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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屬于嬌小玲瓏型的,小我五歲,長著一張娃娃臉,整天呈快樂、無憂狀,雖然是已有三年婚齡的小女子,但性格仍不失女孩子的天真爛漫,頑皮又任性,做出來的事情,常常讓我哭笑不得。
仲秋之夜,從我父母家回來,才剛進門,她就蹭到身邊說,“我要賞月。”
妻屬于文藝青年,時不時地寫些詩歌、散文什么的,用以怡情,生活中也喜歡搞一些小資情調,我已經習以為常了,便伸手關掉房間的燈,讓柔和的月光照進來。
安靜了有兩分鐘,她又說,“在房間里沒感覺,我要到外面去賞月。”
我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假裝沒聽見。她便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左搖右晃,“一年才一次仲秋的圓月呢,陪我出去看看吧。”
見我躺在那兒不動,繼續央求道,“求求你好不好?”
我仍然不說話。她便就勢跪在地毯上,在我額頭上溫柔地印上一吻,撒嬌地說,“好不好嘛?”
“好,好,好。”我只好投降,陪她去了樓上的露臺。她興致勃勃地在露臺上徘徊,口中念念有詞。
我站在那兒等她,趁機抽了一根煙。抽完煙,好不容易才把她哄進房間里。
還有一年的冬天,我洗完澡剛準備睡覺,她忽然翻身坐起來,神秘兮兮地問我,“當年你對我是不是一見鐘情啊?”
我真是哭笑不得,隨手把音響關掉,白了她一眼,“你這小腦袋里,整天凈想些什么啊。”
“是不是嘛?”
我搖搖頭,“沒有的事。”
她一聽翻過身來,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用她那雙嫵媚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問,“是不是?是不是?”
我堅決地搖頭,“不是。”
見此招不能奏效,妻便又開始撒起嬌來,像個孩子似地纏著我。我大有英雄勇過美人關的氣勢,仍然搖頭,并斬釘截鐵地回答,“不是,絕對不是。”
妻一時技窮。
我剛想關燈睡覺,她卻把被子往身邊一推坐了起來,臉呈沉思狀。
我借機去陽臺美美地抽了一支煙。剛掐滅煙蒂,便聽到妻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我吃了一驚,火速地沖進臥室,“著涼了吧?”
“是不是嗎?”她居然還在糾結剛才的事情。
我實在想不明白,“有那么重要嗎?”
“重要,非常重要。”妻閃著大眼睛看著我。
“要感冒了,快鉆進被子里去。”
“你先說,不說我不進去。”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在用“苦肉計”啊。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么呢,只有認輸,“我的小心肝,小寶貝,當年我對你,那絕對的是一見鐘情啊。”
妻聽了,給了我一個甜甜的笑,然后“哧溜”一聲鉆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