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隨筆)

昨晚和張曉婷在十點多的時候跑到操場上放孔明燈

9:05下晚自習,在她教室前等她,她坐在座位上寫作業,良久未出,我就回到了家里,21:18拿著打火機,黑色簽字筆和那個買的淡黃色的孔明燈在她樓下等,孔明燈是班里的陳柏清還是李小胖想出來的經商點子,在圣誕節前在學校賣得風生水起,老班都為他點贊,本說全班找個時間一起在操場上放,被學校制止了,怕墜落時將周圍的鼎山燒了,大家還是偷偷地買,偷偷地放,在下面等到了21:45,她仍未回家,有點冷,外面也沒燈,不知道當時我是怎么在下面等的,我決定去學校找她,我知道她肯定還在教室。穿過以前最怕的小黑巷,拐角那邊墻上有一片很大的印跡,我有時候恍惚總把它跟血跡聯想在一起,再者老媽也曾經疑神疑鬼地跟我說過那里一些東西,就有點怕了它。但是,我想,今晚我一定要把孔明燈放了。

今晚天氣很好,入冬以來第一次看見滿天繁星,跟summer一樣。到了學校,男生公寓前的路燈讓我看見她教室還亮著燈,夜晚的校園格外安靜,忽然聽見一陣弄鎖的聲音,還以為教學樓的大鐵門要關了,跑到那里大門依舊敞開,她的教室就在我的隔壁,都在一樓,徑直走了過去,她瞇眼看了我很久,才發覺是我。她放下3+2,還和同學在討論問題。我就在她后排那個男生的桌上用濃黑的簽字筆寫心愿,才寫下LY ZJ四個字母發覺紙太薄,墨水早已將桌子弄臟了。隱約可見清晰的字。我懷疑這記號筆用水是無法洗脫的,打算換地寫,她說,不要緊,接著寫吧,我和他關系挺好。于是又往下寫:

(大多是一些無病呻吟的東西,當時也是腦海里搜尋半天才寫下的這些東西,再回頭看仿佛覺得可笑,但想著主要是為了將日記的內容再現也就沒那么抵觸了)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絲綰正,鋪十里紅妝可愿?

如果有下輩子,再也不喜歡如此孤寂自卑,若有來生,必踏遍萬水千山,把手與你歡,而此世,身隔千里,紅箋無色,無緣再相見

我知道,我的手再怎樣伸長,也無法觸碰到那柔軟的紙條,我唯有,滿懷祝福,默默見證它長成參天的姿態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因為高三,所以奮斗

等等"

她一直沒停止討論,我也就一直在寫。其他的我也都忘了。她不一樣,她對她這場戀愛懷有極大的熱忱,信心和希望。

我是在冷風中看著她寫的這些字的:"金少宏,我愛你,此生非君不嫁,我張曉婷對著大地,對著花草,對著天空宣誓,愛你不后悔!國防科大,對我而言太遙遠,但我會為你奮斗,待你長發及腰,我娶你可好!腦抽是你罵我的第一個詞……"大多只記得這些了。此時距我們被關教學樓的高二某男生怒氣沖沖地從她教室里趕出來已有十分鐘之久,跟我們一前一后,一人手里拿著化學3+2,一人手里拿著孔明燈從學校門衛室走過時忍受穿警衛服的門衛叔叔的巡視眼神畏畏縮縮打開值班室的門已有八分鐘之久,跟我們討論金少宏已有四分鐘之久,距我們躲在升旗的主席臺右側臺階上趴著寫心愿已有一分鐘之久。

此時,我們現在操場上。22:30。我笨手笨腳地點完火,然后看著它膨脹,在冷清的黑夜里發出柔和溫暖的光,兩個人一人一邊,等它充滿氣體,最后放手,看它快速飛上天空,在我們的眼中,它一路高升,飛得越來越高,比天空中任何一顆星都要亮,拿出手機,搬磚機只拍到一團黑和一點黃,今夜無風,我們閉眼再次許愿。

"我希望我們以后能幸福美滿,擁有美麗人生"當然,不知道她的心愿,畢竟,說出來就不靈了。最后,孔明燈飛得好遠,我的視線也變得模糊,只覺得它暈開的黃光讓人眼睛疼。側頭看了一下張曉婷,她雙手還握在胸前,抬頭認真看著天空的她真是寂靜美好,我反而煞了風景,真是虔誠的孩子,不知道眼睛高度近視的她眼睛酸不酸。

將走時,我發現燈滅了,剛開始還以為它躲進了云層里,后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對著她講,她還不信,認真半抬頭45°仰望天空地對我說:"亂講,我明明看見它還在飛!"好吧。我拒絕跟高度近視還沒戴眼鏡的人爭論,一直盯著有光亮的前方,直到不出我所料看見一團黑影在n米開外燈火通明的大廈前自由落體時才知道事情大條了。大喊了一生"不要啊!"快速跑到操場邊的鐵欄桿上遠望,卻什么也沒看到了,張曉婷隨后也跑了上來,估計也看到了,"我們要不要去撿啊?"

吶。我們一直以為飛得高就會飛得遠。事實不然。

我反正沒什么感覺,因為我寫的名字都是縮寫,內容也含蓄,至于她,大名,所戀何人,和那些肉麻的話,若是被熟人所看到……做了n種設想后,她說"我寧愿它在半空就被燒成灰燼!"又說"以后每天早上,我都要站在操場上的這個白色站臺上大喊金少宏我想你!"我無語,那個時候22:40左右。

最后我兩還是爬上了站臺,臺階高的很,看著地面,我有點兒暈,因為輕微恐高,然后她說試著喊幾聲吧,卻沒出聲,我們都怕被住在學校附近的班主任聽到,也怕在深夜吵到周圍已經安眠的人。最后,下來了,走了幾步,她把書遞給我,又爬了上去,在上面猶豫了良久,大喊了一聲:"西北的那顆星星,加油!!!"喊完便像做賊一樣地瘋跑遠了,我則慢里斯條地走在后面,想著她一字一句吐詞清晰,我在心里為她贊了一個。

22:48,回到家里,老媽已熟睡。幾分鐘前,我們被擔心她這么晚還沒回去的奶奶呵斥了一頓分開了,大概是聽到她的喊聲才尋到這里來的。

真是個奇妙的夜晚。




2017/1/23 ?20:52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在被窩外用手打完,很冷。

至于那些結果現在也不予置評。吶,誰沒有過青春,它來過,又走了。那種全身心喜歡一個人,渴望一個人的心情,現在也不再有了。單身這么久,唯一后悔的就是他說,在一起吧,我說了一大堆,不知道說了什么,最后的最后,云淡風輕,而她的少年,現在也不得而知,也不想再知,大約是高三的壓力太大,急需一個解放口,才夸大喜歡罷了,我是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我一直這么覺得。太無情。

兩千多個字啊。幾乎概括了那一段歲月。

若有緣看到,請別批判,畢竟只是以前的日記,毫無章法,茫茫人海,若點開看到了也是緣分。

未亡人:周小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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