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看初吻,最打動我的不是蘇菲瑪索的容顏也不是初戀的悸動美好,而是影中的父母。主人公維的家庭教育是非常民主智慧的,維的母親樹立了一位美麗又明事理的女性形象,加之影片中無不充斥著的80年代的法國式浪漫,這些都讓我想起我親愛的媽媽,想到她的成長和她的生活。
我媽出生于上世紀70年代初,家里只有兩個她和舅舅兩個孩子,舅舅大她五歲。于她幼年時的記憶,印象深刻的有在部隊大院的玩耍和陪舅舅去上學時常走的兩公里山路。那個年代,家里只有兩個孩子算少的,所以媽媽和舅舅也常受欺負。部隊大院里的女孩子經常比賽跑步,第一名的戴紅花,第二名戴黃花,最后一名則戴白花,我媽平均比其他孩子小兩歲,經常戴白花,偶爾戴黃花。
后來讀小學中學,我媽永遠都是坐在第一排那個瘦瘦黑黑但成績不錯的學生,她的幾何和美術學的特別好,數學題后老師的披紅“言簡意賅有功底”她到現在還記得。我媽有很多手工相冊和設計的插畫,她還給自己的黑白藝術照上色,當初高中美術老師勸她去學藝術,但外公不同意也就作罷了。
翻看過去的相冊,聽我媽描述她在重點班的同學怎樣心高氣傲,復讀時看著考上的同學如何約伴騎車出游,她和舅舅如何在家里逃避家務的小手段,我深覺我媽是個如此可愛聰明有個性的女孩。雖然大多媽媽一輩的同齡人都是這樣長大,甚至有更精彩的成長故事,可我偏偏獨愛我媽這一枝。因為她是我媽,也不止是這個緣故。
她大四那年,家里卻發生了噩耗,外公因肝臟的問題去世了,外公生前是個干部,平時打交道的人不少,可病了平常來往聯絡的人卻沒幾個來探望,媽媽說那段時間看了許多世態炎涼。我一直覺得我媽青春的結束就是在有了我后,但可能她的青春隨著外公的去世就結束了,她得長大,得開始幫家里分擔。
大學畢業后,她在廣州打了兩年工,那時她的大部分發小同學都已被分配了工作或靠著家里的關系在家鄉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而我媽獨自一人南下打拼,其實她有幾次本可以改變人生軌跡的選擇,本可以留在廣東但還是錯過,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為了遇見我爸,為了生我。
我爸媽是在公園的一個電話亭認識,他們的電話號碼只差一個數字于是機緣巧合下遇見了,我爸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我媽,我媽穿了一件特別丑的綠色大衣,剛開始沒好印象,但后來不知怎地就在一起了。我媽中途提過一次分手,但我爸裝傻還總去找我媽,我媽那時也覺得自己老大不小了于是就嫁了,于是就有了我。
我爸媽生活在一起這些年,我媽雖說沒有不滿足但也稱不上幸福。我一直覺得我爸不是很會懂怎么做丈夫但我爸是個很好的父親,直到今年我才感覺到他有做丈夫的樣子了。我問過我媽好多次,為什么當初選我爸,如果當初有更好的男人她應該會很幸福,在我五歲時都有人問我媽是否單身,我媽給我姑介紹對象但對方更看中我媽,我們每次聊這些時我媽都說命運就是這樣安排的,我爸為人正直老實,其實很適合當丈夫,如果嫁給別人說不定早離婚了云云。我就笑笑,可能命中注定我就要出生,就要成為我媽的孩子吧。
我媽是個非常稱職有責任心的人,不管是作為妻母晚輩,還是公司工作,各種社會角色她都做的很好。在我讀高中后,才慢慢把媽媽的母親角色和她這個人割裂看待,開始了解她的故事、想法等等,讓我對她也越來越敬佩和喜愛。
我高中時喜歡開玩笑地叫我媽和我爸離婚,然后和我一起去冰島登記結婚,我想永遠和我媽生活在一起。我對她不止依戀,不止因為她是我媽,還有出于對她這個人真心的喜歡。我特別遺憾的是我在她25歲的時候才認識她,如果我能早一點遇見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和她走更遠的路。我常常想回到媽媽成長的那個年代,想和她成為同齡人,想做她的閨蜜,想做她的愛人,我想陪她成長。我想在她喜悅的時候聽她分享,難過的時候替她分擔,我想在她人生重要的時刻在她身邊,我會勸她嫁一個更體貼的男人,生一個更優秀的孩子。
以前我總想離開家,想去到離家盡可能遠的地方,我媽則希望我畢業后回家鄉當一位老師,教書育人,安居樂業。現在想想其實也不錯,我們那個小城市有山有水,發展前景也好,最重要的是能陪在她身邊,能合她的心意,這樣就很好。
我好愛她。我媽真的是個好女人啊。
我對我媽不止親情,下輩子,我一定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