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需要在時光里慢慢的沉淀,就好像我在雙溪學畫的時候,遇到的個五個藏族小伙子。
濃烈的色彩在他們的畫筆下流動,來自高原特有的神秘、悠遠和純凈,時間愈久反而愈清晰,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才讓,次成,應群加,美久,宮保太。
才讓擅長人像,次成擅長風景,而應群加最為大家津津樂道的是超寫實。
我第一次見到三個藏族小伙子是偶然和畫友到他們的住地。才讓的一副人像還沒有完成,畫面中那個藏族小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打動了我,還有和我一起同行的飛天,那眼睛,就像我們看到的才讓的眼睛。我記得這種眼睛,他的眼神里邊流露出來的那種純凈是藏民特有的。
我記得很多年前去九寨的時候,曾經在酒店的燒烤攤前遇到了一位藏族大姐,她讓我覺得,有信仰的人身上是有佛光的,那種佛光普照著她遇到的任何人。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白天是九寨的神山圣水帶給我們的震撼,夜晚的時候是西藏淳樸的民風民情帶給我們的溫暖。
很多人到西藏,是去滌蕩靈魂去朝圣,這是因為有信仰的民族,有著天然的悲憫。在那樣嚴酷的生活環境里面,那種特有的純真,善良和純凈,令人動容。
才讓畫的小孩子,就有著那樣一種純凈。
次成的風景,天高地闊!就像他們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我始終覺得,藏地就是色彩濃烈的,人們的服裝,面頰上那兩坨高原紅,還有那色彩濃烈的風景,都適合用高純度的油畫色彩來表現。
而應群加,他掛在門上的那幅超寫實的畫,讓我險些以為那就是一幅照片,他的內心靜得下來,如果始終有這樣一種純凈,那么,他的作品可能會達到一個不一樣的高度。
才讓的漢語很好也愿意與人交流,而次成和應群加是靦腆的,害羞的你問一句,他答一句。
我和美久接觸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畫,是他的歌聲,他到雙溪的時間比較長,和宮保太都是已經有了自己的畫室,所以相對來說他們的畫風會更成熟一些,但是他的那種熱情和天然的爽朗確實很打動人,至今我的手機里面還有幾段他現場唱的歌。我記得那一天我從畫室出來在雙溪游走,路過他們的畫室。
畫室里還有一位不知何處來的大姐姐,大概年紀有五六十歲了吧,看起來是教養極好,生活優渥的人,畫室是開放的空間,美久、宮保太和畫室的助教在那里安裝新來的畫架,美久席地而坐,我也很自然地和那個大姐姐一起坐到了里面的長凳上,當我們要求能歌善舞的藏族小伙子唱歌的時候,美久稍微推辭了一下,就展開了他嘹亮空曠的歌喉。歌聲悠揚在雙溪的上空飄蕩,雙溪的夜晚也因此變得情調了起來。夜晚回到宿地,那畫面還在心中蕩漾,那歌聲還在耳畔回響。
我曾經看過很多行者寫的藏地的游記,我對藏族人民身上的那種天然的爽朗和熱情,也有著一份傾慕。雖然至今沒有機會去一次西藏,但是接觸到藏民的時候總會在他們身上感覺到不一樣的生命張力。
記得回程的時候,宮保太幫助我打包我的畫,他有著藏族人到漢地時候的那種靦腆和羞怯,但是他的語調輕柔,他的話也說得那么動人,他說,相逢的人還會再相逢,歡迎你再到雙溪來!這句話說得我眼睛幾乎都要潮了。那么的真誠,那么的發自內心,就算是他對每一個到雙溪來過的人都這樣說了,我也覺得那一句話是單獨針對我的,每一個把靈魂放置在這個夜晚的人,都有一顆敏感、溫柔的心,每一個拿起畫筆的畫者,都有一個超越世俗的靈魂。
從遙遠的藏族家鄉,來到遙遠的雙溪小鎮,五個藏族青年小伙子,用他們的畫筆,勾勒著心中那遙遠的雪域高原,他們也會回家鄉,看到他們偶爾在朋友圈曬的歌聲嘹亮的游玩場景,由衷的羨慕他們的自由。
他們的生命空間明顯比依然在藏區生活的朋友們更加的遼闊,在雙溪繪畫的日子,于他們而言,是一種特別的生命體驗,而雙溪也因為有了他們有了鍋莊一樣的自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