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周五晚到家,散亂,疲勞,眼神喝醉了一樣。
在過去的三周里,他多數的電話都不超過1分鐘,大意都是晚上有應酬,就不電話了。(愛人在外地工作,兩三周回來一次,平時我們每天一個電話)
我周五上午打掃房間,下午準備晚餐,晚上一直等到8點都沒怎么吃東西,就等回來這樣一個眼睛都快睜不開的男人。(回想,當我在準備這一切的時候,是真心地想準備,還是其實已經預感到,劉回來我并不會舒服……,我其實在用做家務,逃避內心的一些感覺,不愿意去想,愛人回來會發生什么)
這個男人吃完飯就睡覺了,我則幾乎整夜失眠。
第二天早,我6點起,他10點才起,(6-10,這段時間我在干什么,不知道,只是慣性地等他,想等他起來可以一起去散步和吃飯)。(其實我內心有感覺不對勁,有隱隱直覺,但我要求自己忽略自己的感受;好像我不能去做我自己的事,我要在這里守著他照顧他;又好像我不想對自己負責,懶惰慣性地等著他起床,然后他來主導我們的生活)。
他10點起,起來后還是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我想去散步,他說沒力氣。我想一起午飯,他說不餓(他10點起,才吃了早飯)。
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他的神卻不知道在哪里。
我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知所措,焦慮不安,心急慌亂。
下午,他去見客戶,再去他父母家吃晚飯,我則在家里,像個困獸一樣,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一種創傷反應,感覺不對勁,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對勁。
傍晚,校園里暴走,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憤怒。情急下,給朋友打電話(一貫的模式,平時從不與人聯系,感覺不行了才給朋友打電話)。
一直以來,我意識到愛人慣性透支的模式,并一直提醒建議,但是我的行為其實是在縱容他。不管你回到家里是多么疲勞,不管你因為疲勞多么忽略我,我都不介意,不但不介意,而且我會幫你安排吃飯,提醒你睡覺,幫你手機關靜音,幫你安排約會,幫你擋掉一些事情(比如去看望我媽媽)。你就是一個電池耗盡的機器人,我就是負責幫你充電,電充好了,你就又去打打殺殺了。
一直以來,我知道,只要愛人電量充足,他會對我比較好,照顧我,關心我。但如果他很疲勞了,他根本看不見我,也感受不到我。所以他每次回來,我先幫他充電,充好電,我就能得到一些關愛,就能有些交流。
但是隨著他工作越來越忙,越來越累,電池消耗的越發厲害,充電的效率也越來越低,現在每次回來,感覺電還沒有充完,又要回工作地去了。
也許我應該接受這個角色,他在工作,而我不上班,還在花他的錢,我理所應當做一個支持者。
但是支持是否意味著照顧者,伴侶是否相當于媽媽,他現在的情況,完全不覺知自己的身體狀況,不知道疲勞管理、應激管理,這種狀況,完全不像一個成年人,而我則執著地要做一個慈愛的媽媽,無條件地接納這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出現這種情況我沒有責任嗎?“反正累了有人照顧我,反正回家就可以休息了,我不用自己對自己負責。”——正是我的“愛”,造成他的“惰”。
我為什么會這樣呢?心疼,投射。
對待愛人的態度,其實是對待自己的態度,想到自己二十幾歲的時候,為了得到認可,不顧內在身心感受,一味地拼命工作,把身體徹底搞壞掉而沒有覺知。現在看到愛人也是這樣,很可憐,總想著循循善誘,感化喚醒。
另外,自己有很強的自卑心理,覺得自己不配得到愛。愛人在事業上取得了一些進展,而我近些年都沒有工作,這種社會地位的差距,也讓我覺得自卑。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擾他,也不配提要求。
2010年接觸靈修,至今7年,回想一下,這7年只做了一件跟靈性有關的事情,那就是靈性逃避。今天隨便一寫,就發現自己這么多問題。而平時卻鮮有覺察。我是有多么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真相。
再談正在看的《邪惡心理學》,我有些不解。巴比的父母只是不愿意面對自己,也許現實太丑陋太殘酷了,也許這是個漫長的過程,難道這就是邪惡,因此就是惡人了嗎,當我們稱某些人為惡人,是否陷入了二元對立呢?巴比的父母身上沒有善的部分嗎?我們這些人身上就沒有惡了嗎?……我可能沒看懂作者的意思,比較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