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愛情啊。

一? ? ? ? ?

焦夕:“宋文美,才幾天不見,你這肚子怎么鼓那么大?!”

李清嘉:“是啊,你這怎么了,跑去做試孕了?”

宋文美:“你們非讓我出來,趕著我家親戚來,沒辦法,我裝了一個熱水袋就過來了。”

焦夕:“你直接貼個暖寶寶不就好了!”

宋文美:“暖寶寶不頂用,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干嘛啊,三更半夜讓我來電影院,偷人啊。”

李清嘉:“正中把心,就是偷人,不過是偷窺人。”

宋文美:“此話怎講?”

李清嘉:“我們懷疑焦夕的男朋友可能出軌了,焦夕發(fā)現(xiàn)他在網(wǎng)上訂了兩張恐怖片的電影票,但是卻沒有請焦夕來看。”

宋文美:“那又如何?”

李清嘉:“你想啊,恐怖片啊!兩個人!女人一害怕,男人肯定順勢就攬在懷里,作案的好場地,一片烏漆麻黑的,難免擦槍走火。”

宋文美:“有道理!!!”

焦夕:“敢跟我玩劈腿,老娘今天手撕了他。”

李清嘉:“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焦夕:“我偷看了座位號,我們先潛伏在他們后面三排,以免被發(fā)現(xiàn)。”

宋文美:“好,行動。”

焦夕:“這都快開場了,人怎么還沒來!”

李清嘉:“別急,往往偷情的人都會掐著點來!”

宋文美:“為什么?”

李清嘉:“因為刺激啊!”

宋文美:“我看你有病,需要治一治。”

李清嘉:“?”

宋文美:“百科婦產(chǎn)病。”

李清嘉:“別說了,別說了,來了,來了”

焦夕:“哪里?哪里?”

宋文美:“我天,這不是出軌,是出柜啊”

李清嘉:“這小子還挺會玩啊”

焦夕:“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帶個男人來看電影”

李清嘉:“小夕,我發(fā)現(xiàn)這男的長的就是不輸你啊。”

宋文美:“我們要不要在觀察觀察”

焦夕:“觀察什么啊,誰會凌晨三點鐘出來和一個男的約會!”

李清嘉:“你先別激動,我們先觀察十分鐘”

宋文美:“對,萬一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就糗了。”

焦夕:“好吧,就十分鐘。”

宋文美:“不對勁啊,這咋還靠上了”

焦夕:“什么?我近視眼,忘記戴眼鏡了,看不太清楚。”

李清嘉:“這男的怎么靠在你男朋友身上了”

焦夕:“是嗎?!”

宋文美:“好像是這么回事”

焦夕:“該我上場表演了。”

李清嘉:“你這從包里拿的什么啊?”

焦夕:“去五金店買的油漆”

宋文美:“那你手里又是什么?”

焦夕:“送的白乳膠!”

李清嘉:“你是要在這里蓋個房子?!”

宋文美:“她可能要去抹花大屏幕”

焦夕:“都不是!”

李清嘉:“喂,小夕,你回來!”

宋文美:“這下完蛋了,我們可能要賠錢了!”

焦男友:“你這是干什么!”

李清嘉:“我沒看錯吧,油漆和膠水全潑上去了?”

宋文美:“你沒看錯,現(xiàn)在他們黏在椅子上了。”

李清嘉:“那我們要不要跑?!”

焦夕:“你竟然跟一個男人約會,我就丑到這種地步嗎?”

焦男:“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矮腳虎。”

宋文美一聽來了氣,三大步走了過去:“渣男,我呸,不要臉,你以為你是白龍馬啊,騎你的還非的是唐僧。”

宋文美:“豬八戒也是有夢想的。”

李清嘉:“文文,你說什么吶,趕緊拉著小夕走吶,馬上工作人員過來,跑都跑不掉。”

焦夕:“怪我瞎了狗眼了!跟你這種人交往這么久。”

宋文美:“小夕,咱們快走吧,不然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賠的,為這樣的渣男不值。”

焦夕:“哦。是嗎?!那我們還等什么。”

李清嘉疑惑道:“什么?”

焦夕一個轉身飛向了銀幕左側的逃生出口:“就是快跑啊!”

逃出了電影院,通明的路燈長長的街,卻沒有一個行人,焦夕悶不啃聲的一直流淚,宋文美和李清嘉就一直陪她走著走著。

宋文美的步子開始慢了下來,她心里最柔弱的部分好像一點一點被焦夕的眼淚揭開了,痛,卻忘記了是哪一個部分,究竟是心臟,還是眼睛。

圖片來自網(wǎng)絡。


2006年10月12日,星期三,晴。

劉白揚:“文文,你看操場的那棵樹”

宋文美:“怎么了?”

劉白楊:“跟你一樣好看。”

宋文美:“是嗎?你數(shù)學試卷寫完了嗎?語文課文背了嗎?英語單詞默寫了嗎?政治預習了嗎?化學試驗的原理弄懂了嗎?”

劉白楊:“沒有”

宋文美:“那你還有空閑聊”

劉白楊:“因為那些都沒有你重要啊”

宋文美:“喲,怎么那么冷?!”

劉白楊:“有嗎?!”

劉白楊:“那等冬天的時候我?guī)闳ツ蠘O吧”

宋文美:“去南極干嘛?凍成雪橇犬啊”

劉白楊:“不是,你們女生穿的打底褲,不是有個牌子叫南極人嗎?所以南極不應該很暖和嗎?”

宋文美:“哦,多去看看書吧,孩子”

劉白楊卻不依不饒的纏著宋文美:“你看過《怦然心動》嗎?”

宋文美:“沒有”

劉白楊:“你看過《情書》嗎?”

宋文美:“沒有”

劉白楊:“你看過《陽光燦爛的日子》嗎”

宋文美此刻已經(jīng)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沒有”

劉白楊:“你不能死讀書,這樣會把你讀傻的”

宋文美:“我沒文化行了吧。”

劉白楊:“可我就喜歡你這流氓的樣子。”

宋文美:“拜托,把你門牙上的韭菜扣了在跟我說話。”

劉白楊:“我喜歡你任何時候的模樣,包括你在食堂吃紅薯的屎樣,但你不能因為我牙上的一顆韭菜就嫌棄我啊。”

宋文美:“劉白楊,你咋那么惡心呢?”

劉白楊:“從小看電視我就總結了一套,對待生活就要吊兒郎當,但對待喜歡的人,就是死不要臉。”

宋文美:“你都是從哪里學的啊?”

劉白楊:“哆啦A夢”

宋文美:“有嗎?!”

劉白楊:“對啊,你不知道后來靜香和哆啦A夢在一起了嗎?”

宋文美:“有,有,有嗎?”

劉白楊:“當然有啊。”

宋文美:“我和你看的大概不是一個版本。”

劉白楊:“別管版本怎么樣, 你看馬東現(xiàn)在幫烏梅掃女廁所還沒出來,愛就是能卑微到塵埃,連臭都聞不見。”

宋文美:“劉白楊,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還是蠻有優(yōu)點的”

劉白楊:“當然,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

宋文美:“我發(fā)現(xiàn)你腦子有屎”

劉白楊:“都說一個人有多不正經(jīng),就有多深情。你怎么就不能多看看我呢”

宋文美:“我看你干嘛?!看你那張白白凈凈但是一說話就扭曲成褶子的馬臉嗎。”

馬東突然從教室后門串了出來:“喂!!劉白楊,你剛才是不是當著全班人的面說我來著!”

劉白楊:“沒有啊!”

馬東:“還敢說沒有!”

劉白楊:“趕緊把你掃廁所的掃把拿過去好嘛,一股騷味”

馬東:“我發(fā)現(xiàn)廁所味跟你嘴的味道是異曲同工之妙”

宋文美:“馬東!!!”

馬東:“怎么了?嫂子”

宋文美:“烏梅呢?”

馬東:“對啊,人呢?”

劉白楊:“可能讓你不小心給掃沒了吧。”

馬東:“你給我等著,我去找找!”

劉白楊:“文文,咱們今年都高三了,我對你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要視而不見嗎?”

宋文美:“嗯”

劉白楊:“你知道的,在喜歡你這件事情上,我從來都沒有怠慢過。”

宋文美:“我一直都知道,在花言巧語這件事情你也從來沒怠慢過。”

劉白楊:“文文,你不能把我喜歡你這件事情當做必然啊。”

宋文美:“我都說了多少遍了!!”

劉白楊:“知道了,你不喜歡我。”

劉白楊:“文文,我送你一件禮物”

宋文美:“不要”

劉白楊:“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宋文美:“再喜歡我都不會要的”

劉白楊:“那好吧,我拿去送烏梅了”

劉白楊:“烏梅,我這里有一張《十一月的肖邦》,送你。”

宋文美:“慢!”

宋文美頭慢慢貼過去:“此話當真?”

劉白楊:“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你撒謊。”

宋文美:“拿過來”

劉白楊:“都說無功不受祿,這便宜可不是百貪的。”

宋文美:“說,你有何要求”

劉白楊:“今天晚上八點你來我家,我生日,我請了同學過去吃頓飯”

宋文美:“你做?”

劉白楊:“嗯,我家里沒人,我做飯可是很厲害的。”

馬東:“文文,你別聽他哈喇,上次周末,他家狗吃了他做的飯,從此一籌莫展”

宋文美:“天哪,這么可怕”

馬東:“何止是可怕,他家的臭襪子讓人聞了都不敢說話,就拿我上次去他家來說,做個飯都快把哪吒請來了。”

劉白楊:“喂,馬東,你這人可不能這么不講義氣啊,白吃我一頓飯,還埋汰我”

馬東:“埋汰你都抬舉你了”

劉白楊:“文文,你就說你去不去嗎?不去我可把專輯轉送了啊~~~~”

宋文美:“我――――――去!”

劉白楊:“哈哈,文文答應我了,文文答應我了”

宋文美:“我答應你什么了!”

劉白楊:“你答應嫁給我啊”

馬東:“文文,你是纏不過他吧,就從了吧”

宋文美:“我這等貌美如花的女子,豈是他凡夫俗子能駕馭的。”

馬東:“文文,你!”

馬東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我的媽呀,太自信了,哈哈!”

宋文美:“難道我不美嗎?”

馬東:“美!美!美!國色天香”

劉白楊:“你干嘛呢!就說你哪!欺負我老婆頭上了,片子還想不想要了。”

馬東:“哥,你不要跟一坨糞計較,我錯了”

烏梅:“文文,你先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宋文美:“怎么了?”

烏梅:“今天白楊生日,我們送什么比較好啊”

宋文美:“我想好送他什么了”

烏梅:“什么?”

宋文美:“秘密,不告訴你”

烏梅:“切!晚上六點我在你家門口等你,我們一起過去。”

宋文美:“OK”

晚六點

烏梅:“文文,你弄好了沒有啊,怎么還不下來,隔壁家的阿婆狗娃子都生了”

宋文美:“來了來了”

烏梅:“你這身行頭……你這頭上什么啊,鞋拔子?還有這臉上,摸的什么呀”

宋文美:“你不懂了吧,我這是門對子胭脂,頭上是……”

烏梅:“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快來不及了。”

滴滴滴滴滴

烏梅:“你看,他們打電話過了”

馬東:“你們怎么還沒來啊,這都幾點了”

烏梅:“有點事耽擱了,馬上就到了,十分鐘。”

烏梅:“我們打車過去吧”

宋文美:“好”

馬東:“姑奶奶,你們可算到了,飯都涼了”

宋文美:“白楊還真做飯了啊”

馬東:“做個屁啊,我去街里的飯店訂的,別說了,趕緊進來吧”

劉白楊:“文文,你怎么才來啊,我還等著你給我燒長壽面呢”

宋文美:“你別開玩笑了,我燒的飯,能給我家老鼠毒死。”

劉白楊:“不怕,為了你,死又何懼,況且我們以后可是要過一輩子的。”

馬東:“趕緊都過來吧,吃完回家,還有一學期就高考了,老子連書都是白的,這樣我就不能陪烏梅了”

烏梅:“我們倆怕什么啊,兩個人加一起都考不了三百分”

馬東:“哦,也是哦。”

劉白楊:“反正我不管,文文上哪里,我就去哪里。”

宋文美:“說好的同學呢?!怎么就我們四個人。”

劉白楊:“人來多了,我家沒有那么多床”

烏梅和宋文美齊聲大喊:“什么!”

劉白楊:“我是說今天你們留下來吧,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學,多有意思。”

烏梅,宋文美:“你有病啊!!”

馬東:“梅梅,我現(xiàn)在帶你去看兜風,讓他們老夫老妻纏去吧,我們不管昂”

烏梅:“這樣好嗎?”

馬東:“怎么不好,好極了,你愿意在這里~~嗎?”

劉白楊:“馬東,其實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趕緊滾”

馬東:“諾。”

宋文美:“哎哎哎,你們別走啊,飯不吃了嗎”

啪!

宋文美:“就!這!樣!走!了!”

劉白楊:“趕緊來吃!”

宋文美:“我感覺自己被騙了,今天真是你生日嗎?”

劉白楊:“是啊”

宋文美:“我要回家!”

劉白楊:“來了狼窩還想跑,休想”

劉白楊:“文文,我咋發(fā)現(xiàn)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呢”

宋文美:“你干嘛?別離我那么近,我害怕”

劉白楊:“我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

宋文美:“那麻煩把你的手從我的腿上拿開好嗎”

劉白楊:“逗你玩的,今天北坪公園有場燒烤趴和篝火晚會,馬上我?guī)闳ァ!?/p>

宋文美:“我不信”

劉白楊:“好啦,笨蛋,你快點吃”

宋文美:“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但是……”

劉白楊:“都說了,你怎么那么笨,快吃啊,馬上帶你出去”

宋文美:“哦~”

北坪公園

宋文美:“好多人啊,這里真的好漂亮啊”

劉白楊:“再漂亮也沒有你漂亮啊”

宋文美:“你說什么”

劉白楊:“沒什么”

宋文美:“過幾天我?guī)闳サ巧桨伞?/p>

劉白楊:“你怎么突然這么殷勤”

宋文美:“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在我身上錯付了太多時光,我總是要補償一點的”

劉白楊:“哎,沒關系了,從十三歲到現(xiàn)在,我都習慣了。”

宋文美:“不過,你不搞笑的時候真的好像羊駝啊,哈哈哈~”

劉白楊:“我說一個笑話給你聽:每當我錯過一個男孩,我就會堆一塊磚,于是就有了長城。但是如果你錯過了我,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宋文美:“哪里偷襲來的?”

劉白楊:“網(wǎng)上隨便看的。”

宋文美:“走,我請你放煙花”

劉白楊:“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女生為什么喜歡煙花在空中爆炸的一瞬”

宋文美:“這有什么好難理解的,就像我的手指十分納悶腳趾為什么要穿鞋子一樣。”

劉白楊:“這,這有必然的關系嗎?”

宋文美:“怎么沒有,你拉屎為什么不用腳要用手,但是你吃飯的時候為什么還要用手……”

劉白楊:“額,文文,咱能淑女一點嗎?”

宋文美:“怎樣?這就嫌棄了”

劉白楊:“沒有,你記不記得在初中的時候,你去上廁所,因為太慌所以衛(wèi)生棉掉了下來,然后后面的男生就笑話你,你沒敢撿,落荒而逃,我知道你肯定覺得很丟臉,為了給你出氣,我跟他們約架了,怎樣?是不是很酷”

宋文美:“哦~我想起來了,然后你就以病假的理由,在家休養(yǎng)了一個星期?”

劉白楊:“是啊”

宋文美:“你怎么那么慫啊!不感動,傻子”

劉白楊:“五個人打我一個,我還慫,信不信今天讓你從了我,哼”

宋文美:“好啦,走,我們也去租個燒烤架”

劉白楊:“好,可問題是你會烤嗎?”

宋文美:“我不會,你會嗎?”

劉白楊:“我也不會”

宋文美:“人生總要嘗試嗎,不如,我們試試”

劉白楊:“是啊,人生總要嘗試,那你能嘗試喜歡一下我嗎?”

宋文美:“喜歡你媽?干啥啊,大兄弟”

劉白楊:“你就一個勁的裝傻吧,死丫頭”

宋文美:“小子,你打我頭算什么!”

劉白楊:“躺在這里感覺涼涼的,可惜我有點近視,看不清楚星星”

宋文美:“那你閉上眼睛”

劉白楊:“干嘛啊”

宋文美:“你閉上啊”

宋文美:“你現(xiàn)在想象一下你旁邊有一顆燈,然后正中也有一顆燈,左上方一顆燈,右上方一個燈,燈的周圍有密密麻麻的小燈,然后你聽,仔細聽”

宋文美:“有風鈴聲嗎?”

劉白楊:“好像有”

宋文美:“你在看左邊的燈亮了,右下角的燈都亮了,所有的燈都在黑暗中交替亮了”

劉白楊:“為什么正中的那一顆沒有亮”

宋文美:“你在仔細看,看正中的那一顆燈,是不是有一個女孩坐在里面?”

劉白楊:“嗯”

宋文美:“然后你在看女孩在干嘛?”

劉白楊:“好像在思考事情,又好像在等一個人”

宋文美:“是的,她在等一個人”

劉白楊:“怎么所有的燈都在閃”

宋文美:“因為她要離開了”

劉白楊:“消失了”

宋文美:“睜開眼睛吧,你在看星星是不是亮了很多”

劉白楊:“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宋文美:“是不是感覺好像去見了一個人”

劉白楊:“有點神奇啊”

宋文美:“這是我很小的時候,外公總喜歡帶我在平房上乘涼,然后教我看一個想象中的世界,他說看完這個小姑娘,我就能去夢里找她玩了。以前覺得小時候想象力豐富,不過現(xiàn)在偶爾心無雜念的時候,還是可以閉上眼睛見一見,大概就跟冥想差不多。”

劉白楊:“你外公還真是有做傳銷的潛質”

宋文美:“不要胡說”

劉白楊:“為什么感覺她有點悲傷啊,繁點的燈光里只有她一個人”

宋文美:“你是不是傻啊!還入戲了”

劉白楊:“……”

宋文美:“白楊,這都十一點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劉白楊:“不如我們在這里躺一夜吧”

宋文美:“你是要凍死我,還是想趁機占便宜”

劉白楊:“文文,你是不是有妄想癥啊”

宋文美:“滾”

劉白楊:“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文美:“好”

劉白楊:“那11路,還是我背你”

宋文美:“給你一次機會,背我!”

劉白楊:“上來吧,秤砣”

宋文美:“白楊,你這背還是蠻厚實的嘛”

劉白楊:“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天天背你”

宋文美:“今天風有點大”

劉白楊:“你怎么說話不按常理出牌啊”

宋文美:“因為,我困了”

劉白楊:“喂!喂!喂!唉,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喜歡一個既沒有品,長的也不好看,又能吃又能睡的豬”

宋文美:“你好看就行了啊”

劉白楊:“文文,你竟然夸我了,我沒聽錯吧”

宋文美:“大哥,你沒聽錯,但是我快漏下去了”

劉白楊:“好,從明天開始我也要好好學習,不然大學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面。”

宋文美:“醒醒吧!孩子。”

劉白楊:“文文,我說真的,我對你是那種以結婚為目的的喜歡。”

宋文美:“是啊,因為年輕”

劉白楊:“我發(fā)誓,以后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

宋文美:“真的?”

劉白楊:“真的。”

2007年7月30日,星期三,多云。

劉白楊:“喂,你今天有空嗎?”

宋文美:“沒空”

劉白楊:“那你今天傍晚能出來嗎?”

宋文美:“恐怕不行啊,最近我爸媽對我管教特別嚴,就因為高考只考四百多分,勉強上個三本”

劉白楊:“文文,你別灰心喪氣啊”

宋文美:“就這樣,掛了,馬上我爸媽發(fā)現(xiàn)又該罵我了。”

劉白楊:“等一下!我今天找你有事。”

宋文美:“什么事?你說”

劉白楊:“下午五點廣源街盡頭見行嗎?”

宋文美:“白楊,我真的出不去,就算出去,被發(fā)現(xiàn)了,回來又是一頓教育”

劉白楊:“文文,你能聽我說一句話嗎?”

宋文美:“你說啊,我爸媽快回來了”

劉白楊:“我是白楊,我愛你,你愛我嗎?”

宋文美:“白楊,我不跟你說了,我爸回來了”

劉白楊:“喂喂喂,文文”

嘟嘟嘟嘟嘟……

劉白楊:“哎,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吶。”

宋文美:“爸,你回來了”

宋爸:“嗯,文文,烏梅來找你了”

烏梅:“文文,你這幾天都在干嘛啊?也不去找我”

宋文美:“進屋說吧,我在考慮要不要復讀,還是就這樣去上個不知名的學校。”

烏梅:“還是別復讀,一年后的成績誰也不敢預算”

宋文美:“算了,不想了”

烏梅:“你最近和白楊怎么樣了”

宋文美:“什么怎么樣了?”

烏梅:“白楊那么喜歡你,這都畢業(yè)了,你媽應該不會再阻止你談戀愛吧”

宋文美:“我覺得我現(xiàn)在還小,不想談感情這回事”

烏梅:“白楊多好啊,長的好,個子高,還會彈鋼琴,除了成績不是很優(yōu)秀以外,還真沒什么缺點。”

宋文美:“他還有一個優(yōu)點,就是話精”

烏梅:“沒有吧,他除了對你口若懸河以外,很少和別人懟。”

宋文美:“合著你的意思,他就像領銜主演,我就是跑龍?zhí)住!?/p>

烏梅:“沒有,我就是覺得只可過錯,不可錯過。”

宋文美:“這幾天太心煩意亂了,感覺邁了人生的大坎,又跳到另一個火坑。”

烏梅:“別煩了,反正都是踩著螞蟻過日子”

宋文美:“可是我感覺,我的人生跟便秘了一樣。”

烏梅:“別想那么多了,其實我是來借電瓶車的。”

宋文美:“在樓下,你等下騎走吧,路上注意點”

烏梅:“你不問我去干嘛?”

宋文美:“問你干嘛啊?!你肯定去找馬東啊。”

烏梅:“好吧,那我走了。”

宋文美:“嗯”

十分鐘后,宋文美還是撥過去一通電話。

宋文美:“喂,白楊,我們……”

劉白楊:“怎么了”

宋文美:“我們學校操場見”

劉白楊:“好,我去等你。”

三十分鐘~三十二分鐘~三十三分鐘~四十分鐘~

宋文美:“白楊,平時也不是個遲到的人啊,怎么還不來,等的好著急啊。”

宋文美:“1,2,3,……99……108”

劉白楊:“喂,文文,你看我今天是不是特別帥!”

宋文美:“我還以為你怎么了,說好的你等我,我一等你就是一個小時。”

劉白楊:“其實我早來了,我就躲在那顆樹的后面,你個笨蛋,你都不會找一下嘛”

宋文美:“你不是打電話找我嗎?我想了一下,還是見見你,畢竟我不知道下一個傻子在哪里。”

劉白楊:“你今天穿裙子的樣子,和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都特別好看。”

宋文美:“也許,大概除了你瞎,很難找到第二個人了。”

劉白楊:“文文,你志愿填的哪里?我可能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宋文美:“呃?”

劉白楊:“我想報軍校,想去體驗一下錚錚鐵骨硬漢的生活。”

宋文美:“你怎么突然有種想法?”

劉白楊:“我都想好了,這樣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樣的危險,我都可以保護你,畢竟我是個爺們。”

宋文美:“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我支持你。”

劉白楊:“文文?”

宋文美:“嗯?”

劉白楊:“你的內衣帶露出來了”

宋文美:“閉上你的排泄器官!”

劉白楊:“時間真快,一晃你都成大姑娘了”

宋文美:“難不成陪著你一直傻樂?”

劉白楊:“文文,我能抱一下你嗎?”

宋文美:“可以,就一下。”

劉白楊:“我想拍拍你的肩膀,想告訴你,加油。”

宋文美:“有你,我不怕的。”

劉白楊:“小樣,你不說我也知道。”

宋文美:“你怎么知道?”

劉白楊:“你語文課最后一頁寫了我的名字,別狡辯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很久了。”

宋文美:“我……”

劉白楊:“走,我?guī)闳タ措娪啊!?/p>

宋文美:“你這樣很沒品啊”

劉白楊:“我什么時候有品過,在說愛情面前要什么品?彈吉他嗎?”

宋文美:“卒”

劉白楊:“文文,你真要減肥了,上次背你回去后,我兩個胳膊腫了好久”

宋文美:“什么意思?還沒過門,就想欺負我。”

劉白楊:“我發(fā)誓我以后要是欺負你,就讓這顆樹壓死我。”

宋文美:“過兩天,我想去海邊走走,你能陪我一起嗎?”

劉白楊:“我明天就出去了,我爸媽都在外地,我去看看他們,之后就直接去學校報道了。”

宋文美:“那你多保重。”

劉白楊:“從沒想過畢業(yè)后,竟然這么難受。”

宋文美:“是啊,舍不得。”

劉白楊:“希望十年后我們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站在一起。”

宋文美:“如愿。”

同年10月,南遙火車站,早六點半。

宋文美:“白楊”

劉白楊:“怎么了,文文”

宋文美:“我來看你了”

劉白楊:“別胡說,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去上做早操嗎?”

宋文美:“我逃課出來了,做了一夜的火車”

劉白楊:“你在哪?我現(xiàn)在去找你。”

宋文美:“南遙火車站,一號出口,最左邊的石凳上坐著。”

劉白楊:“好,你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宋文美:“嗯”

十五分鐘后。

劉白楊:“喂,笨蛋,你吃飯了嗎?”

宋文美:“沒有”

劉白楊:“這怎么還哭上了?被人欺負了?”

宋文美:“沒有”

劉白楊:“那你哭什么啊?你這樣,我會慌”

宋文美:“過來,我抱一下。”

劉白楊:“文文,你吃錯藥了”

宋文美:“讓你過來就過來啊,不給抱啊”

劉白楊:“給給給,抱抱抱,誰不抱也要抱一下你啊。”

宋文美:“對于我突然的造訪,感動嗎?”

劉白楊:“你怎么了啊?也不說一聲就過來了,做一夜的火車累壞了吧?馬上我?guī)闳コ燥垺?/p>

宋文美:“你今天不用訓練嗎?”

劉白楊:“請假了,你都來了,我哪有心思訓練啊。”

宋文美:“我就是來看看你,馬上就走了”

劉白楊:“我?guī)闳ネ妫氵@樣子來回顛簸受不了的。”

宋文美:“沒事,你回去吧。”

劉白楊:“回去什么啊,趕緊跟我走,不然我可生氣了。”

宋文美:“白楊!”

劉白楊:“你到底怎么了啊?”

宋文美:“我覺得我好難過,好想大哭一場。”

劉白楊:“發(fā)生什么了?”

宋文美:“我外公去世了”

劉白楊:“什么時候的事情?你怎么沒有和我說”

宋文美:“我以為自己可以扛的過去,可是真的好難過,從小到大他帶我是最好的,我根本不知道跟誰說,不敢跟爸媽提,怕他們比我還要難過。和朋友說,她們也許根本不會想聽這些事情”

劉白楊:“傻瓜,你可以跟我說啊 ”

宋文美:“可是你都很久沒給我打過電話了,我以為你是有新歡了,不要舊愛了。”

劉白楊:“我只是訓練比較忙而已,還有你聽我說啊,這個世界上,生死本就是不能衡量的,人年紀大了,這條路總留不住的。”

宋文美:“我知道啊,可我就想哭,眼淚就是一直掉,我能有什么辦法。”

劉白楊:“你還有我,乖。”

宋文美:“讓我哭會”

劉白楊:“咱能找個偏僻的地方哭嗎?”

宋文美:“干嘛?你又想吃豆腐”

劉白楊:“不是,你睜眼看看,大叔大爺們的都看著你呢”

宋文美:“真的?”

劉白楊:“真的”

宋文美:“那我豈不是很丟臉,那我更不能睜眼了”

劉白楊:“難道你要一直抱著我?在人群中,就這樣?”

宋文美:“就這樣,當我是個盲人,你牽我快點出去,快點,丟死人了。”

劉白楊:“姑奶奶,剛才是誰鼻子眼淚如泉涌。”

宋文美:“快走啊”

劉白楊:“好好好,走走走,我的盲人媳婦”

宋文美:“就你廢話多”

劉白楊:“我廢話多?你有沒有搞錯,你自己在這里吧,哼 ”

宋文美:“喂,白楊,白楊。”

劉白楊:“(順勢牽起手)好啦,在這里,走吧。”

宋文美:“信不信回去讓你睡冰箱”

劉白楊:“你讓我喝整瓶醋,我都沒眨眼,別說睡冰箱,只要你不心疼,我去睡垃圾房都行。”

宋文美:“還知道說,還不是你惹我生氣”

劉白楊:“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

宋文美:“愛我,你怕了嗎?”

劉白楊:“怕,怕,怕的要死,怕一個回頭你就突然不見了。”

宋文美:“見了你一面,心情果然好多了”

劉白楊:“文文,我永遠都是你最堅實的絆腳石,開心時候絆一下,不開心也要絆一下”

宋文美:“嘴貧。”

劉白楊:“走吧,媳婦,吃飯去。”

2008年2月16日,寒假。

劉白楊:“為什么一過年,都放起了煙花”

宋文美:“因為喜慶,更重要是很美啊”

劉白楊:“可孤獨的人,放十筒煙火也解決了內心深處的不充實啊”

宋文美:“可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人的人,都喜歡表面化,讓別人看到他以為的快樂。”

劉白楊:“文文,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一個虛偽的人。”

宋文美:“怎么會,我可是仙女,仙女是不會假裝的。”

劉白楊:“你感覺冷嗎?”

宋文美:“沒有啊”

劉白楊:“我感覺好冷啊”

宋文美:“來,把手放我帽子下面”

劉白楊:“不想”

宋文美:“那?放我兜里?”

兩個人四目相對,下一秒,劉白楊一把拽過宋文美,把凍的發(fā)紫的嘴唇輕輕貼上去。

宋文美:“你這算強吻?”

劉白楊:“暖和多了”

宋文美:“賠錢”

劉白楊:“賠什么錢”

宋文美:“初吻費”

劉白楊:“都把我賠給你了,還這么貪心”

宋文美:“錢沒有腿,可你萬一那天跑了呢”

劉白楊:“怎么會,我發(fā)誓萬一哪一天我跑了,天涯海角你若見我,命交給你。”

宋文美:“一言為定”

劉白楊:“是一拜天地”

宋文美:“其實小時候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個男孩子是我媽說的那種可以拐跑人的壞人”

劉白楊:“你媽說的沒錯,你的感覺也沒錯啊,我不就是把你給拐到我心里了嗎?只不過受罪的人是我,害我追了你那么久。”

宋文美:“說實話,我覺得我配不上你”

劉白楊:“哪有什么配不配,我喜歡你就夠了。”

宋文美:“你要么是個瞎子,要么是個騙子。”

劉白楊:“你那么可愛,有趣,我覺得很好”

2010年6月8日,星期二,距離兒童節(jié)過后一周。

宋文美:“白楊,你什么時候放假?我們去旅游吧”

劉白楊:“可能會很晚,也沒有幾天的假期。”

宋文美:“那不然我去看你吧”

劉白楊:“別來了,坐火車挺遠的。”

宋文美:“你最近訓練有沒有瘦啊?”

劉白楊:“沒有”

宋文美:“你有沒有想家啊?我剛好過兩天回去,我給你寄點特產(chǎn)”

劉白楊:“不用了,文文”

宋文美:“白楊,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

劉白楊:“文文,我們分手吧。”

宋文美:“――――,你是認真的?”

劉白楊:“嗯”

宋文美:“為什么?”

劉白楊:“我不想騙你,我覺得這段感情走到了盡頭。”

宋文美:“可我們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劉白楊:“我從來不騙你,你知道的。”

宋文美:“你騙人”

劉白楊:“我們就走到這里吧,再見。”

宋文美:“劉白楊,你個王八蛋。”

2010年12月20日,臘月十五,宋文美生日。

咚咚咚

宋文美:“來了,等一下”

宋文美:“烏梅,你怎么來了”

烏梅:“知道今天什么生日嗎?”

宋文美:“不知道”

烏梅:“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當當當”

宋文美:“這什么啊”

烏梅:“你最喜歡的項鏈啊”

宋文美:“謝謝啊”

烏梅:“文文,我聽說你和白楊分手了”

宋文美:“嗯”

烏梅:“為什么啊?”

宋文美:“你問我,我問誰啊”

烏梅:“你們在一起都這么多年了?怎么說分就分”

宋文美:“你以為我想分啊,可是我的自尊不允許我向他有任何的祈求,我不想因為這樣,而讓自己變的難堪。”

烏梅:“你們就沒有聯(lián)系過了?”

宋文美:“沒有,一個人如果不愛你了,連多說一句話都是多余。”

烏梅:“萬一,他有難言之隱呢”

宋文美:“就算有,我也不原諒。”

烏梅:“算了,不提了”

宋文美:“你和馬東怎么樣了?”

烏梅:“我們就那樣吧,偶爾小吵小鬧,倒沒什么大矛盾。”

宋文美:“希望你們能一直走下去,我還指望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烏梅:“沒問題,你肯定是第一伴娘人選。”

宋文美:“烏梅,謝謝你”

烏梅:“你謝我干嘛?”

宋文美:“總之謝謝你”

烏梅:“你這眼眶紅紅的,怎么了?”

宋文美:“自從和白楊分手后,我每一天都像拿針扎一樣,一動就想流淚,你別介意。”

烏梅:“你別難過,總會有更好的人等著你呢。”

宋文美:“你以前說過的,劉白楊很好。”

烏梅:“從他說分手那一刻,他就渣了”

宋文美:“其實我想過了,我們在一起三年,熬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曾經(jīng)很喜歡我是真的,只不過在這條長河里,我們沒有游到指定的地方。”

烏梅:“有始有終,也罷。”

宋文美:“我記得他說過,他除了我,再也不會喜歡上第二人,真不知道他的下一個她是誰,也不知道我的下一個他在哪。”

烏梅:“文文,熬過這段時期,所有的事都會好起來的。”

宋文美:“烏梅,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聽歌是他,看電影是他,吃飯是他,走路是他,一閉眼都是他。”

烏梅:“在等一等吧,萬一突然有一天,你醒了,然后心就不痛,你就不愛了呢。”

宋文美:“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2013年1月25日,嘉禾飯店。

宋媽:“文文,你過來,這個是李叔家的兒子李方森”

宋文美:“你好”

李方森:“你好”

宋媽:“你們先聊著,我出去有點事。”

李方森:“聽阿姨說,每次跟你提相親,你都很抗拒,還讓我小心點。”

宋文美:“所以,你覺得我很可怕嗎?”

李方森:“沒有,我覺得你很可愛。”

宋文美:“這話有一個人也說過”

李方森:“你之所以那么抵觸,是不是你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還是為情所傷?”

宋文美:“沒有,只不過不想那么早被婚姻束縛。”

李方森:“其實,我也是,我完全是被我媽逼著過來的。”

宋文美:“這一點倒是志同道合。”

李方森:“我之前談過一個女朋友,但是她在生活能力這方面很差,不會做飯,不會收拾家務,不會理財,綜合各方面,分了”

宋文美:“就因為她不會家庭主婦的技能,她就不能是個好妻子了?”

李方森:“現(xiàn)在這個社會很現(xiàn)實,日子不是靠愛情就能過下去。”

宋文美:“這些東西,她都可以學的。”

李方森:“我不相信一個人二十幾年的方式,就能因為一個人而改變。”

宋文美:“那是因為你不愛她。”

李方森:“我又拿什么保證她是愛我的,而不是因為我的工作,我的事業(yè)。”

宋文美:“就因為你的不確定,你就要否認一個人的愛情,未免也太敷衍了”

李方森:“我可不想過了大半輩子才發(fā)現(xiàn)不合適”

宋文美:“你活的很明白,抱歉,是我活的太糊涂。我們沒有聊下去的理由了,失陪了”

李方森:“慢走”

宋媽:“你們聊的怎么樣?她開竅嗎?”

李方森:“一個為愛情執(zhí)著的孩子”

宋媽:“李醫(yī)生,你學心理這一塊的,多少應該能激發(fā)她點吧”

李方森:“阿姨,她年紀不大,道理會自己慢慢悟的。”

宋媽:“這孩子就是心太細了,不敢活的太粗糙”

李方森:“阿姨,你回去吧,不然你家閨女要懷疑了。”

宋媽:“行行行,我先走了,有空來我家,我請你吃飯。”

同年五月一日,馬東烏梅婚禮。

烏梅:“文文,你這身禮服穿的可真漂亮,跟十八歲的你簡直兩個模樣”

宋文美:“那還不是托你的福,這禮服應該很貴吧。”

烏梅:“呃,這……不貴,不貴。”

宋文美:“烏梅,從今以后,你可就要成人婦了,要是受委屈,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

烏梅:“他不敢的,只有我欺負他的份”

馬東:“你們兩姐妹在敘什么呢?這么神神秘秘的”

宋文美:“我們在說,你要是欺負我家烏梅,我就打爆你的頭”

馬東:“瞧你說的,我還真沒有這個膽。對了,忘了介紹了,這是我朋友徐會升,大學室友,今天的伴郎。”

宋文美:“你好,我叫宋文美”

徐會升:“你好”

馬東:“走吧,我們趕緊去婚宴現(xiàn)場吧”

烏梅:“走吧,走吧,文文,你發(fā)什么呆,快走吧”

宋文美:“走,走”

烏梅:“這里就是新媒酒店了,新開的,是不是很氣派”

宋文美:“是啊,很符合你的氣質”

烏梅:“你看這里的布局,全都是我和馬東策劃了半個月,從這個后門出去就是會客廳了,馬上迎著司儀的祝賀,我們就……”

宋文美:“白楊,今天――沒來嗎?”

烏梅:“他他他”

馬東:“那小子沒趕過來”

宋文美:“哦”

烏梅:“要開始了,文文,趕緊把我頭發(fā)整整”

宋文美:“你今天已經(jīng)夠美了,別緊張”

司儀:“下面有請我們這對新人上場和大家打招呼好不好?”

馬東:“走吧,我們”

烏梅:“走,上刑場”

宋文美:“好了,你們別調皮了,我們快上去吧”

徐會升:“就是,別貧了”

烏梅:“文文,文文”

宋文美:“怎么了?”

烏梅:“你快看,快看”

宋文美:“看什么啊”

烏梅:“劉白楊啊”

宋文美:“什么?!哪里?”

烏梅:“左排第十桌”

宋文美:“他怎么瘦那么多”

烏梅:“我們趕緊上去吧,馬上我?guī)阕^去”

臺下一片客人的鼓掌聲,宋文美就一直盯著臺下的劉白楊,他真的瘦了好多,都脫相了。

宋文美:“你瘦了”

劉白楊:“你變胖了”

宋文美:“嘴貧”

宋文美見到劉白楊,竟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恨他,反而覺得心酸,不知道為什么。

宋文美:“你欠我的婚禮,我想了一下,還是算吧”

劉白楊:“文文”

宋文美:“本以為自己見到你,應該拿著啤酒瓶使勁的砸,把你打到進醫(yī)院為止。可是這么多年過去,好像那股勁也沒有了”

劉白楊:“對不起”

宋文美:“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上次我媽找人開導我,我覺得很有道理,一個人覺得不合適了分就分了,畢竟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情。”

劉白楊:“其實你知道,我……”

宋文美:“你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畢竟我不想有一天我們見了面,還非要裝作誰也不認識誰,俗”

劉白楊:“好吧,也許有一天你就會明白了。”

2014年3月15日,心情雷陣雨。

烏梅:“文文”

宋文美:“怎么了?你哭什么”

烏梅:“白楊,他走了”

宋文美:“他上哪里去?他那么大的人,去哪里你不用擔心,你哭什么啊”

烏梅:“不是,他去世了”

宋文美:“烏梅,話可不能亂說,他好好的一個人,你不能詛咒他”

烏梅:“我沒有胡說”

宋文美:“烏梅,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烏梅:“我沒有,婚禮上你那套禮服就是白楊買的,還有他跟你分手,我之前不知道,馬東跟我說,他08年的時候檢查出來胃癌,手術后化療了半年,煎熬了許久,才和你說的分手!!”

宋文美:“我不信”

烏梅:“后來他病情好轉,但是卻退學了。我們都不知道,這幾年他過的竟然這么苦”

宋文美:(幾乎崩潰的喊了出來)“他不是好了嗎?”

烏梅:“就是去年年底又復發(fā)了”

宋文美:“我不信,反正我不信。”

烏梅:“文文,我也剛才才知道,馬東最近一直不對勁,他才跟我說的。”

宋文美:“烏梅,你騙我”

烏梅:“文文,你冷靜一點”

宋文美掛了電話,身體都在發(fā)抖,眼淚一個勁的掉,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樣,不敢說話,她拿起手機,一直撥,一直撥,一直撥那串爛熟于心的手機號,可始終再也沒有人接起過。

宋文美:“劉白楊,你個王八蛋!”

李清嘉:“文文,你怎么了?這眼淚跟不要錢一樣,替焦夕難過,也不至于這樣吧”

宋文美:“沒事,我有眼疾”

李清嘉:“你什么時候患過眼疾,我怎么不知道”

宋文美:“很多年,在沒來這座城市之前”

李清嘉:“好吧”

宋文美:“焦夕,你別難過了,這樣的人渣放大街上都沒人要。”

焦夕:“我不難過,死娘炮”

宋文美:“你們明天幫我請一個星期的假,我要回家一趟。”

李清嘉:“你干嘛?去會情郎?”

宋文美:“我要回去確認一些事情”

李清嘉:“好,你大膽回去吧”

宋文美:“謝謝你,我現(xiàn)在打車去火車站”

焦夕:“你去吧,來的時候給我?guī)c特產(chǎn)”

宋文美:“沒問題,我走了”

李清嘉:“你去吧,慢點。”

宋文美:“知道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迎著北風澀澀的寒,宋文美單只的身影在尋覓出租車,她突然明白,劉白楊就是她的心病,她要回去找他。

請乘坐k89xx列車的乘客,排隊檢票。下了火車,宋文美直奔當年學校操場的那顆樹。

宋文美:“果然,你沒有說謊。”

劉白楊留:“宋文美,劉白楊。”

那一個小時的時間差里,足夠劉白楊刻這幾個字。

宋文美:“白楊,我突然想起你嬉皮笑臉奔跑在操場的樣子,和那副耍賤的德行,它們在這里,你在哪里。”

宋文美:“不過才短短幾年,已經(jīng)物是人非”

宋文美邁著小步,不敢回頭,往教學樓的方向走過去,她要去看看年少時候的他。

廣源小區(qū)B棟302號,馬東家。

宋文美:“烏梅,馬東在家嗎?”

烏梅:“他出去了,要掙奶粉錢”

宋文美:“你懷孕了?”

烏梅:“嗯”

宋文美:“我天,你這都快做媽了”

烏梅:“是啊,我們都老大不小,奔三的人了,文文,你也該找個歸宿了”

宋文美:“烏梅,我還是放不下”

烏梅:“可是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宋文美:“我知道”

烏梅:“對了,你那套禮服還在嗎?”

宋文美:“在家放著呢,怎么了”

烏梅:“我之前聽馬東說,那衣服的左袖口上縫了一戒指,你有發(fā)現(xiàn)嗎?”

宋文美:“沒有啊,那件衣服,自從你結婚那天后,我就沒有拿出來過。”

烏梅:“聽馬東說那枚戒指是你以前送他的?”

宋文美:“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高三他生日那次,我送他的銀戒指。”

烏梅:“其實,你早就喜歡他了,是不是?”

宋文美:“烏梅,我這人,一直都很慢熱。”

烏梅:“白楊,大概真的很愛很愛你吧,他葬禮的時候,我們去了,房間里很多你的照片。”

宋文美:“烏梅,你不要說了。”

烏梅:“文文,你怎么能不去見他一面”

宋文美:“他一直活在我心里,這就夠了。”

烏梅:“我們都是從小到大一起熬過來的朋友,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這盤棋散了”

宋文美:“烏梅,馬東什么時候回去”

烏梅:“估計要很晚吧,你找他有事。”

宋文美:“你記不記得,畢業(yè)的時候白楊遞給了馬東一封信,他還和我們說,五年后,我們要是還聚在一起,然后就拆開”

烏梅:“好像有,不過他開玩笑的吧,畢竟他那個人總是愛逗我們。”

宋文美:“不會的,他一定寫了東西。”

烏梅:“那好,我打電話問問馬東”

烏梅:“喂,馬東,文文說高中畢業(yè)的時候,白楊遞給你一封信還在嗎?”

馬東:“有嗎?”

烏梅:“有啊”

馬東:“我們搬了那么多次家,我真是想不起來了。”

烏梅:“文文,還在這里等著呢,你快點想想”

馬東:“烏梅,有些事情過去就不要再提”

烏梅:“馬東,你知道的,文文始終放不下”

馬東:“其實那封信,我拆開看了,大致就是白楊對高中畢業(yè)后的向往,我覺得還是別拿給她看了,會傷心的。”

烏梅:“那我怎么做啊?”

馬東:“你等一下假裝上樓拿,然后找一張白紙放進信封遞給她。”

烏梅:“這樣不太好吧?”

馬東:“老婆,你想看著文文一直走不出來,我們不能一直活在十八歲。”

烏梅:“好吧,我知道了。”

――

烏梅:“文文,我上去找了下,大概就是這封。”

宋文美:“好,謝謝”

烏梅:“你不拆開看看嗎?”

宋文美:“好”

宋文美:“怎么可能是張白紙?”

烏梅:“可能他真是開玩笑的”

宋文美:“也許吧。”

烏梅:“文文”

宋文美:“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難過。”

烏梅:“放下吧”

宋文美:“嗯”

烏梅:“你不要在哭了,我們會心疼的”

宋文美:“烏梅,為什么人那么脆弱,一晃就沒了”

烏梅:“大概都是命吧。”

宋文美:“我不信。”

李清嘉:“文文,最近公司舉報周年慶,你要參加嗎?”

宋文美:“參加啊,我那么活躍的一個人。”

李清嘉:“那你唱歌,跳舞,彈吉他,還是朗誦?”

宋文美:“唱歌”

李清嘉:“你要唱什么啊?反正我公鴨嗓是不能唱”

宋文美:“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李清嘉:“這不是這去年的新歌嗎?”

宋文美:“是的,很好聽”

李清嘉:“文文,你對初戀的定義是什么?”

宋文美:“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李清嘉:“因為你的朋友圈三年了就只有一條動態(tài),而且就兩個字:初戀”

宋文美:“可以這樣說吧,曾經(jīng)喜歡一個夢,一晃就醒。從前喜歡一個人,一碰就碎。”

李清嘉:“那你們?yōu)槭裁捶职。俊?/p>

宋文美:“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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