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墨爾本十刀姐
十刀姐的第一次志愿者嘗試沒成功,一是對工作內容沒有足夠的興趣,一是離家太遠。
第二天,十刀姐就聯系了社區的志愿者中心,對方很快回復,讓十刀姐去面試。同時發給我一張表格,讓我打印出來填寫好,一起帶過去。
這次面試十刀姐的是一個名叫簡白人年輕女性。簡很端莊,也非常有親和力。
她在電腦上幫我注冊成了council志愿者中心的一員,成為注冊志愿者以后,我會有一個ID,從今后通過社區網站投志愿者工作,只需要提供我的ID,對方就能查到我的所有資料,很是方便。
完成這個注冊整整花掉半個小時的時間,需要我有合法的澳洲身份,需要我是這個council的居民,其他就沒什么限制了,年齡也沒有上限,就十刀姐認識的志愿者里面就有七十多歲的奶奶。注冊的最后一個部分非常重要,是填寫自己對哪種類型的志愿者工作感興趣。
“十刀,你做過志愿者嗎?” 簡溫柔的問。
“做過啊,不過只做了一天,op shop.” 十刀姐沮喪的回答。
“哦,很好啊!那么你喜歡在那里的工作嗎?這附近就有一個op shop啊!”
“其實吧,還真不大喜歡。”
“哦,沒關系,那你就找其他類型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的。”
“不過,如果一周做半天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十刀,如果你不喜歡這份工作,半天也不要做,因為你無法堅持下去。不要勉強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 簡認真的說道。
“嗯嗯,好吧。” 十刀姐覺得簡這句話說得很好。
“還有一個原因啊,離家實在太遠。” 十刀姐繼續說。
“是嗎?在哪里?” 簡好奇的問。
“Bentleigh.” 十刀姐進來標準自己的發音。
“什么?哪里?” 簡很迷茫。
“Bentleigh……你不知道嗎?應該是一個很老的區啊,在南邊啊。” 十刀姐繼續解釋。
“不好意思,十刀,你再說一遍哪里?” 簡還是很想搞清楚。
“Bentleigh,Bentleigh,Bentleigh!”
“十刀,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哪里。” 簡很遺憾的說。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終于說話了。
“你是說Bentleigh嗎?” 他看著簡說。
“哦!Bentleigh!十刀,你是說Bentleigh啊!Bentleigh我當然知道了!那確實太遠了。” 簡頓時兩眼兒放光,終于搞清楚這個神秘的地方。
“Excuse me,是啊,Bentleigh,難道我說的不是Bentleigh嗎……” 十刀姐陷入尷尬的局面。
“這個,十刀,你和我同事說的還是有點兒區別的……” 簡含蓄的說道。
“好吧。”
“十刀,做志愿者呢,你就選擇一個近的可以了,一般情況下志愿者都是在附近區域居住的人。” 簡說。
“嗯,明白了。我現在想找一些能經常說英語的,需要使用電腦的志愿者工作,我使用電腦軟件的能力純熟。” 十刀姐認真臉。
“好主意,讓我來幫你看看。” 簡在志愿者的招聘網頁上認真的查找。
“去看望獨居老人怎么樣?和他們一起做游戲,陪他們聊天,可以說英語哦!” 簡笑起來很可愛。
“可以啊。”
“教英語呢?教華人基礎英語。”
“這個……還是算了,以我的水平,我怕把人家帶到溝里。” 十刀尷尬的說。
“敬老院看望老人,也可以啊,應該有機會說話的。”
“可以啊。”
“十刀,這樣吧,我這幾天多找幾個需要電腦技能并有機會說英語的工作,然后發到你的郵箱好嗎?你通過鏈接,直接寫郵件和他們聯系就可以。” 簡說道。
“好啊好啊,那謝謝你哦。” 十刀姐禮貌的回答道。
沒多多久,十刀姐就收到了簡的郵件。
長長的列表里有各種志愿者的工作。十刀姐這次漲了經驗教訓,選擇了幾個離家近的發郵件過去詢問。
很快收到了一個回復,約十刀姐近期面試。
十刀姐自習的查看了這個機構,越看越不對勁,最后發現這個是一個幫助女性癌癥患者的慈善機構。
十刀姐頓時有點兒發怵了,難道這份工作需要和很多癌癥患者在一起嗎?這是十刀姐從來沒想到過的工作,一種本能的害怕充滿了她的意識。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但是郵件已經發過去,人家也約了面試,也不能就這樣當逃兵啊。
“這有什么?你就去試試唄,人家要不要你還不一定呢,想那么多干嘛?” 十刀姐的老公說道。
“而且他們約我在晚上七點半面試,天都黑了,月黑風高夜……” 十刀姐越想越害怕。
“哎喲,得了吧,到時候我陪你去,行了吧?” 十刀姐老公感到深深的無語。
“那好吧,君子一言?”
“四匹馬也追不上。”
時間很快來到面試那天。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冬日夜,七點多,天早已黑盡,風特別的大,十刀姐和老公二人駕車到面試的那家咖啡館,那是一條小小的商業街,他們提前十五分鐘就達到了。
十刀姐并沒有面試者的電話,對方只在郵件里說會有三個人來面試,除了我還會有另外一個志愿者。
十刀姐在咖啡廳門口徘徊著,這個咖啡廳的兩面都是玻璃墻。十刀姐,不時往里面看,但是并沒有看到四個人一桌的人,也許他們還沒有到吧。風很大,很快把十刀姐吹了個透心兒涼。
十刀姐在門口繼續徘徊,過了幾分鐘,里面的服務員突然出來問十刀姐是否是來面試的,說他們的人已經到了,請她進去。
十刀姐道謝以后,旋即進入了咖啡廳。在遠處角落的一個桌子,十刀姐第一次見到了海琳娜。
海琳娜與十刀姐親切的打招呼,交談。十刀姐目測海琳娜六十多歲的樣子,她向十刀姐介紹著這個機構的一些情況,十刀姐只聽懂了一半左右。
沒一會兒,又陸續來了兩個白人女性,并沒有看到海琳娜之前說的另外一位志愿者。大家一番寒暄打招呼,然后點了一杯喝的聊了起來。
十刀姐隨身帶了一摞簡歷,發給她們一人一張看。然后開始尬聊。
“十刀啊,我們之前有一個志愿者,幫助我們管理社交媒體的頁面,還有我們的網站。但是,選擇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又開始了新的全職工作,沒有時間繼續做這份志愿者的工作了。很高興你能來幫助我們。” 吉瑞說道。
“It’s alright, it's my pleasure.” 十刀姐回答道。
“我們是一個幫助患癌女性的慈善機構,目前我們有八十多個會員,我們會定期聚會,舉辦一些活動,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助,安慰。” 吉瑞繼續說到。
“哦,那你們一定對她們有很大的幫助。”
“是的,在患病以后雖然身邊有家人的支持和安慰,但是她們不能總是不停的找家人訴說,這樣會讓他們更加擔心,而病友們聚集在一起可以互相訴說,分享一些經驗和信息。” 吉瑞說。
“對,是這樣的。” 十刀姐感覺到有些悲傷。
“我們三個人都是癌癥患者。” 吉瑞平靜的說道。
“啊?真的嗎?祝你們早日康復。” 十刀姐震驚得一時語塞。
“謝謝你,十刀。你為什么會想做志愿者呢?” 吉瑞好奇的問道。
“首先呢,我想提高我的英語水平,多和本地人接觸;第二,我想積累一些工作經驗;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雖然我幾乎從來沒有做過志愿者的工作,但是我想嘗試去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我想,那種感覺會非常好!” 十刀姐有一說一。
“太好了,十刀,你可以和我們說英語,我們很愿意幫助你提高英語。當然,我們更要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吉瑞的說道。
吉瑞、海琳娜、愛瑪三個女性,其中愛瑪是最年輕的,她只有四十四歲,罹患肺癌。
她們的真誠、熱情、堅強打動了十刀姐,甚至她完全感覺不出來她們竟然身患重病,也沒有覺得她們很可憐,病痛的折磨并沒有將她們打倒。她們三個人,也是這個機構的工作人員,其中海琳娜是十刀姐的直接聯絡人,她們的需求都會通過吉瑞告訴十刀姐。
這次面試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十刀姐還是磕磕巴巴的英語,墨爾本還在冬天,風依然很大。四個人相談甚歡,這注定是難忘的一夜。
喝完咖啡,大家起身準備離開了,吉瑞說:
“十刀,你不用掏錢,我們來幫你付。”
“那就謝謝了。” 十刀姐也沒有推辭,大方的接受了這份好意。
走出咖啡廳,十刀向大家一一道別。
在后來和海琳娜見面的時候,十刀姐得知那次本來要和我一起來面試的志愿者,始終沒有出現,后來海琳娜給對方發過好幾封郵件,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最后,十刀姐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