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寶劍贈英雄,我不是英雄,所以別人送了我一句狗屁不如。
念書的時候有個同學對包裝設計很感興趣,他幾乎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上面,看書籍,畫圖,和同行前輩交流。當我們在揮霍青春的時候,他總是心無旁騖地忙自己的事情,雖然偶爾聽他抱怨自己辛苦設計的作品被人批評或是剽竊,但他從來沒有放棄,反而越挫越勇。畢業后,他憑借優秀的技能素質和廣闊的人脈進入了自己喜歡的行業,守得云開見月明。
我是學生中最普通的一種人,成績良好但不優秀,愛好諸多都不精通,自信于未來,碌碌于當下。直到面試的那一天,我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無是處。沒有技能素質,沒有履職經歷,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把對錢的需求說成對工作的熱愛的一句謊言。面試官一句;“對不起,你不適合在這里工作?!痹谖叶锞褪?;“醒醒吧,年輕人,你狗屁不如。”
很多時候我們都在自欺欺人,沒有優良的學歷,就騙自己重要的是辦事能力,在這些方面我們是優于那些書呆子的;偷懶、拖延的時候就騙自己需要休息,應該用飽滿的狀態去做事,狀態不好只會事倍功半。積年累月之后,詫異的發現別人早已走了很遠,變得優秀。所以羨慕別人優質生活的時候,還是應該少一點抱怨多一點反思,別人為什么能這樣,他哪些方面比我優秀?他為此付出了什么?我們都羨慕寶劍贈英雄,希望有一天也有人送自己一口寶劍,卻忽視了怎樣成為英雄。
二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當你看見老人倒地,正想上前救助,有人攔住你,問你是不是醫生,如果你的行為加重了老人的險情甚至導致老人死亡,你是見義勇為還是蓄意謀殺?這個問題的關鍵在于有時幫助別人不僅需要愛心,更需要專業可靠的學識和素質,不然可能好心辦壞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有一次我們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旅行,在經過山區的時候有位朋友的腿被蛇咬傷,所有人都慌了,既沒人知道那條蛇是不是毒蛇,也沒有人知道如果是毒蛇應該怎么辦。我隱約記得毒蛇咬傷處理,但又不確定是不是毒蛇咬傷,更不敢劃開傷口以排出毒血,因為我怕劃到了動脈或神經什么的,真的是書到用時方恨少,藝到用時悔不精。幸好小K站了出來,他觀察了傷口,自信地斷定是毒蛇,然后劃十字刀口,吸出毒血,包扎傷口,綁縛傷口近心端,一套操作,從容不迫。我驚訝于平時悶不吭聲的他居然懂得這些,而總是一副什么都懂一些什么都會一點的我,在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無奈,這種無奈像一條帶刺的鞭,拷問我的靈魂,為什么這種簡單而有用的技能都不會?
很多人都曾經懷揣過達則兼濟天下的理想,但后來大多數人都在生存線上掙扎,連獨善其身都難以做到。別人可以幫助捐錢捐物、幫助人、救人,不僅因為他們有愛心,更因為他們有實力。如果止步于與自我生存或價值實現,空有趨人之急的想法而不去獲得技能,就像是自己會游泳,想幫人渡河而不去造船。
三
夏蟲不可語于冰,篤于時也;井蛙不可語于海,拘于虛也;曲士不可語于道,束于教也。固然,人不分高低貴賤,但物以類聚,人也是以群分的,有些時候人會在群體中感到孤單,這是因為這個人的思想境界不再適應該群體。
年末回家,幾個好友在網上吵著一定要聚一聚,言語無不意切情真,好像要大吃大喝以泄離愁別恨,促膝長談以敘往日深情。我想象著聚首的場面,一定是久別重逢的感動,是生活艱難的感慨……然而世事總事與愿違,以無情的庸俗和爛俗的套路來逼人就范。我們先是在餐桌上炫耀自己不同尋常的經歷與成就,然后叼著煙、剔著牙踱步到燒烤攤,數十瓶啤酒排在桌上,意味著不醉不歸。席間有位抱著吉他的姑娘走來問我們是否需要歌曲助興,正當我在想什么歌好的時候,一位喝高了的朋友一口唾沫吐在姑娘鞋上,手臂在空中劃出一個扇形,推開那個姑娘,悶吼一聲;“滾!”我看著姑娘落寞的背影被黑暗蠶食,心中五味雜陳,既不能制止朋友惡劣的行徑,也不能表現出同情,還要若無其事地和朋友們吹噓。反觀那位朋友,得意洋洋地用酒瓶敲打桌子,唾沫橫飛地說道:“文藝并不管飽,要賺錢就去賣嘛?!被椟S的燈光下,油煙味,喧鬧聲……我清楚地看到山崩地裂,我們之間橫亙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隨著眼界的拓展、學識的增長、境界的提升,我會對有些場合有些人群感到不適應。雖然我并沒有對這些場合和人群有絲毫的鄙夷或不屑,但是那種思想的代溝和言語的隔閡讓我感到無可奈何,所以希望融入志同道合的群體,避免在我說到白馬非馬的時候,別人來一句:“貓是貓,狗是狗,貓屎狗屎一樣臭。”
四
以前總不屑于廢寢忘食地學習,總是邊學邊玩,做事也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現在終于明白,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而這座樓需要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每一處都有不同的風景,驀然回首來時路,發現曾槍榆枋而止還自以為然的問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是多么可笑;原來沒有得道的人不必和光同塵,因為其本身就是塵;原來不思進取和安貧樂道是有本質上的區別;原來曾經的懵懵懂懂、曲曲折折都只是為了讓我看見希望之光,并為此竭盡全力。
想要變得優秀本來無可厚非,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井底之蛙的悲哀不僅是不知海闊天空,而是滿足于坎井之樂。優秀的意義在于可以從容地應對生活,可以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可以對藝術有會心的理解……繽紛世界,精彩紛呈,天高地闊,風景各異,變得優秀,才能更好地擁抱世間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