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成長的小學生

一聽到同學或同事談論他們家孩子報了幾個班,我就覺得現在的孩子好可伶。我像他們那樣大的時候除了上課就是玩,是多么幸福啊!我的小學前一年半是在姥姥家附近的學校完成的,即小學一年級到二年級上學期是在姥姥家上的。在姥姥家上學的時候有很多小朋友,我們天天一起上學,回家,玩耍,做作業,看電視。。。

每當春天來臨的時候,天氣開始轉暖,我們小孩子也開始脫去身上的棉襖棉褲,換上毛衣毛褲,瞬間覺得渾身輕松,跑起來或跳起來的時候也感覺到身輕如燕?;蛟S是因為天氣暖和了,或許是春風喚醒了小孩子身上沉睡了一冬的朝氣,或許是褪去了身上厚重的棉襖棉褲身上輕松了,也不知道從春天的哪一天起,我們開始在上學和回家的路上一起跳皮筋,或扔沙包,跑啊,跳啊,追逐打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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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學校的路有兩條,一條是路兩旁長著高大楊樹的大路,走這條路會比較繞,也就離學校比較遠。但這條路比較平坦,我們會在這條路上跳皮筋,或扔沙包。一條是坑坑洼洼的斜路,還有一個很陡的坡度。因為旁邊有一個磚窯,泥土都被挖走燒磚去了,所以造成很大的落差,形成一個很陡的坡。如果下點小雨或雪的話,路就變得很滑,基本很難上得去。記得有一次下雨天,我上學快要遲到了,就想走那條路以節省時間,保證我上課不會遲到。盡管我上坡的時候小心翼翼,但還是摔倒了,沒有把身體摔疼,倒把衣服上弄的都是泥巴。結果又得返回家換衣服,然后遲到就變成了必然。我尷尬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遇到同學。我覺得自己滿身的泥巴,挺狼狽的,遇到同學多不好意思啊。結果怕什么來什么,我遇到了同學,還是男同學。不過他沒嘲笑我,好像沒看到我衣服上的泥巴似的,問我怎么返回來了。我只好承認:回家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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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夏天,麥子一收完,天氣就更熱了,不再適合玩跳皮筋或扔沙包這樣運動量大的游戲了。然后游戲就轉移到看電視劇或聽小說這些娛樂上來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比較流行的電視劇是《包青天》《南拳北腿》《刺馬》。受電視劇的影響,我常常幻想著自己會輕功,能飛起來,那樣就太酷了。

那時候的電視機還是黑白的,普及率也沒有那么高,幾乎一個村子只有五六家有電視機的。我常常覺得有電視機的人家好神氣,好羨慕他們,盼望著什么時候自己家也能擁有一臺。

由于村里沒有通電,電視機還是用電瓶帶的,電瓶沒電的時候,需要帶到街上充電,充一次得3-4天才能帶回來。如果不喜歡別人去他家看電視的鄰居,會常常拿電瓶沒電了做借口。

那時候經常通過收音機聽劉蘭芳和單田芳的評書,聽得比較多的是《楊家將》《薛丁山》《呼延慶》等。一般每天播講半個小時,每次聽完都覺得意猶未盡。我經常會在同學家聽評書,跟她家人一起聽,聽完再去上學。雖然我姥姥家也有收音機,跟同學家聽的同樣的小說,但我還是一吃完飯就去同學家,跟她一起聽,然后聽完一起去上學。常常小說結束都快到下午兩點了,我怕從同學家出來的時候會碰到姥姥或姥爺責怪我怎么那么晚才去學校。從同學家去上學,必須要經過姥姥家東邊的那條路,我姥姥姥爺經常會在飯后走那條路去房屋后面喂牛,而那時候我正好聽完小說從同學家出來,難免會碰到姥姥和姥爺。不過每次碰到他們,他們也沒當面問過我什么,私下也不曾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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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來臨的時候,草叢中就會有很多蚱蜢,蟋蟀螞蚱,下午放學的時候,拿個塑料瓶或玻璃瓶,在回家路旁邊長滿草叢的溝里逮蚱蜢和蟋蟀,我現在還記得那青草的味道。很清新,聞起來有點薄荷的味道。從下午五點放學,一直玩到天快黑了才回家,連逮的蚱蜢和蟋蟀一起帶回家。蚱蜢和蟋蟀少的時候,大人燒火做飯的時候,順便放到火堆上烤熟,或者喂家里的雞吃。多的時候,就放在鍋里炒熟吃。炒的時候放點油,放點鹽,要比燒的好吃,咸香咸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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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還去田野里撿麻包,把熟得發黃的,聞著香噴噴,摘下來用手擦擦就塞到嘴里吃了。還沒有熟的,顏色還是青色的,就用來團著玩。然后跟小朋友比,誰團的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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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撿麻包,還撿香姑娘,但其實它跟姑娘一點關系都沒有,它就是一種野果子。熟透了的,有紫紅色的和黃色的。紫紅色的吃起來有點酸,那黃色的比較好吃,有一種香甜的味道。黃的不多見,常常遇到了,就像是找到了寶貝一樣。有時候,也用玉米棒子的褲皮進行編跳繩,要用新鮮的褲皮編,因為比較潮濕,韌性很大。編出來的跳繩純天然的,干凈,輕重又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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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時候,天氣比較冷。每天早自習放學會經過一個磚窯,就會撿半塊熱乎的磚頭捧在手心里取暖。除了這種取暖方式,我們還會踢毽子。毽子是用字錢跟公雞的羽毛做的。不過,這種毽子算是比較高級的,一般很少用。我們經常踢的毽子是用廢棄的作業本撕成的。這種踢到腳上不容易掉,一回就能踢幾十個。有時候連這樣的毽子也沒有,就用個塑料袋當毽子,這個更好踢,能踢半天。

或者去滑梯。姥姥家門前有一個池塘,池塘中央有個高臺子,大概是當初挖池塘的時候,用池塘的土筑起來的。冬天的時候,池塘的水都干了,我們可以爬到那個高臺子上玩。最常玩的就是滑梯了。順著一個坡,從高臺子上坐著滑下來,然后再爬上去,再滑下來,循環往復,覺得很好玩。當然,代價就是弄了一屁股的泥,褲子有時候還會被磨破。但跟孩子的樂趣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

到小學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我就被我媽接回家去上學了。這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成為我人生中很重要的回憶,每每想起它,嘴里都會浮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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