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參加俠影盟第三期主題寫作活動
01 楔子
江湖風煙揮不去，刀光劍影魂飛。
群雄爭霸亂云摧。
山高水闊，云起暮煙垂。
仗劍踏破天涯路，望空宇廖星稀。
一腔肝膽兩心知。
青霜血染，癡愛猶依依。
黃昏時分，一老一少身負寶劍，風塵仆仆，行走在崎嶇的山道上，
“師父，離貫云大莊還有多遠？”
“不遠了。”
二人行至一處湖畔，見湖水遼闊，飛鳥剪水，楊柳垂岸，草茵苔鮮。不及欣賞湖光山色，匆匆登上了一只客船。
02 夜闌驚濤起
玉兔東升，湖上漁舟客船畫舫燈火閃耀，恰如點點繁星。二人坐在船艙往外觀景。少年望見一只畫舫正慢慢從旁邊開過來，船上燈籠高掛，輝煌耀目。他步出艙外，見畫舫布置奢華，上邊放著一對龍鳳暖爐，茶幾上一只銅香爐，爐中青煙裊裊升起，名貴檀香味撲鼻而來。幾上各色細點做工細巧，酥香誘人。
一男年約六旬，黑紅面龐，飛雪滿頭。坐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旁品香茗吃糕點，兩旁侍女精心服侍。
此時，一少女玉容纖手，輕彈古琴。曲調時而哀婉，時而激越。其間似乎還有戰馬奔騰兩軍廝殺之意。那聲音，忽而如涓涓流淌的清泉，清幽，舒緩。忽而似浪濤滾滾的江河，洶涌，澎湃。樂音起伏，仰揚頓挫,聲可裂石，震撼人心。
突然，曲音婉轉，幻化成一只展翅高翔的飛鳥，盤旋直上青云。風，似乎已停息，它怕吹散那出神的樂聲。水，仿佛已止流，它怕驚擾那入化的曲音。那動人心魄的曲調，一路上揚,越行越快，越行越高，越行越遠,竟不留絲毫回旋的余地,不知不覺似入了蓬萊仙境。
終于，在一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進刀槍鳴般的意境中戛然而止......
少年聽得入迷，待畫舫漸漸遠去，他才悻悻地走入客艙。
“救命啊！”忽然，耳邊傳來了女子絕望的聲音。細細聽去，那聲音像是從剛才的那只畫舫上傳來的。
難道是那古琴女遭遇了不測？正猶疑，那呼救一陣緊似一陣，越發刺耳揪心。不行！得去救人。老者不及阻攔，他已飛身艙外，雙足輕點浪花，猶如燕鳥剪水，箭一般直向畫舫馳去。眨眼之間便飛上了船頭。
見女子雙手反剪繩捆索綁哭鬧掙扎，幾個少女淚眼巴巴驚慌失措，一打扮妖冶的老女人跪地不住求情。少年二話不說，就要去救姑娘。
不想，那男人反應夠快，拔劍在手，厲聲道：“呔！何方毛頭小子，敢來送死？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追魂圣手’姜元卿的厲害，管我閑事，叫你有來無回。”一語未了，照著少年就刺。
少年也不答話，抵劍來迎，兩劍相擊聲震夜空，火星亂迸。
姜元卿老當益壯，閃轉騰挪行動自如。少年英氣逼人，上下翻飛劍勢凌厲。二人戰有十數回合，難分輸贏。少年心想：畫舫場地狹窄難以施展不說，這老家伙還真有些手段，似這般纏斗，怎生救得了姑娘？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吼一聲“起！”猛抽寶劍飛身空中，做一個猛虎下山架勢，居高臨下要向那男人砍來。那人忙縮身疾退，躲過鋒芒，一個鷂子翻身舉劍來迎。少年半空虛晃幾下，突然高叫：“師父、師兄，你們來得正好，快幫我擒賊。”
那人一驚，轉頭四處搜尋，哪有人影？再看那少年，早背起姑娘手抓古琴，縱身躍下船頭。
男子方知上當，暴跳如雷，“孽障休逃！你給我站住！站住！”
不聞回應，只聽水聲......
03 雨過霞光映
卻說，客船上那老者不知少年此去救人吉兇如何，正要前去相助，忽見少年背一姑娘飛身上船，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姑娘，暫時在這船上委屈一宿，明早送你上岸。”少年放下姑娘，把寶劍掛在艙壁上。老者問：“姑娘，方才呼救卻是為何？”
姑娘見問，面色有些遲疑。少年道：“不必害怕，俺叫歐陽御風，這是我師父江海山，江湖人稱‘山中樵夫’。”
“江師父。”姑娘慌忙起身道個萬福，“小女子感謝義士搭救之恩。我叫......”她本想說自己真名慕青霜，一場變故親人離散，忽然，她想起了姑母生前的話‘江湖險惡，要記住為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所以，話到嘴邊，她改了口：“我叫關碧月，十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毀了家園，爹娘也葬身火海。是姑母收養了我，姑母病故后，我便四處漂泊。十五歲那年，有人看我生得俊，就把我賣到這畫舫上伺候客人。百般無奈，我與老鴇子約定只賣藝不賣身，靠姑母教的一手古琴給客人助興，以此換口飯吃。唉！”
關碧月嘆了口氣。接著道：“今夜，我給那人彈過曲子，他竟要小女子陪他......我至死不從，所以......”一語未了，泣不成聲。
“簡直混賬至極！我真恨沒能一劍送他上西天。”歐陽御風切齒道。
江海山亦動容，“真真苦了你了！姑娘，而今既出火坑，往后有何打算？”
“這......？”關碧月一臉茫然，“小女子舉目無親，茫茫紅塵，俺也不知道哪里是歸宿......不然，俺跟著師父您練武學藝如何？”
未等江海山答應，歐陽御風拍手，道：“好！好！只要你不怕練功辛苦，粗茶淡飯，無非多一雙筷子，師父，您說是吧。”
聽二人如此說，江海山只好點了點頭。
見江海山默許，關碧月含淚跪倒磕頭拜師。江海山忙擺手，“姑娘，快起來！”
“師妹請起！”拜師禮成。三人不似初時相見那般拘謹，氣氛也漸漸活躍起來。
三人只顧說話，不覺金雞三唱，東方破曉。“天亮了，洗把臉，吃點東西，準備上岸。”江海山起身伸了個懶腰。
一切就緒，三人走出艙外，望東方：萬點霞光驅蒼狗，一輪紅日耀青龍。
04 夢里親猶會
三人正行，后面又過來幾個人。
“哎，那不是江師兄嗎？”
江海山停住，扭頭一看，俱都認得，“幾位也是去貫云大莊比武的吧？御風、碧月，這是你們的師叔，我來介紹，這位是關鎮雄江湖人稱‘霧鎖寒江’，這位是趙九州綽號‘獨步九州’，這位是雷嘯天綽號‘劍氣長天’。過來見個禮。”
“侄兒御風向各位師叔問安。一路辛苦！”
“各位叔叔，侄女碧月這里有禮！”
“哈哈哈，好啊！后生可畏，江師兄后繼有人了，可喜可賀。”
關碧月道：“各位師叔的江湖雅號真有意思，每人名字中的一個字嵌入其中，有趣有趣。光聽這雅號，就知道各位師叔武藝不凡。”
關鎮雄笑道：“侄女真會說話。其實，綽號是別人叫的，老夫也是徒有虛名。”
江海山道：“老弟太謙虛了。江湖人誰不知你本事，那雅號也是白叫的？”眾俱歡笑。
“嗯，”雷嘯天望了望關碧月，大家都是舞刀弄劍的，侄女卻背了一個古琴，這是......?”
關碧月有點不好意思，“這......？以后給您細說吧。”
趙九州想這其中必有隱情，怕二人尷尬，趕緊換了個話題，“這次天龍幫幫主傅云龍七十大壽，本來弟子們要熱熱鬧鬧給他做壽，畢竟‘人生七十古來稀’嘛。可這老爺子偏別出心裁，要舉行什么比武大會，有意思。”
“嗨，我聽人說老爺子要借比武大會遴選后繼人，也真是目光遠大，可敬可佩。”
“也有人議論，說他幫中弟子、兒子明爭暗斗，要當幫門繼任人。尤其他的三女婿，武藝高強，使得一把好劍，無人能敵。不知是真是假？”
“好劍？什么劍？”
“叫青......劍來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關碧月心頭一緊，“莫非是青霜劍？難道那人是......？”她不敢往下想了。
江海山道：“關它什么青也，紅也，老爺子選繼承人也好，弟子兒孫相爭也罷，咱管不了，那是人家的幫門之事。咱那，一來給老爺子捧場，二來切磋武藝廣交朋友。幾位，老夫說的對也不對？”
“正是！”眾附和。
大家一路有說有笑，不覺金烏西墜，遠遠望見西北山腳下，一展招子旗迎風獵獵。江海山道：“那就是楓樹嶺客棧，咱們今晚就住那。”
不多時，三人趕到客棧。伙計笑臉迎著，“客官一路辛苦，稍事歇息，我去給您幾位打水洗臉，再安排酒食。”此時，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位客人。
眾人擦把臉，伙計麻利收拾好桌椅，抹布搭在手腕上，一面倒茶，一面笑問：“您幾位要用什么酒菜盡管吩咐。”
眾人按年庚輩分各安座次，把關鎮雄讓到了首座。江海山道：“今日難得兄弟相聚，我請客。切七八斤鹵牛肉，一盤豬下水，一盤豆腐皮，一壺桂月秋，其它老兄弟們看。”
關鎮雄拱手，道：“多謝老哥盛情。這肉也不少了，我再點個醋溜花生，醋溜白菜。”
雷嘯天調侃道：“哈哈，老兄咋啦，想是今日要吃醋了？”
趙九州道：“醋能解酒，你忘了？”
“嗯，對！對！”雷嘯天笑笑，旋又點了幾個菜，湊夠四葷四素。
“好咧！”伙計說著，一溜煙跑了。
說話間，燈籠亮起，客棧里外一片通明。伙計手端托盤，把鹵牛肉、豬下水、豆腐皮，外加一壺桂月秋，以及尿泥碗、筷子等一一擺在了桌上。“客官，其它菜接著就上，幾位慢用。”
關碧月本是臉朝西坐，總覺得鄰桌有幾雙眼睛盯住她看，心里老大不快，于是，和歐陽御風換了個位置。
“師妹，咋啦？”歐陽御風問。
“沒什么，可能生人不習慣吧。”關碧月搪塞道。
眾人劃拳行令，邊吃邊聊，氣氛熱鬧。一壺桂月秋喝完，江海山正要吩咐伙計再拿，被關鎮雄勸住，只好作罷。
吃過米飯，伙計已安排好房間，眾人一路勞頓，早早安歇。
江海山與歐陽御風住一房間，關碧月另室居住，一間兩床，另一張床空著。她插好門閂，很快便沉入夢鄉。
夢中，娘親前來與她相會。“娘，這些年你去了哪里？女兒好想你啊。”
“我的乖女兒，娘也是望眼欲穿，當年你爹無情拋棄了我們，帶走了那把祖傳青霜劍，從此母女天各一方。天涯茫茫，你叫娘到哪里找你啊？”
“娘，這下可好了！咱娘倆終于相會了，往后我們再不分離，再不分離......”母女相擁，喜淚交融。
......
“啊！這姑娘睡姿多美，右下巴這塊紅痣圓潤有光澤，太像我的青霜女兒了。她眼角為何閃著淚花？是不是在夢中看到了娘親？唉！”不知何時，一個身影躡手躡腳立在了關碧月床前。借著窗外的月光，仔細端詳著關碧月。顯然是那個原本空床的女住客，似乎帶著面罩。她想喚醒關碧月，卻幾次欲言又止，她的眼睛濕潤了，不知站了多久，俯身給關碧月蓋好薄被，才戀戀不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脫衣就寢。
剛躺下，耳邊卻傳來了輕輕響動，好像是利刃撥動門閂的聲音。這聲音太熟悉了，因為，今晚她自己就是撥開門閂進的屋。
她迅速穿衣起身，手持利刃將身隱在門角。“吱吜”一聲，門開一條縫，一個黑影身子將進未進之時，她右手利刃抵住黑影咽喉，左手捂住嘴巴。用身體把黑影硬生生往外逼，低聲厲語道：“出去說話。”
“你是何人？黑更半夜擅闖姑娘客房，是想作惡不成？不說實話，休想活命！”
黑影戰戰兢兢，道：“我說。小的詹奎，綽號‘鬼見愁’，此番夜闖客房，是替他人做事。江湖有句話叫什么‘收人錢財忠人之事’，有人羨慕姑娘美貌，叫我把姑娘帶回去做老婆。”
“是誰動這歪心眼？”
“這......？”
“說！”
“姜元卿，自稱‘追魂圣手’。那天，他登畫舫尋歡，見關碧月姑娘不但古琴彈得好，而且貌如天仙，故而心生愛慕。他給老鴇子三百紋銀替姑娘贖身，結果姑娘不愿意跟他被他繩捆索綁。姑娘喊救命，被客船一少年營救。他不甘人財兩空，故而派我一路跟蹤伺機下手，用迷藥迷倒姑娘，把她搶走。小的所說一字不虛。”
“你肯定這姑娘叫關碧月？彈得一手好古琴？”
“小的怎敢撒謊？”
“哦？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也不難為你，趁此夜黑，放你一條狗命，逃生去吧！”黑影消失。
夜，又恢復了平靜。
05 群雄爭霸時
次日，眾人起了個早，洗漱畢，略吃些隨身干糧，就往貫云大莊趕。不消個把時辰，趕到了莊上，其時，四方豪杰陸續都到，天龍幫副幫主親自出迎。紅氈鋪地，舞獅迎客，喜慶非常。
比武場上彩旗招展，天龍幫幫主傅云龍端坐觀禮臺上。只見他頭戴燦黃鑲珠壽星冠，身著紅色團花褐緞服，上繡蝙蝠如意牡丹圖，老人鶴發童顏，慈眉善目，不怒自威。
辰時到，天龍幫二幫主趙鴻飛宣布比武開始。爆竹震天，鼓樂齊鳴。
首先上場的是“玉面判官”路云飛，對陣“劍氣長天”雷嘯天。二人上場，互相拱手。
路云飛道：“前輩，多有得罪，請！”
雷嘯天笑道：“賢契，不必客氣，請！”
話才落音，二人便舉劍廝殺，各展奇招。真個是：劍舞長風葉紛蹦，兩刃搏擊濺火星。左右砍殺招招猛，上下翻飛勢蛟龍。
二人戰有數十回合，路云飛已是滿身汗流，漸漸不敵老將雷嘯天，收劍甘拜下風。
接著，“閃電妙手”楚傲天，挑戰雷嘯天。楚傲天不愧‘妙手’，出劍凌厲，疾如閃電，收放自如。把祖傳“游龍劍法”發揮到極致。正是：忽聞驟風起，但見閃電明。‘妙手’揮指處，魂飛神鬼驚。一老一少各展功夫，志在必勝。畢竟雷嘯天上了些年紀，剛與路云飛戰了數十回合，體力消耗不小，偏又遇到了血氣方剛的楚傲天，不服老不行。二人又戰十數回合，雷嘯天明顯感覺頭發蒙氣發喘，只得認輸。
“獨步九州”趙九州見老英雄不敵毛頭小子，心中不服，飛身臺上，報個“名號”，與那楚傲天戰了起來。楚傲天年輕氣盛，剛勝了老將，哪里還把趙九州放在心上？劍舞游龍，浪涌波翻，劍光閃爍，聲震九天。全場喝彩聲一片。趙九州看這情形，也不得不服。
“霧鎖寒江”關鎮雄面容鎮靜，一直都在關注楚傲天，一招一式都不放過，他要尋找破綻，打敗他，好好殺殺年輕人的傲氣。他快步登上擂臺，來戰楚傲天。楚傲天仗著年輕，出劍凌厲。關鎮雄憑著智慧，出劍沉穩。兩人一攻一守，斗智斗勇。關鎮雄不慌不忙，被動出擊，守株待兔，他要慢慢消耗楚傲天的體力。果不其然，一番上下左右翻飛，楚傲天早大汗淋漓，漸漸不敵關鎮雄。紅著臉退了下去。
接著，關鎮雄又勝了天龍幫一弟子和傅云龍的二兒子傅鯤鵬。三下兩下，又打敗了幾個無名小輩。這時，有人吼一聲：“‘鐵蒺藜’鮑長安來也。”
眾人聞聽，目光“唰”地轉向此人。
“啊？這人啥來頭，恁氣勢？”
06 碧血染青霜
有人竊竊私語：“幫主傅云龍的三女婿。
“嗨，怪不得哩。”
這人年約四旬，中等個子，膚色黑紅，平頭，麻臉。手提一把明晃晃金燦燦寶劍，傲氣沖天。
“前輩劍法精到，晚輩領教了。請！”鮑長安說話時，眼都不看關鎮雄。
關鎮雄冷冷道：“請！”話音未了，就見兩劍翻飛，勢如蛟龍，電徹雷鳴。眾人一疊聲叫好。
此時，有四雙眼睛死死盯住鮑長安，一個是關碧月，另一個是昨晚與她同住一室并暗中救她的面罩女人。
關鎮雄見此人目光冷酷，狂妄自大，全無武林好漢謙讓寬宏的氣度。劍光寒氣逼人，出劍兇狠無比且不留絲毫余地，就知不是善類。這番上來，欲置我于死地。看來一場血戰必不可免，務須謹慎應付。這樣一想，便不敢出擊，只顧防守。
鮑長安善于察言觀色，他見關鎮雄畏首畏尾，心中大喜，功勢益發凌厲，劍一出手，只見寒光不見劍影。忽然，關鎮雄只覺眼前天花亂墜，手中劍似乎也不聽使喚，腿腳也不再靈便。正茫然不知所以，“唰”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擊中他的前胸，“啊！”地一聲慘叫，鮮血染紅了衣衫......
江海山、趙九州、雷嘯天、歐陽御風、關碧月快步登臺，準備把關鎮雄抬下擂臺，幫主傅云龍趕緊吩咐人請醫療傷。
人群一陣慌亂。
收拾好場地，天已過午。二幫主趙鴻飛道：“時辰不早，中午幫主請各位吃酒。比武我看暫告一段落，吃過飯再比。”
江海山道：“二幫主，吃酒早一點晚一點無妨。容老夫與鮑長安比試分出輸贏如何？”
“就依老英雄。”眾異口同聲。趙鴻飛只好點頭。
比武繼續。此時，江海山一心要與關鎮雄報仇。二人相見都不寒暄，出手就戰。鮑長安殺氣不減，江海山怒火燃胸。怒火遇殺氣，烈焰萬丈高。二人就在這火光雷電中拼死廝殺，誰也沒有妥協退讓的念頭。二人戰有百來回合，鮑長安人劍合一，力量倍增。江海山畢竟年邁體衰，漸漸不支。一個疏忽，倒在了劍下。
“老兄弟！”
“師父！”
“......”
趙九州、雷嘯天、歐陽御風、關碧月呼叫著跑向師傅。好在那劍只是傷及筋骨。趙鴻飛吩咐救人。
歐陽御風再也按耐不住，拔劍要與鮑長安決斗。鮑長安殺急了眼，全然不顧什么江湖道德。一個仗著年輕氣盛，一個仗著寶劍神勇。一番廝殺，漸分高下，歐陽御風即使再英勇，也難抵鮑長安手中的神劍。一個閃失，“唰”地中了一劍，左臂鮮血直流，寶劍“當啷”落在了地上。
“師兄！”關碧月哭喊著向擂臺跑去，把歐陽御風扶起，“刺啦”撕下自己的衣服，為他包扎傷口。“你疼嗎？”
歐陽御風搖搖頭，眼里射出萬丈怒火。“師兄，你等著！”關碧月順手抄起歐陽御風的寶劍發瘋似地撲向鮑長安。
“鮑長安，你比武不講武德，與禽獸何異？今日，小女子與你決斗，即使拼得一死，也絕不后悔！”關碧月說著，揮劍直向鮑長安砍去。
“‘自古男不給女斗。’況你年紀還小，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不可白白送死。”
“廢話少說！來吧！”
“那可不怪我！”
二人舉劍相擊，一個不顧生死，一個暗藏殺機。關碧月到底功夫粗淺，只顧出擊，不知應變。不過數合，鮮血便染紅了鮑長安手中的寶劍。
“青霜，我的女兒。”突然，面罩女人向臺上跑來，邊跑邊哭喊。
鮑長安一愣，“青霜？她是青霜？我的女兒？”
“哈哈哈。鮑長安，你不配做她的父親！你這個禽獸。我以為你死了，不料你還茍活在這世上。各位英雄，我叫杜紅嬌。站在你們面前的殺人魔王，其實叫慕景春，當年跟我爹學武藝。我們先是師兄妹后是夫妻，俺們家祖傳一把青霜劍，據說是漢劉邦的佩劍，曾用它醉斬白蛇。傳說這把青霜劍是春秋時期一位造劍師嘔心瀝血歷經十年滄桑，采天地日月精華與男子精血凝合而成，雕工精湛，鬼斧神工，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慕景春為了得到這把劍，千方百計討我爹歡心。生下女兒后，我爹給外孫女起名青霜。女兒十歲那年，一場無名大火把家園燒個精光，慕景春見我毀了容，就拋下俺母女遠走高飛，并帶走了青霜劍。我在療傷中，把女兒青霜托付給姑姑照料，不久姑姑病故，女兒也不知去向，從此母女天隔一方......”杜紅嬌涕淚交加。
“好在老天有眼，我們母女又劫后重逢。青霜，我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娘啊。”
“娘！”母女泣淚相擁。
“青霜，你的胳膊還在流血，娘給你包包。”說著，去撕自己的衣服。
突然，人們發現慕景春手中那把青霜劍，被慕青霜鮮血染過的地方，竟化作花兒朵朵開放，艷麗無比。忽而，花兒又幻化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那火越燒越旺，把慕景春圍在了火心。
慕景春面容痛苦，身子在火中不停扭曲，慘叫聲聲，不一時，身影慢慢消失。而那把青霜劍，卻隨著火焰直上云霄......
“啊？報應！報應啊！”人群一片驚呼。
“娘，這不是做夢吧？從此我們再不分離......”
“再不分離！”
“還有歐陽御風師兄，他救了女兒，女兒愿意和他相伴一生。”
“青霜，我愛你！我知道那把神劍為什么先化作花兒，后幻化成一團火，那是因為，寶劍凝合有男兒的精血，再與女兒的血融合時，它的冷酷不見了，反而多了幾分柔情。那世間的柔情能化冰雪，使枯木逢春花兒盛開，又能化為熊熊烈焰，將世間的一切罪惡焚毀。”
“御風哥哥，你說得真好！”慕青霜和歐陽御風熱淚相擁。
杜紅嬌擦擦淚眼，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