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林樹
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睡覺了,睡前必須要上一下廁所應(yīng)該不是我一個人的強迫癥吧。當(dāng)我準(zhǔn)備提褲子起身時,頹然發(fā)現(xiàn)沖廁所的水閘失靈了,關(guān)不住了,我盯著廁所看著哪些水花嘩啦啦地奔涌而出然后消失不見,我毫無辦法阻止,而這種眼睜睜的浪費對我真是一種精神的折磨。然而,大半夜的,我沒有人可以求助。
于是嘗試自己來解決一下,我試圖用麻繩將閥門綁住,至少暫時控制浪費水的情況,然而折騰老大半天,大有一種“牽繩斷水水更流”傷神。但是,躺在床上聽著這樣劇烈的流水聲就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讓我輾轉(zhuǎn)睡不著。
今天是難得在宿舍休息的一個晚上,最近基本上都是以科室為家了。晚上回家是收拾白日留下的殘局“水漫金山”,邊收拾邊安慰自己,還好還好,至少那幾個裝書的紙箱子沒有濕透。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這邊沖水閥門又壞了。
果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還是嘗試打了電話給醫(yī)院的電工班(我住在醫(yī)院的職工宿舍),抱有一絲希望可以有人過來解決,我當(dāng)然十分抱歉三更半夜勞煩人家,但是相對承擔(dān)這份抱怨,我更加不愿意承擔(dān)的是流失一晚上干凈水的心疼。但是,結(jié)果在意料之中,他們不愿意過來,一切等天亮再說。當(dāng)然,給的理由是大晚上沒有辦法關(guān)掉總閥門。
我申訴了2點:
1、第一,對止住水我已經(jīng)做了努力,這個求助電話是在我的努力沒有效果的情況下打的。
2、第二,我著急打這個電話是不愿意浪費更多的水。
在我申訴這么清楚的情況下,對方已經(jīng)非常不耐煩,表示在半夜也沒有辦法解決,讓我先想辦法止住水,更換新閥門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然后就是被掛掉電話的“嘟嘟聲”。可是都沒有問我是那個宿舍,第二天會來嗎?不甘心的我又打電話過去。
“您怎么不問我那個宿舍?”
“你明天再打電話就好了。”
“可是您可以現(xiàn)在就知道,登記一下,明天一上班就可以過來修,這樣節(jié)約時間。”
“說!”
“什么?”
“你的宿舍號碼。”
“410”
“嘟嘟嘟……”
然后,在這個春寒料峭的夜里,又只剩下我和流水聲,我掛斷電話,轉(zhuǎn)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雙手的衣服袖子被卷過手肘,一手拿著老虎鉗子,一手抓著手機,頭發(fā)、臉上、身上都掛著小水滴。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看來今晚的睡眠只能以這個流水聲作為伴奏了。如果沒有考慮浪費事宜,這點聲響對我來水真的可以只被看作我的催眠曲。只是沒有如果,所以,我還在這里“為賦新詞強說愁”。
這一刻,毫不夸張地講,覺得自己的生活能力LOW到爆表了,感覺現(xiàn)在有個人能過來幫我解決一下這個問題,我就敢以身相許了。經(jīng)常被提醒要好好生活,勤懇工作,多多賺錢,常常看世界,總是愛家人。但是啊,這些朋友圈里曬出來的光鮮被一個生活日常就撕碎了,那些公眾號里的雞湯被一個水龍頭就打翻了。
最近一段時間,感覺自己經(jīng)歷著26年來的最低潮。一天天這樣安慰自己,度過最低,后面都是往上走了,以為已經(jīng)是最低最壞的時候,才沒有呢,還有更加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以為已經(jīng)晚了的時候,恰恰是最早的時候,以為壞運氣快要到頭的時候,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但是這些,或者是那些,都只是生活的日常而已。
我們沒有更耀眼或者更平凡,那些所謂大風(fēng)大浪其實也是生活的另一種更為普通的存在,我們所有經(jīng)歷的,或者別人經(jīng)歷的,都只是生活的一些日常罷了,不是在你看起來遙不可及就是不尋常。
好好生活,不過是有能力應(yīng)對日常而已。
不需要太用力,能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現(xiàn)在在我看來,能揮得起扳手換閥門絕對跟彈得一手好吉他一樣帥,都帥出了一種讓我仰望的姿態(tài)。
樹兒還沒說完:
1、你不能相信,我就是跟這關(guān)不住的閥門死磕到底了,折騰了很長時間后,我終于綁住了,其所付出的代價就不贅述。(回頭想,傻缺得可以啊,只有3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麻蛋,還是要堅持一下,多相信自己一下,這不還是解決了嗎。一個廁所閥門而已。
2、雖然男朋友不是用來修廁所的,但是決定以后找男朋友的時候一定要以會修廁所為擇優(yōu)條件啊。太折騰了,啊啊啊…… 稍微降低一點,至少也要有會修廁所閥門的朋友才可以,嗯嗯,小本子趕快記下來。
作者簡介
森林樹:
一枚三甲醫(yī)院的小護士,是半吊子的偽文青,是精神病院溜出來的女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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