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游學尷尬事
柳哲
北大游學二十余年,有成功的喜悅,也有失意的心酸,可謂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為了讓家譜文化走進千家萬戶,推動中國家譜文化復興事業,我在京發起創辦了中華姓氏大講堂。初到北大游學時,我在北大圖書館曾遭遇過尷尬,至今回首往事,不禁感慨系之!
1996年3月14日,我從浙江蘭溪,來北大游學。初到北大,順風順水,仿佛闖進了精神伊甸園,感到無比的喜悅。 但好景不長,有一天,我在北大圖書館,遇到了一件令人刻骨銘心的尷尬事!
依稀記得,那是1996年3月21日,我拿著北大單科進修證,去北大圖書館辦理借書證。意想不到的是,遭遇了閉門羹。工作人員不給予辦理借書證,這仿佛給我潑了一盆冷水,涼透了我的整個身心。當時我耐下性子,想以求知的熱情,去感化工作人員的冷漠,試圖打破圖書館鐵板釘釘的規定。我向他們介紹了我過去自學成才的特殊經歷,希望“網開一面”。努力無濟于事,扔給我一句話:“所有的旁聽生,都來此看書,北大圖書館,還不被擠破?”我哭笑不得,無奈地走出了圖書館。
男兒有淚不輕彈,我有說不出的委屈。這是我初來北京一星期的第一次暗自落淚。北大有“三寶”:圖書館、名師、課程與講座,如果圖書館都不得其門而入,實在是天大的遺憾!不禁想起蔡元培主校時,北大教授馬敘倫,對蔡校長不無得意地匯報說:“人稱咱北大有‘五公開’:一是課堂公開,不管有沒有學籍,都隨便聽課。有時旁聽生來早了先搶到座位,遲來的正式生,反而只好站后邊 ;二是圖書館公開,可以隨便進出;三是浴室公開,蓮蓬頭反正一天到晚開著,什么人都只管去洗;四是運動場地公開,操場上,外校學生有時比本校的還多;五是食堂公開,我們的學生食堂,都是包出去的小飯館,里外用膳價格一個樣。至于三種學生么,一是正式生,另一種就是旁聽生,還有的是,最近才發現的偷聽生。未辦任何手續,卻大搖大擺地來校聽課,他們多數就租房住在‘拉丁區’里。據陳漢章老先生說,有一次他開了一門新課,平時總有十幾位學生,一到考試那天,臺下只剩一人 ,一查,哈!原來那些全是‘偷聽生’。” 蔡校長聽后,也頗為贊許。
時過一個世紀,我多少還有一個單科進修證與中文系的介紹信,反而被拒之于門外,豈能不感慨萬千,豈能不懷念起提倡“平民教育”的蔡元培校長來。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沿著未名湖畔,走了又走一圈。想起當初自己的幼稚,上高中時,作為文科班班長的我,在《少年文藝》《中國青年報》上發表文字后,就開始忘乎所以。長期在那填鴨式的教學環境中,開始對課程索然無味,還老是排名次,為了應付考試,不得不死記硬背,應試教育,讓我產生反感,于是消極抵抗。為了追求文學夢,有一次我差點離家出走……
我討厭中學教育,也討厭上大學。高考落榜后,我并沒有難過,仿佛掙脫了禁錮已久的重重枷鎖,終于回到了自由的天地。我要在實踐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后來有過多次保送或自費上大學的機會,我無不放棄。想起這些,后悔莫迭。沒有學歷,很難在社會上立足,做學問,沒有扎實的學術根基,很難大有作為。于是,我破釜沉舟,漂泊京城,游學北大,要圓我的“大學夢”。
初春的未名湖,仍堅硬如磐石,不過已經開始融化。見到久違的冰,我的心情反而開心起來。久違的冰啊,南國天氣變暖,已經很難見到雪。微風吹來,絲絲暖意,溫暖心頭。不久以后,這里將是碧波蕩漾,桃紅柳綠,我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與向往。
后來,經過種種的努力,找到了家鄉在北大工作的老教授,在他們擔保下,交了400元押金和每年100元的借閱費,終于領到了夢寐以求的借書證。我喜出望外,彷佛一頭牛,闖進知識的“百花園”,泡在圖書光里,讓我樂不思蜀,許多珍貴古籍與家譜,讓我大飽眼福,至今難忘。
如今,北大旁聽生與社會人士,要到北大圖書館看書閱報,可謂是輕而易舉。只要有單位介紹信與有效證件,交上幾元錢,便可辦理臨時閱覽證,就可在圖書館博覽群書,泡上一整天了!這可謂是時代進步的使然,正如北大原校長周其鳳建言“共享北大”,他說:
“我有一個夢想,讓所有想做北大學生的人,都成為北大的‘學生’。”“北大正在借助現代技術做這件事,讓全國人民共享北大、共享北大優質教育資源。”“北大是全國人民的北大,把北大優質課程,提供給全社會共享,是北大的責任和義務,這樣能更好地服務和回報社會,更好地滿足公眾對北大優質教育資源的訴求。”
但愿我在北大曾經遭遇的尷尬,一去不復返;但愿北大旁聽傳統,發揚光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