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臺上,眺望黎明時的天空


進入冬季后,黎明來得越來越晚,早上五點多了,夜色依然很濃。

對于早起的我來說,這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是出門需穿厚一點的外衣,需戴口罩,需戴手套。可是跑不了多久,身上發熱,又需把外套脫下,把口罩、手套一一摘下,麻煩得很。

見我訴說麻煩,老公說:“這還不簡單!我們家陽臺那么大,你不如就在陽臺上跑,免了你黑漆漆的在外面跑,我也不放心。”

“那不影響左鄰右舍?”

“不會。你在陽臺上鋪兩個厚墊子,穿著襪子在墊子上跑,我感覺不到,鄰居們自然也就不會感覺到?!?/p>

實驗后,這個方法果然不錯。于是,我就在我們家陽臺上開始了每天的晨跑。

在陽臺上,我迎來了一個一個的黎明。

我喜歡晴天的早上。

黎明來的時候,天空湛藍而寧靜。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是一片溫暖的橘紅色。太陽在東方的地平線下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升起,天空橘紅色逐漸加深,范圍逐漸加大。然后太陽仿佛是一下子就跳出了地平線,光線溫暖而柔和。它像一個熟透了的大橘子,又像一個點著蠟燭的紅燈籠。

初升的太陽,喚醒了棲息在遠處電線塔上的烏鴉,它們從塔上向北邊飛去,三五成群,飛翔在一望無垠的藍天下。它們的翅膀輕捷有力地扇動著,不時發出“哇!哇!”的叫聲,打破了黎明時天空的寂靜。

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特別忌諱聽到烏鴉的這種“哇哇”聲。

那時我身體很好,睡眠也很好,沒有早起鍛煉的習慣。我惱怒烏鴉的叫聲吵醒了我,而且我依稀記得老人們說聽到烏鴉叫聲不好。所以那時我特別討厭從我們樓頂上飛過的烏鴉。及至后來進入了更年期反應強烈,我還一度遷怒于這群烏鴉。

但自從我親眼看見了它們早起奮飛的姿勢后,我開始欽佩它們的勤勞和力量,羨慕它們敢于在浩渺的天空下迎著寒風的勇氣——我喜歡上了它們。

烏鴉飛過后,近處林中棲息的小鳥兒也活躍起來了。它們的聲音脆亮亮的,悅耳動聽。只見它們從樹上向天空竄去,但它們飛的不高也不遠。不一會兒就飛下來了,落在樹上,或者別人的窗戶上。

在鳥兒們的喧鬧中,天大亮起來。



有時陰天或者是雨天,黎明來得更晚。天空陰沉沉的,灰色的天空中,濃云密布,不過我同樣喜歡這時的天空。

我看到烏云像有人指揮著似的,一會兒向某個地方密集靠攏,做嚴陣以待狀;一會兒四散開來,做鳥獸散。云聚云散,偌大的天空,任它們縱橫馳騁。

這樣的天氣,烏鴉會醒來得晚一點,但不管是刮狂風,還是下暴雨,它們都會從巢中向遠處飛去。

這個冬天的每一天,我都在自家的陽臺上,一邊原地跑著步,一邊眺望著黎明時的天空。

我想如果不是這寒冷的冬天,如果不是睡眠不好得早起,我怎會有如此福氣欣賞到每一個美好的黎明呢?又哪里看得到不管是風和日麗還是狂風暴雨,總在黎明時候勇敢飛翔的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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