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全人類的英雄,卻對兒子心存內疚

一位朋友說,她的女兒放學時告訴她:“媽媽,我好像沒有爸爸。”朋友很驚訝:“怎么能這么說呢?”女兒小聲說道:“我在書中看到,回家就看手機的爸爸,等于沒有爸爸。”

其實,這樣的爸爸,稱之為隱形爸爸。

還記得那個公益廣告,孩子想要把獎狀給爸爸看,一直在家等他下班回家。每一次聽到動靜,她有會欣喜地抬頭張望,看看是不是爸爸回來了。直到深夜,也沒能見到爸爸,睡著的時候,還握著獎狀不放手。

我們常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所謂的陪伴,并不是簡單的出席,以示你曾經來過。更不是,以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身份出現。而是要用心,用情,真誠地參與。不是一個個沒有溫度的玩具,不是一句句“找你媽去”可以敷衍的。

十分幸運,我有一位長不大的“老頑童”父親。小時候,家里很窮,父母每日都在為了生活辛苦奔波。每到晚上,媽媽都會在我們耳邊絮絮叨叨,教我們要好好學習,要孝順,要知道生活的不易,有時候也會給我帶回一些驚喜。而爸爸,倒顯得“沒個正形”。他總愛把正話反說,把名字倒念,讓我們樂不可支。他會教我們新聽到的歌,上個世紀的80年代,在那樣偏僻的小鎮上,這是極難聽到的聲音。他還會給我們變魔術,從一堆灰燼中,變出一些錢。我們好奇又興奮,反復要求“再來一次”,總想試圖找出破綻。周末,只要他有時間,就會帶我們去附近的地方玩,或者出門辦事情,總會在自行車上一前一后坐著兩個娃娃。后來,我們漸漸懂事了,離家越來越遠,每次回去,我們長談至深夜是常有的事。老爸很會聊天,他總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他會肯定你的想法,然后再發表自己的觀點。他真誠地認為,一個孩子有這樣的思想,是正常的,是正確的,應該理解,應該支持。

正因為父親總帶我們玩,總開導我們,給我們信心與支持,引得許多小伙伴的羨慕。也正因此,我們一家的關系一直很和諧。

當然,我們不能算是育兒的成功案例,因為我和弟弟至今還沒能做出什么值得炫耀的成績,但是我們是幸福的,提起父母,那些美好會像電影一樣一幕幕演不盡,而且這些令我們溫暖的細節仍在繼續。原生家庭帶給我們的安全感,一直滋養著我們,讓我們在長大以后,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是豐盛的,并勇敢地面對生活。

如果沒有父親的影響,我不一定會幸運地遺傳到他的開朗樂觀。

最近在看《曼德拉傳》,曼德拉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說他是全人類的英雄亦不為過。曼德拉出生于黑人部落酋長之家,本是酋長繼承人,卻不安于個人的小安逸。為了推翻南非白人種族主義統治,曼德拉進行了長達50年艱苦卓絕的斗爭,鐵窗面壁27年。最終,從階下囚一躍成為南非第一任黑人總統,為新南非開創了一個民主統一的局面。曼德拉是一個標志,對于這個國家而言,他扮演了“國父”的角色。

曼德拉之所以,具有如此高的殊榮,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是因為他畢生所追求的理想及其斗爭實踐,與人類普遍追求的價值觀相契合,那就是自由、平等與寬恕!他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人。“只有愛和寬容才能化解仇恨,復仇只會加劇流血沖突,只會把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帶入更大的災難,帶入戰爭,寬恕促進種族和解。”曼德拉是象征和解與和平的全球偶像,解了黑人與白人之間的仇怨。在盡量避免流血戰爭的前提下,帶領南非和平轉型。

曼德拉的一生都獻給了民族解放事業,為了心中那個(黑人與白人能夠一起共事,生活,能夠相談甚歡的)美好藍圖,他奮斗了一生。這其中的苦楚與孤寂,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雖然最后,他看到了這樣美好的畫面,但是,他的犧牲卻是巨大的,與兒子關系多年來的僵持,就是他一直無法釋懷的遺憾。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婚后一直無法顧及家庭生活,對孩子的關注更是少之又少。在孩子們還小的時候,為了躲避白人政府的迫害,經常要東躲西藏,之后,又是遙遙無期的27年監禁。因為婚姻上的變故,導致他與兒子馬克賈托之間出現深深的溝壑。從少年,青年,到中年的過程里,父親都被迫缺席。由于長期的無效溝通,讓父子的關系漸行漸遠。甚至父親舉行總統就職儀式,馬克賈托也沒有參加。

在馬克賈托生命最后的幾個月里,曼德拉放下一切事務,專心陪護兒子,希望他們的關系能夠有所緩和。然而這又談何容易。

曼德拉為了黑人國家與人民,付出了一切。甚至在他兒子死后的幾個小時,他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宣布了自己兒子的死因——艾滋病。在世人對艾滋病趨之若鶩的時候,于患而言它是不能言說的秘密,它是無法示人的短處。可是,為了呼吁全國人民正視艾滋病這個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希望能夠盡早得以控制,曼德拉卻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全世界。我們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是否征得了兒子的同意,如果沒有,這樣是否算侵犯他人隱私呢?曼德拉愛孩子,但更愛他的民族與國家。把事業放在孩子之上,為了民族大業,他的孩子注定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曼德拉的小女兒澤妮曾經寫過這樣一首詩:

一棵樹被砍倒了,

果實落了一地。

我哭泣,

因為我失去一個家庭。

那樹干,是我的父親,

全部枝椏,都靠它支撐。

那果實,就是妻子和孩子們,

是他珍愛所在。

他們該有多么美味,

多么可愛,

可是都落在地上,

有些離他很遠。

在土里,

那樹根,代表幸福,

被割斷了聯系。

曼德拉對普天之下的慈愛之心,可親可敬,可是唯獨對自己的孩子是不公平的。所以從情感上,馬克賈托的不原諒,我是可以理解的。

曼德拉在親子關系中的缺席,是被迫的。就像我們許多家庭中的爸爸一樣,您的工作很忙,您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有許多應酬要出席。可是,孩子那期盼的眼神,又豈是您作為父親消費得起的。孰輕孰重,我相信,智慧如您,一定拎得清。

沒有有效的陪伴,又哪來親密無間的親情?童年時期的無視,所造成的傷害,長大后很難彌補。即便是像曼德拉一樣的偉人,他也無法得到兒子在情感上的支持。所以,無論多忙,還是要盡力抽出時間陪伴孩子,并重視他所重視的事情。與孩子一起看看書,做做游戲,這其中的天倫之樂,是回味無窮的。

在孩子的眼中,媽媽重要,爸爸,一樣不可或缺。他們渴望擁抱,依偎著家里這棵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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