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知不覺,張敏強來上海已經快過去兩天,但現在的住宿仍然沒有著落,張敏強并沒有感覺到有多慌張,而是又開始了一天晚上的露宿。這一次張敏強并沒有選擇露宿,而是拿著這一天結的工錢去四處尋找可以棲身的網吧,其實也是滿足了他想上網玩游戲的欲望,他在街頭邊問路人邊四處張望,沒一會兒就找到了一處網吧,讓前臺開了一個通宵。
整個網吧比他見過的一些網吧還要大,張敏強突然也會感覺到一點陌生感,盡管如此,他還是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這種障礙,玩起了他喜歡玩的游戲。
沒過幾個小時他就困了,坐在自己電腦跟前的沙發上,趴在電腦桌前勉強就睡著了,雖然睡得不是很舒服,但相比在外面的露宿要強很多。
很快網吧里也沒多少人,不過老早就能聽到保潔阿姨打掃衛生的聲音,張敏強下意識的知道時間差不多了,天應該亮了,張敏強還沒有睡醒,不是很情愿的從朦朧的睡意中醒來,但有些事也由不得自己去決定,張敏強很無奈的起身,蹣跚的慢悠悠的就從網吧離去。
11.
張敏強還沒有想好要做什么,只是在幻想能有好心人來幫他,他一直相信一定會有這樣的運氣,于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邊走邊看,就像一個徒步旅行者,不斷在城市各個街角游走,從外灘到浦東,從中山公園到步行街,坐公交車,乘地鐵,渡油輪,雖然陌生,但他的膽子一點也不小。
大部分時間,張敏強都在用雙腿行走,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只是想到哪就往哪走,在他眼里的上海很繁華,但也很陌生,心里也會有突然的孤寂。只不過他一直在用幻想克制自己的孤寂感,路過很多小餐館,他又不愿意去一家小飯館打工,張敏強覺得在小餐館工作沒有任何出息,始終在路邊不斷來回徘徊。
張敏強也是一個沒有方向感的人,分不清東南西北,只分得清前后左右,有時候他走錯了路,通常的做法是會順著原路返回,盡管會繞很大的彎,但對于比較保守的他來說也會去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也不會輕易去向陌生人請教路怎么走,只是害怕說錯話,被人嘲笑,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也不明白別人為什么會這樣看,但張敏強總感覺心里不舒服,所以他能自己克服的困難都是自己去克服,盡量很少去麻煩別人。
來來回回晃悠讓時間也很過得快,張敏強似乎也感覺不到,他的狀態已經麻木了,這一天他又要尋思去哪睡了。
12.
摸著自己的兜,也沒有剩多少錢,張敏強也不敢隨便再亂花錢了,已經開始計劃著要給自己留好后路,這一次張敏強變得很聰明,知道會把最后回家火車票的錢準備好,但這一晚張敏強又開始了盲目的尋找和徘徊。
為了能省錢,張敏強這幾天以來都是一天只吃一頓飯, 盡管聽上去很寒酸,但在吃方面,張敏強不會虧待自己,其實他自己也節制不了對吃的欲望,哪怕沒有地方睡,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
這一次張敏強隨著人群,流蕩在城市地鐵周邊,這時候的上海已經進入深夜,地鐵也快打烊收工了,張敏強很想在地鐵站借宿一晚,問了路過的行人,說這個地鐵站馬上就要關了,不會讓人進去。
沒辦法,張敏強只能在地鐵外游蕩,車站外也有幾個衣著破爛的流浪漢,發型就如犀利哥,不過他頭腦清醒,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交流,也是無家可歸,這讓孤獨落寞的張敏強頓時找回了心理上的平衡,他開始跟這位乞丐攀談起來。
“你準備去哪睡呀?”
這個乞丐看到張敏強也是只身一個人這么晚沒有回家,和自己也是同命相連的人,很隨和的也和張敏強寒暄
“我就在外面睡一晚,里面進不去了,你不用看了,就隨便在這里休息吧,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一起”
這個乞丐不知道哪里弄來了一個檔風板,也沒有穿多少衣服,他拿著一個檔風板帶著張敏強找到一個角落里蹲坐在一旁就那樣睡了。
雖然張敏強和這個乞丐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像是很早就認識的熟人,給張敏強的感覺不像是陌生人,而是找到彼此的依靠,張敏強對他并不反感,。
這一晚張敏強就是跟著這位熱心的乞丐一起蹲坐在一旁,睡了一晚。
13.
張敏強感覺自己堅持不住了,對于一天只能吃一頓的日子來說,他開始有點不適應,每次餓的時候,總會想到兜里的錢,他害怕流浪街頭回不了家,有點焦慮。沒辦法他終于熬不下去了,去上海火車站買了回家的火車票。
張敏強又回到曾經從那出來的火車站,身上也僅剩下夠買一張火車票的錢,一百多塊,沒多想就做了決定,還是那趟火車,班次沒改,只是座位不一樣,只不過這次的出發時間是晚上7點,而張敏強已經身無分文。不過張敏強還是表現的非常從容和淡定。沒有人會看出他的迷茫,他沒有在臉上刻畫出來,也沒有人能讀懂他。
這幾天對張敏強而言就像是一個匆匆來的過客,不像是來奮斗的海漂一族,因為他沒有方向,也沒有目標,只是一味的在漫無目的的行走,旁人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也沒有多少人留意這個孩子,迷迷糊糊的張敏強就這樣在上海晃悠了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