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在地獄,卻留戀人間

本故事純屬虛構

—01—

錢天第一次見到我,是在一個下夜班的雪天。

那天的北京剛經過一場大雪,錢天一邊往外走,一邊罵罵咧咧地抽著煙。

“他媽的,凍死老子了,該下班還不讓走,以后我當了院長,都給老子滾蛋!”

邊說他還邊回頭啐了一口唾沫,對著醫院的大樓,也對著漫天的大雪。

“咦?這是個什么玩意?”

錢天邊嘟囔邊踢了踢腳邊的盒子,而盒子里裝的就是我,一件白大褂。

我篤定錢天會撿起我,我必須要讓他把我帶走,我才有機會做那件事。

錢天穿上我的時候把他自己嚇了一跳,鏡子中的他,有一種恍惚的帥氣瀟灑,頓時年輕了不少,仿佛我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和他的身形完美貼合。

他對我愛不釋手,打算以后穿我上班,當然這都是我的設計,我讓他的意識出現了幻覺,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穿了一件普通的白大褂而已。

那天以后,錢天的人生仿佛開了掛,一路升職,最后當了副院長,近了,離我的目標更近了。

—02—

我等的人終于來了,那個罪魁禍首的老女人,她帶著一個班的小朋友來打疫苗,而錢天負責預防接種,他們見面,毫無破綻,順理成章。

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來那天,我人生中最絕望的一天。

當鋪天蓋地的XX幼兒園事件曝光,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因為我唯一的女兒也在那個幼兒園上學。

我馬不停蹄地請了假,把女兒帶到了我工作的醫院,給她做了全面檢查,結果,讓我暴跳如雷。

女兒身上有很多針眼,都是陳舊性的傷痕,而且,更為嚴重的是她的精神出了問題,在巨大的刺激下,她患上了應激綜合征,精神狀態極不穩定。

我怒火中燒,恨不得砸了幼兒園,可我沒想到更大的意外還在后面,在得知警方沒有進展時,妻子心神不寧,出了車禍,母女兩人當場斃命。

那一刻,我的人生只剩下了灰色,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公道,我開始找媒體,找警察,我不顧一切地想要讓壞人繩之于法。

可惜我沒等到希望,卻被幕后黑手盯上,在一個普通的夜里,我被做掉,無聲無息。

臨死前,我用所有的怨念要復仇,好在,我變成了鬼魂,雖然在一件白大褂里。

—03—

此刻,我看著她笑得分外慈祥,臉上的褶皺深深地陷進肉里,讓我覺得一陣陣惡心。

這一切錢天都是不知道的,如果不是他和我一個科室,還和我的生辰八字一樣,我也不會選中他,一個自私勢力的小人。

也許是我怒氣太盛,錢天突然覺得衣服有點緊,我趕緊深呼吸,他才沒有起疑。

錢天滿臉堆笑地和她聊了很久,她給了他一個紅包,還約好周末見。

我當然知道他們要做什么,她要從他這里拿藥,拿一些不可告人的藥,順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利益。

錢天周末肯定不會帶我,不過沒關系,這么久下來,我也可以漸漸控制他的意識,不過時間不長而已,最多兩個小時,我只有兩個小時,一旦失手,再無機會。

周日如期而至,連久違的太陽也出來了,整個北京陽光普照,在錢天出發的那一刻,我用所有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意識。

在此之前,我提前準備了針孔攝像機和錄音筆,然后開車去了約好的地方。

我到的時候她還沒到,我就點了兩杯相同的咖啡,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那杯里,加了兩顆她最喜歡用在孩子身上的藥,只不過濃度高了些。

一切準備妥當,她按時抵達。

—04—

我模仿錢天的表情,滿臉堆笑地鞍前馬后,小心翼翼地把藥遞給她,她給了我一打現金,她一直給錢天的是現金,她怕轉賬有記錄,甚至她連車都不開,選擇打的過來。

如果不是她如此謹慎,還非要親自拿藥,我恐怕也沒什么機會下手,我又看了她一眼,不禁感嘆壞人真是長命。

看她起身要走,我裝作不經意地說:“喝杯咖啡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她看了看我,坐了下來,此刻我無比感謝錢天那張不算難看的臉,如果不是她太老,錢天指不定還會成為她的床伴。

“看最近報道這么多,這藥還準備嗎?”我隨意卻不刻意的詢問,就是讓她覺得我是為了利益而已。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個XXX早就打點妥當了,鬧不了多久。”她喝了一口咖啡,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眼里是居高臨下的胸有成竹。

我又堆著笑,裝作崇拜的樣子說:“不愧是園長,思慮周密啊,能在北京開這么大的幼兒園,您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沒有女人不喜歡被有點姿色的異性夸獎,不管是小女孩還是老女人,她當然也不例外。

聽完我的話,她臉上的褶皺像菊花一樣綻開,只可惜,這花是他媽的毒藥。

我又滿臉疑惑地問:“媒體說的都是假的吧,您又不缺錢,怎么會虐待小孩呢?”

“哼,當然是真的,除了虐待,花樣多了去了,那些富人家的孩子,養尊處優,看著就煩,打針怎么了,誰知道啊,還妄想讓警察抓我,也不看看我上面是誰……”她兩眼放光地邊說話邊又喝了兩口咖啡。

她突然看了我一眼,警覺地開口:“怎么,你別忘了,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出了事,你也別想好過。”

“沒有,我不是好奇嘛,哪有什么其他想法,您看您想多了不是。”

那一刻,我真想過去把她掐死,可是我不能,我提議送她回去,她本來打算拒絕,不過藥起了作用,她也就渾渾噩噩地同意了。

—尾—

去停車場時,我把攝像機和錄音筆寄到了警察局,然后開車送她去幼兒園。

離幼兒園還有五十米的時候,我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我嘴角上揚,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了一句:“去死吧。”

第二天報紙的頭條是:某幼兒園門前一輛轎車撞上校車,造成園長及園內老師重大傷亡,目前正在調查中……

大家的目光都在車禍上,沒有人注意到車禍旁邊,一件白大褂燃燒后的灰燼,那堆灰燼隨風飄落,正如我的靈魂,消失殆盡。

這人間終于沒有可留戀的了,我要去地獄,尋找我的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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