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養小動物

在米琪之前是養啥死啥。

皮皮養的一對小烏龜，一周都沒撐過。

我養的金魚，先是掉了一只眼睛，不久就死了。

我們一起買的小倉鼠，放假回家連窩被我媽扔了。

新風那里接來的一對荷蘭豬，不到兩三個小時全死了。我們當晚把它們埋在宿舍后面的樹下。

后來覺得可能不適合養動物，改養植物。

還是新風的兩盆小樹，阿呆和小福，小福兩三天吧，阿呆挺了快一周。

后來寒假過來，猴哥要給皮皮買只小狗。我們一起選上了米琪。那時她才兩三個月大。也是摩羯座。特別小特別丑。整天趴在保溫箱里。我們都覺得她活不過徐州的冬天。

但她像是知道我們這么想似的，安安穩穩無病無災的大了。而且女大十八變，變的特別好看。

后來猴哥從狗販手里買下來一只得了狗瘟瘦的皮包骨的公泰迪，種很純，我們都是想著既然活不長了就好好在他剩下的時間讓他走好吧。每天照樣帶著去吊水打針，醫生說就看他求生意志了。精心照料下這么不好好的病居然也好了。人家都說狗瘟得了之后不會得第二次，這泰迪要值錢了。也有很多人問價，但是我們沒有賣米樂。

打算讓米琪和米樂配。

在照顧它們的時候 每天至少要定時喂四遍

第一頓早上七點半 她六點多起我七點起 七點二十出門 我們大約十分鐘內順便買好自己的早餐之后走到學校附近的出租屋去喂第一頓 玩一會用掉十分鐘之后從出租屋到南主樓 剛好八點上課 之后有時兩大節課之后12點繼續去喂第二頓

下午下課大約五六點第三頓 晚上下晚自習八點多第四頓

米勒因為是狗販子養的緣故，特別不好好吃飯，能把自己吃嗆到。可能之前都不給他們喂飽，有一口吃一口這樣。米勒吃飯從來不嚼都是直接吞。我看了特心疼，都是一邊給他鋝毛一邊喊他慢慢吃。跟米琪過了兩個多月才慢慢改過來。

米勒還會隨地大小便，不愛干凈。我們買它的時候它已經足夠大了，訓練不過來了。每天過去喂的時候就看到他睡在一堆屎尿上面。卷毛特別不好清理。氣的我們直接把他的毛全剃了。之后米勒死的時候毛都沒長起來。這是后話。

一天晚上，隔壁小美女學姐打電話說米勒不行了。我們沖過去看到他抖的厲害，站都站不起來。水米不進。立刻打車去之前吊水的那家醫院。晚上十一點吧，人家關門了，幸好留一個值班醫生。沒有檢查出什么，給米勒喂了一瓶葡萄糖。米勒情況像是好了一點，一直往大鵬哥懷里拱，舔大鵬哥的手。那天晚上特別認大鵬哥，我們拿毯子包著他，讓大鵬哥帶回了男生宿舍。計劃觀察一晚，明天再帶去醫院。夜里大家都睡不著，大鵬哥報告說米勒睡了一小會兒。大約半夜兩三點，大鵬哥電話說米勒死在他懷里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后來才說米勒算好的了，至少死的很暖和。

第二天我們沒有課，去把米勒埋在了他喜歡去的小河邊的風景樹旁邊。我們倒了半瓶白酒在他的墳包上，剩下一人一口喝了。不知道這算是什么鬼儀式，但大家都喝了點。

米琪一直在旁邊搗亂，不時跑回來沖著米勒的尸體叫喚，可能想讓他起來陪她玩。她可能不懂米勒已經死了。埋上之后，她跑過去嗅嗅，她不敢跑離得近，但是又不肯走。我們走了好遠，她才跟過來。

后來的日子，再也沒有狗跟她搶食了，她特別開心。開心了幾天后，她有時望著米勒的籠子發呆，之后回過神來，再沖著籠子叫喚幾聲。之后就接受了沒有米勒的事實，像往常一樣見了女生就上去瘋玩。只不過我們再也不帶她去小河邊了。

大二后，米琪被皮皮帶回老家養。我和阿翔去看望過她，她先是不認識我們，后來反應過來，開始圍著我跳。四腳朝天拱我讓我摸她的肚子。那天手機沒電，司雪薇給我打了一百多個電話，她快急瘋了。

后來司雪薇覺得我喜歡狗給我買了只哈士奇，我當時在跟學校的韓國留學生玩，她讓我來取名字。我給取叫??，后來她說取個疊詞，叫yo'yo。我們去汽車站接回了yoyo，一路上大家都夸她好看。

剛到新環境的yoyo特別害怕，我們也沒有過分關注她，平淡的過了三天，她膽子大了一點開始東探探西轉轉。有天晚上她一個人在客廳玩把腦袋鉆進了暖氣片的底下出不來了，開始尖著嗓子嚎，我們在房間里面聽到出來發現這傻狗一直在爬拉就是出不來。翠翠讓我不要硬拔，怕狗子受傷。薇薇在一邊著急。我過去試著讓她平靜一點完全不行，小狗不懂得那么多。我突然靈光一閃把她往下摁，才慢慢出來了。救出來之后，傻狗一下子跳我懷里，特別委屈在嗚嗚嗚，一邊沖暖氣片叫一邊對我嗚嗚嗚。然后我抱著她打了暖氣片幾下，她才消停。從那以后，yoyo就特別親我。我們給她自己單獨的房間，白天還好，她可能夜里害怕，一直叫不肯睡，吵得我們也睡不好。薇薇氣的要打她。我護著她抱懷里順順毛，跟她說話。她嗷嗚嗷嗚就睡著了。

薇薇跟我說說不能這樣，你走了之后yoyo就不聽我話了怎么辦。你也讓我當當好人。

我聽進去了，后來我就特嚴厲的訓練她握手，撿東西和上廁所。她來喂飯。yoyo好像和我疏遠了些。

后來分手后，我過去收拾東西，yoyo長大了好多，也換了大籠子，被關在里面焦躁不安。我打開籠子抱抱她和她告別，她就瘋了不許我走，司雪薇出來牽著她，說你走吧。

分開之后斷了yoyo的消息，特別想她。特別雞賊的想法設法偷偷關注她看有關于yoyo的信息。隔好久看到yoyo的照片還會特別開心，還匿名寄了好多東西給yoyo。

之后突然有一天就沒有提到yoyo了，所有的都沒有，慢慢我也就算了，現在我都不知道傻狗怎么樣了。

再之后的三四年來無論我自己多么孤獨或者嘴上說想要養動物或者攛掇朋友養，我自己都沒有真的去養。我太清楚失去的感受了。我在面對它們的時候往往是自慚形穢的。我自問做不到始終耐心始終好心態的去陪他們。甚至有時我也會覺得他們煩，誰想要累了一天不是立刻躺倒在床上還要收拾他們的排泄物陪他們皮呢。更有時特別惡意的招惹他們拿走他們喜歡的玩具或塞東西給他吃。但是從他們的角度，似乎從沒有嫌棄過我。他們愿意捱著一整個白天來等我回來，在聽到我走到門口的腳步聲就開始興奮，一打開門更是毫無保留用最大的熱情的撲過來。我們不開心時她們會不瞅眼色的過來鬧我們，或者鮮少懂事的時候就默默用頭蹭蹭我們。畢竟我們就是他們的全部啊。他們也很辛苦吧。我覺得我是配不上這份感情的。

我可能未來十年也不會養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