雨傘上的顏料給嚇得半死。
可沒想到的是曹毅若無其事地說:“你啊,就只會神經大條。”
“可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直覺得古怪,特別是那個女孩,感覺她很不一般。”我停下筷子,吃起飯來也是索然無味。
“你們才認識多久?你不也說她是自閉癥兒童嗎?這種情況也是少見的,你不是心理醫生,就不需要想太多了。”曹毅見我憂心忡忡,急忙幫我疏通。
“你說的也是。”我勉強地笑了笑,繼續埋頭扒拉著碗里的飯。第一次做家教,一點也不悅。
第二天,天氣見好,和煦的清風給我帶來了陣陣舒爽,我拿著那把紅傘搭上了公交,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特地帶了專屬的一把。這把紅傘的紅顏料已經被雨水沖刷干凈了,但我納悶的是那上面的顏料看起來并不是很早就有的,而是有人剛剛弄上去的。
見到趙玲玲的時候她還像昨天一樣活蹦亂跳,也許在我身上能治愈她的自閉癥也說不定。今天我教趙玲玲認26個字母表,她在一旁也能夠悉心學習。趙文有事出去了,現在這棟別墅只剩下我,趙玲玲和茱蒂。
這棟別墅整體屬于歐式風格,室內裝潢也是典雅氣派,唯一讓我疑惑的是這么偌大的別墅只有茱蒂一個保姆而已,實在太冷清了。
而且我還有件事必須找茱蒂問個清楚,因為傘是她親自拿給我的,可傘上的顏料卻是趙玲玲的東西,我也不可能當面去質問趙玲玲,這樣她會覺得我不是個好老師。
剛好,茱蒂敲門端著一盤茶點進來,茱蒂出去的時候我借機上洗手間為由離開了趙玲玲的房間。
我跟在茱蒂的身后,叫住了茱蒂,茱蒂遲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質問她那把傘的顏料是不是趙玲玲故意搞上去的?茱蒂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迅速把我拉到一角落,當時的我沒晃過來。茱蒂不會開口說話,一直比著手勢,她神色慌張地指著走廊盡頭的一間臥室,好像在說那間臥室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正當準備前往走廊的盡頭時,突然身后一道渾厚的聲音掠過我的耳際。
“劉小姐,你這是要找什么東西嗎?”
我回過了頭,看見趙文帶著寒意的眼神朝我露出一絲清冷的微笑,我有些慌了。
“趙先生你回來啦,我這要去趟洗手間,屋子太大正想問下茱蒂的。”我瞧了一眼茱蒂,茱蒂此時已經縮著身體退下去了。
趙文溫和地說:“呵呵!劉小姐都怪我沒來得及帶你去熟悉熟悉這里的環境,要不我帶你去參觀一下?”
“好的。”我咧起了嘴角,既然他這么說,我也不好說不。
于是,我上完洗手間后留下趙玲玲在房間里學習,獨自跟趙文熟悉了一遍這棟別墅的別具一格,也跟他來到了庭院的后花園。這里四周遍地都開滿了綺麗的紅薔薇,花瓣上邊還留有雨露甘霖的痕跡,株株嬌艷欲滴,馨香撲鼻,真是美不勝收。
趙文這時陷入了一種惆悵,他心無旁騖地說:“我和嚴莉是在畫展上認識的,當時的她可還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她很喜歡薔薇花,特別是紅薔薇,她說過紅薔薇的花語代表著熱戀中的愛情,也是象征我們愛情的意義,所以她才在這里種滿了紅薔薇......可為什么!為什么上天要把不幸降臨在她身上,讓她承受這么多的病痛和折磨,還把她從我身邊給帶走......”
說著說著,趙文已是潸然淚下。
一旁呆滯的我本想說點什么來安慰他的,這會我抬頭瞥見了上方的趙玲玲,她站在落地窗前正在偷窺我們,她笑了,那是一種意味深長的微笑。
4
然而后來的這一星期,因為大學課程我便不能去趙文他家幫趙玲玲上課,所以類似的詭異事件從這天開始了。
一天晚上,我從學校回到住處,發現這一路貌似有人在跟蹤我!當我回到屋里時,我透過貓眼看著冷冷清清的樓梯,只有昏暗的感應燈在亮著外邊什么都沒有,我想是我疑神疑鬼了吧。
然而我聽到樓梯又是一陣一陣的腳步聲,突然戛然而止,我緊張地看了一眼,原來是曹毅,他正在門口準備開門。
我急忙打開了門,他一看我慌里慌張的問我干嘛神經兮兮,我說他剛剛在樓道有沒有撞見其他人,他說沒有還反過來問我,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了,我苦笑著說沒,于是我提著一袋垃圾下了樓。
樓下四周陰暗,只有晚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扔完垃圾后我下意識地瞥見我腳下有道被路光投過來拉得很長的人影,有人在我的身后!我立馬轉身可人影卻離奇消失,我渾身瑟縮連忙上樓去,回到屋里后,我又瞄了一眼貓眼,瞬間我瞳孔震顫,一個嬌小的人影也往貓眼里看,她又黑又丑還長滿皺紋,笑得詭異恐怖,我嚇得驚聲尖叫。
當我把曹毅喊來的時候,門口那個老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后接下來的這幾天,我是覺也睡不好,課也上不好,甚至一天下來整個人都神經兮兮的,我懷疑我撞鬼了?可那個丑女人是確確實實真實存在的。我一直懷疑自從我去趙文家做家教后,我遇到的怪事連連。
為了防止我的精神狀態會出現嚴重問題,我這個星期打算把這份家教給辭了,正想打算找個借口跟趙文說說的,我沒想到的是這天下午放學,趙文開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居然在學校門口等我。
我是驚掉了一個下巴,同時不少人也往我們這里看過來。趙文一身正氣地靠在凱迪拉克旁,他西裝革履,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讓人過目不忘。
我吃驚地說:“趙先生你怎么來了?”
趙文瞧見我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一臉愁容地說:“劉小姐,方便跟我來一趟嗎?”
我不明所以地被趙文請上了車,之后在路上,趙文開著車說:“玲玲生病了,這幾天高燒不退,她說想見見你......”
“什么!玲玲生病了?”
見到趙玲玲的時候,趙玲玲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熟睡著,手背上還吊著點滴。我坐在床沿上,看著她被汗漬濡濕的頭發,嘴角干裂,一臉憔悴,她孱弱的身體,呼吸隨著搏動的心跳變得沉重而急緩,我看在眼里真是心疼又憐惜。
我輕輕地捂著趙玲玲的額頭,體溫依舊是灼燙的。趙玲玲被我這個舉動給喚醒了,她輕微地睜開眼睛。
趙文在一旁關心地說:“玲玲,你現在還難受嗎?你看誰來啦!”
趙玲玲模模糊糊地看清我的視線,她一把拉過我的手,從嘴里有氣無力地喊了我一聲:“媽媽!”
媽媽!?難道趙玲玲出現幻覺了?
這會趙文慢條斯理地說:“自從玲玲失去了媽媽,也相當于失去了母愛,看樣子玲玲真的很喜歡你了。”
“唉!玲玲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默默地看著趙玲玲,一種油然而生的酸楚。
茱蒂這會端進來了一碗治感冒的中藥,味道濃烈刺鼻,趙玲玲一點也不想喝,我拿過碗打算喂她,貼心地說:“玲玲聽話,把藥喝下去感冒才會好啊。”
然而玲玲搖著頭說出了這樣驚為天人的話,“欣老師,你能當我媽媽嗎?”
我一怔,這也太......
我看了一眼趙文,趙文朝我點點頭,示意我先答應她,讓她把藥喝下去。于是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說:“那玲玲,既然你要讓我當媽媽,那媽媽讓你喝藥你要喝哦。”
這會趙玲玲突然龍虎精神一般,洋溢著幸福笑容把藥全部喝了下去,最后露出詭譎的弧度,“玲玲終于有媽媽了,真的好開心呀!”
5
然而這幾天我一放學,趙文就等在校門口載我去他們家,我陪著趙玲玲,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趙玲玲,結果我一大學生順理成章地成了趙玲玲的假干媽。
趙玲玲因為有我的照顧,身體好得很快,她還說作為報答要幫我畫一張肖像畫,我很是意外。我看著她把我畫得惟妙惟俏,這畫功不像是八歲小女孩該有的,我夸她說將來肯定大有作為,趙玲玲聽著滿心歡喜,還說再過些天等她上完色后再送給我,我期待著。
就這樣,我跟趙玲玲的關系變得親近了不少,就真的跟我親生女兒一樣,我以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和錯覺罷了,直到這一天的晚上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這天周末的晚上,我從趙玲玲的家回來得比平時還要晚,我一開門,就看見曹毅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
他不友好的口氣說:“你回來得倒挺晚。”
“曹毅抱歉啊,我這些天去趙玲玲家了,她生病需要照顧,都怪我事先沒跟你說。”我預感大事不妙,心急了起來。
“呵!是嗎?要不是別人跟我說你每天下午跟一個男的上了車不知道去哪鬼混,我還蒙在鼓里呢。”曹毅情緒激動。
“曹毅,我沒告訴你是我不對,但你要相信我,他只不過是趙玲玲的爸爸。”我十分的震驚。
“是嗎?我看你去他家做家教也是借口吧?他們家有錢,況且還是單親的,你這上他們家準備當后媽的打算吧?”曹毅一臉可笑。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些草木皆兵。
“沒有沒有!曹毅你多想了,這怎么可能呢?”我苦笑著解釋。
可沒想到下一秒,門口就響起,“是欣媽媽的家嗎?”
趙玲玲!
這?她怎么會在這里!?
我無辜地看著曹毅,如同炸藥一樣瞬間被點燃,他暴跳如雷地指著我,“好你個劉欣悅,這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不是!曹毅你聽我解釋!”我上前抓住了曹毅的手。
“給我放開!”我被曹毅狠狠地一甩,剛好摔在了茶幾上還撞破了頭皮,一股麻木的鈍痛襲遍全身。
曹毅置若罔聞,氣急敗壞地摔門回到自個的房間。
我眼底一片暗紅,起了身,眼淚決堤般地傾瀉而出。
我都沒晃過來,這都什么事啊......
我打開門,淚眼未干地看著門口笑得天真無比的趙玲玲。
我們之間頓時形成了一種強烈反差。
她雙手端著一幅肖像畫,不諳世事地抬頭說:“欣媽媽,你看!喜歡嗎?”
我一臉冷漠,瞧著她把我畫得惟妙惟俏的肖像畫,周邊還有色彩斑斕的點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我冰冷地開口。
“爸爸載我來的,他神通廣大,他說你住在這層。”
我接過她的畫,面無表情地說:“謝謝你的畫,這么晚了,你回去吧!”
趙玲玲瞧我一臉不高興,歪著小腦袋指著我的額頭說:“欣媽媽,你怎么受傷了?疼嗎?”
“不疼,是我不小心磕到的,那么晚了,你趕緊回去吧。”我一口氣地說完,急忙把門關上,我實在沒心情去面對這個趙玲玲。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在我關門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面一陣沙啞的笑聲。
我急忙打開門,趙玲玲早已經消失不見,那詭異到可怕的笑聲是誰發出來的?
6
我和曹毅的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我知道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為了挽救這段感情,我必須做出抉擇,從那個家給解脫出來。
這一星期,曹毅對我視若無睹,不理不睬,我們已經陷入了冷戰,我知道如果我不再做點什么,很可能我們之間四年的感情真的玩完了。
這些天我是茶飯不思,課堂上也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我站在曹毅的房間門口,對他說,我今天這是去趙文家的最后一趟,找個借口跟他們說明白,讓他們另請家教。
曹毅在里邊不發一言,我也只能默默地開門離去。
今天又是一個陰天,暗沉沉的天色讓人悶熱陰郁。
我像往常一樣搭著公交按著路線來到了這棟毫無生氣的別墅前。在我眼里它就像座巨大冰寒的古墓,而圍墻外露那些花枝舒展的紅薔薇猶如來自地獄的彼岸花,是那么的莊嚴和肅穆。
我知道打從我進入這個家起,縈繞在我心頭的怪事是從這里開始的。
我們面對面坐著,面對趙文的時候,我還是有些難以啟齒,但我已經想好了理由給說了出來,“抱歉啊趙先生,我可能沒辦法繼續再做玲玲的家教了,因為我今年馬上就要畢業了課程后面有些緊,還有一堆關于考證的學業水平考試,所以趙先生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這個無理的請求。”
我把頭埋得很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但他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唉,既然劉小姐已經把話說得那么明白了,我也不好強求,可玲玲那邊......”
“我親自跟她說吧。”
于是我心猿意馬地走到了趙玲玲的房門面前,我敲了敲她的房門。她開了門,一看見我來了,歡天喜地地喊著我:“欣媽媽你終于來啦!我等你好久了!”她拉著我進屋。
我們很親昵地靠在一起坐著,我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樣子實在是欲言又止。
“欣媽媽,你今天打算教我什么呢?”趙玲玲眨巴著明媚的大眼睛。
“那老師今天教你寫你最喜歡的‘薔薇’這兩個字好不好?”
“真的嗎?我好開心,終于可以認識‘薔薇’了。”趙玲玲拿出小本子和鉛筆。
“這兩個字比較難寫,你要認真點哦。”于是我在本子上寫下‘薔薇’兩個字,還有拼音。
我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做好分別的準備。
等到趙玲玲終于歪七扭八地寫好‘薔薇’這兩個字后,我雙手搭起趙玲玲的肩溫和地說:“玲玲,你看你寫得好好啊,只要多加用功就能寫得很棒哦,就像你的畫一樣......老師,今天是最后一天教你了,相信到時候其他老師也會幫你好好讀書識字。”
我一說完,趙玲玲懵了,等她反應過來后傷心地說:“欣媽媽!你要離開我了嗎?不行!我絕不能讓你走!”
趙玲玲突然一把抱住了我,依依不舍又痛哭流涕的。
我一直輕拍她的背安慰她,她一直抽噎著喊為什么?為什么?但這其中的原由我說了她也不懂。
跟她糾纏了好一陣我才終于擺脫了她。離開別墅的時候,半途中我忽然意識到我的包包居然忘記拿了,我這粗心大意的。
于是我又折回別墅,來到了趙玲玲的房間,突然一個陌生又帶著沙啞的女人聲在房間里響起。
“老公怎么辦?我們不能讓那個女人給跑了。”
我懵了,這......是誰啊?會是茱蒂的聲音嗎?她會開口說話了?但這口音聽起來像本地的啊?不對,這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像是那天晚上我聽到的笑聲完全一個樣!
“玲玲,讓我好好想想對策吧。”
我是一個震驚!
7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個男的聲音不是趙文的嗎?我的天!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啊?
我像掉入了一個龐大的漩渦,無論怎么爬也爬不出來。
“老公,那個女人的包包好像忘記拿了。”
“打她的手機看看。”
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的手機在我的身上!
突然一道清脆響亮的手機鈴聲劃破耳際。
完了!
我趕緊一個狂奔,他們究竟是什么人啊?到底要對我做什么?
我就這樣氣喘吁吁地跑著,別墅太大,瞬間我迷了路一樣,無處可逃。
突然跑到了一條走廊的盡頭,我賣力地試圖打開那些門,可那些門被他們鎖得死死的,我根本躲不了,眼看著飛快的腳步聲是離我越來越近。我冷汗涔涔,心臟七上八下地狂跳,這下該怎么辦?
我抵著最后一扇門,我知道我是真的完了!
可沒想到的是背后的門突然開了,我被一只手給猛地拉了進去。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茱蒂!幸好現在是白天,不然的話茱蒂太黑,我還以為是鬼。
茱蒂伸出手示意我噤聲,我趕緊捂緊嘴巴小聲地喘著粗氣。
我還能聽清外邊趙玲玲那恐怖又惡心的聲音。
“欣媽媽!你要跟玲玲玩躲貓貓嗎?”
“欣媽媽!玲玲這就來找你了!”
......
這簡直讓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茱蒂拉著我的手,指著墻上掛著的婚紗照。
我順著她的手勢定睛一看,旁邊西裝革履的人是趙文,在他懷里穿著雪白婚紗的人居然是我!?不對!我再仔細一看,這個女人長得眉清目秀,輪廓線條柔美,清晰流暢,跟我有幾分相像,不過她留著一頭差不多到頸部的短發,可我從來沒有剪過那么短的頭發,我再仔細看清房間里的陳設,角落處堆放的畫板,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她難道是嚴莉!
世界上有如此跟我長得相像的人我簡直是震驚萬分,現在我是懂了,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會被他們請來做家教,還有茱蒂第一次看見我那副見鬼的表情,原來我是嚴莉的替代品!
我看著茱蒂張大著嘴,指著喉嚨嗚嗚地叫,現在我才明白,茱蒂不會說話也是被他們毒啞的,看樣子是茱蒂發現了什么秘密?才會如此心狠手辣封她的口。
我們得想辦法趕緊逃離這里,可是我該往哪逃?他們就在外面!躲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計。我急忙撥打曹毅的電話,可曹毅的手機居然關機了,我發了一條求救信息給他,希望他能看到。
這時,茱蒂連忙從衣柜里抱出床單把它們撕開系成一條布繩,把我拽到陽臺,把布繩扔了下去,叫我趕緊抓著布繩逃走。于是我咬緊牙關,眼睛一閉,順著布繩開始滑下去,茱蒂就在上面很吃力地幫我穩住布繩,可沒想的是茱蒂身后悄悄出現的趙文給她當頭一棒,她倒在了血泊里,我惶恐地盯著上面一臉血的趙文,一起隨著布繩一個懸空摔了下去。
這時,烏云密布的天空又下起了噼里啪啦的大雨,遠處還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閃電和悶雷聲。
冰涼刺骨的雨水襲遍我的全身,灌溉著整片后花園,還有那如紅似火的紅薔薇。
我在潮濕黏膩的泥濘里,全身劇痛麻木,我知道我現在是真的完了!那些雨水流暢地滑過我的臉頰,伴隨著我鼻腔一股腥甜的氣味沒入了肥沃柔軟的泥土里,雨水沖刷著泥土,也沖刷著我眼前慢慢浮現出來的一具白森森的骸骨......
8
等我恢復意識以后,我猛地睜開雙眼才發覺我又重新回到了趙玲玲的房間。
只不過我的手腳已經連同椅子被綁上了剛剛逃跑的那條布繩,無論我怎么掙脫也掙脫不了。在我的面前還架著一臺攝影機,現在邋里邋遢的我已經被錄了進去。
旁邊還站著一對很親昵的怪人,像父女?像情人?
趙玲玲走近我,讓我感覺無比陌生,她又黑又丑還有皺紋,就像一個老女人,跟那天跟蹤我的人長得一模一樣。這時我才恍然大悟,趙玲玲這個女人該不會不是得了自閉癥而是得了侏儒癥吧!
一想到我這些天對一個天真無邪的老女人掏心掏肺親密無間的,我心里一陣干惡。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我直直瞪著他們兩個。
這時,趙玲玲手里拿著一個粉餅過來,嘴里陰森著說:“欣媽媽,玲玲為你化妝好不好?”
我一口唾液飛了過去,她狠狠地扯住我的頭發,兇險歹毒地說:“別不識好歹!”
我看著她一副面目猙獰的丑樣,很難想象她能把妝化得跟童齡人一樣出神入化,還有那裝嫩的惡寒聲,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小姐,你現在需要為我們做一件事情。”趙文詭魅地咧起嘴角。
“你們到底要對我做什么?為什么要找長得跟嚴莉一模一樣的人?”我咆哮般地怒吼。
趙文冷笑了幾聲,走了過來摟住了趙玲玲,接著語重心長地說:“原本我跟玲玲是一對夫妻,我們一直過著窮困潦倒乞丐般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們在畫展上遇到了這個家財萬貫的嚴莉......我們也是生活所逼,迫于無奈啊,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企圖接近嚴莉,之后我百般追求,讓她陷入我的甜言蜜語里,于是才有了我這個單身爸爸還帶著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兒......就這樣的寄人籬下。”
聽完后,我啞口無言,“你們......你們這是詐騙!”
趙文無奈地聳聳肩,繼續笑著說:“之后,我們如愿以償地結了婚,當時的她得了癌癥,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怎么也沒想到我們會介入她的生活,她很快樂也很幸福,我們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于是為了能夠盡快繼承她的遺產和這棟別墅,我們就在她的藥里下了一種器官衰竭的慢性毒藥,可沒想到的是后來被茱蒂發現,她偷偷地告訴嚴莉,嚴莉趁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委托了律師立了一份遺囑,遺囑的內容是在她死后要把所有的財產全部給捐出去......”
“我們知道后找上了嚴莉,我們雙方攤牌,讓她改遺囑可她不依不饒,最后氣絕身亡,我們知道她這一死所有的計劃全都泡湯了,為了封住茱蒂的嘴,我們也給她灌了同樣的毒藥,而我們也絕不能讓律師知道嚴莉已經病死的事實,于是把她的尸首埋到了后花園同她最愛的紅薔薇一起......”
我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原來剛剛看見的那并不是夢,而是嚴莉的骸骨!
他們實在太殘忍!
“你們簡直喪心病狂!為了榮華富貴去謀財害命!你們不怕遭到天譴嗎!”我歇斯底里地吶喊著。
他們面目可憎,陰暗扭曲,趙玲玲奸笑著說:“后來我們在網上看見你簡歷的照片,你的出現意味著我們能夠順利繼承那筆巨額遺產,所以欣媽媽,你就為了我這個女兒重新錄下一段視頻遺囑,讓我們能夠好好繼承你的遺產好不好?”
“如果我不那么做呢?”我咬牙切齒。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這時候趙玲玲又掏出一把刀,抵在我的臉頰上,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你想跟我一樣變得丑陋不堪嗎?”
“我......”我被他們一個要挾,眼底一片暗紅,頓時淚水傾潮而出。
嗚嗚嗚......現在有誰來救救我呀!
“快說!說你嚴莉從今天開始把所有的財產歸順于我的丈夫趙文和我的女兒趙玲玲名下!”
“如果你不說!我們宰了你!”
他們沆瀣一氣,最后我含著淚花裝模作樣地錄完了一段視頻遺囑。
誰會知道這會成了我的臨終遺言,而且還是用別人身份說的。
他們歡天喜地地拿著攝影機抱作一團,下一秒門口踹入的是一幫黑衣特警,個個手里持著把手槍,嘴里沖他們喊:“都給我別動!”
最后我茫然地看著門口沖進來的那道熟悉的身影,是曹毅!
我哭得更厲害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