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便是去參觀大象園。
并非是大象的可愛,也不是猴子的聰穎,而是那些動物渾濁的眼神讓我印象深刻。
一開始我們要進行的活動是騎大象。這并非我想象的那般有趣,刺激。一位馴象師坐在象頭,象背上緊緊地固定著一個觀看椅。坐在這觀看椅上,也就是所謂的“騎”大象了。訓象師手中牽著兩根繩子,繩子的末端,便是一塊橫著的深色長棒。他們就是用這僅僅的兩根繩子來控制大象的——那個木棒在大象的屁股上,只要大象不按指令行動,木棒便會收緊。那種痛,我們是無法體會的。我能看見的,似乎就只有大象眼中黯淡的目光。
對于我們來說,大象走完一圈我們的觀賞就算結束了。而對大象們來說,就只有一圈又一圈的這樣走下去。在這個不足300米的長的圈子里,他們就這樣一圈圈的走,為的就只有那填肚的飯。他們的一生都將只能在這狹窄的范圍里。這是多么的可悲,多么的可怕。
但接下來的雜技表演卻讓我有種莫名的心酸。
首先為我們表演的是一只小象。剛結束完上一場表演的他,還來不及休息,便又要為我們進行下一場表演了。配合著馴獸師的指令——轉圈、前肢站立、后肢站立、投籃、踢足球,這一個個新穎的節目,令觀眾們眼前一新,紛紛拍手叫好。然而,這一項大費力氣的表演就這么讓一只小象為我們展示出來了。不管他否否饑渴,是否疲憊。最后,小象用自己的鼻子“拿”起帽子為觀眾戴上,隨后又十分“乖巧”地為馴獸師帶上。演出結束,立馬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隨即就有觀眾獻上了小費。小象熟稔地用自己的鼻子夾走小費,塞進盒子。
我驚訝于他的這種行為。這得是干了多少次,才會有的條件反射。可是,他只是一只小象啊。按照人類的年齡來說他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接下來,我們來到隔壁場去觀看猴哥的表。依就是那樣,讓猴哥做一些超出他們本能的動作——撐傘走,倒立,接套圈,以及模仿被槍斃者……
對于動物們而言,這些行為是違背他們的天性的。但這樣做的目的是被迫取悅人類,為動物園圈錢。
表演完后馴獸師為了顯示出猴哥的溫順,刻意的讓猴哥與自己親近,從而吸引更多的觀眾與他們合影照相來賺取小費。可是猴哥去不情愿,他想離開,他想要自由,他不再想要脖子上的那個鐵鏈來束縛住他的自由。最后的結局卻是猴哥被鐵鏈給拉了過去,他迫于淫威,順從了馴獸師。
我抬頭望去,很高興的看見小象得到了休息。倏地,我又升起一種悲傷的情感,因為,小巷的休息的就只有一個小亭子那么大。一只腳被束縛著,這小小的空間,就是他的“休息室”。地上草草地鋪著他的食物。我本以為經過那么費力的表演,他應該會選擇進食,可是令我驚訝的是他卻選擇的是拉扯著禁錮它的鐵鏈。他想要自由。
看了他們的表演,我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我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篇關于殺人鯨的文章。
Tilikum就是因為受不了這一場又一場無盡輪回的表演,同時還要承受著表演不好帶來的懲罰的巨大壓力,最后選擇殺人來發泄自己的痛苦情緒。
他只活了36歲。而記錄上,他的同類最高年齡甚至達到了105歲。
對于圈養他的人類而言,他只是一棵搖錢樹,一個表演的工具,一個用來隨取隨用的精子提供器。
對于我們而言,動物的表演,是一場別開生面的表演。我們從中獲得樂趣,尋找快樂。但是對于那些表演的動物而言,這只是沒有結局的重復,無聊的,機械重復。
試想一下,如果我們像他們一樣:被禁錮在動物園內,除了表演地和休息地的兩點一線之外就別無他處可去。每天有著大量的表演,內容卻是千篇一律。他們需要做的,也只能做的,就只有重復,重復。表演完了就進食、休息,之后又進行表演。就是這樣一個循環。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將近一生的生活。不僅如此,我們還得承受著因表演獎懲帶來的巨大壓力。
這種生活,我想想都覺得崩潰。生活就是每一天的重復。沒有自由,更沒有希望。
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我們都不愿意度過這種人生,我們又為何要強加給動物們。為何就不能還給動物們一個自由——讓他們去過屬于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