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轉起羅袖,飄然轉旋珠影。此時伴月驟起,在場的人都不由欣賞起這場舞袖翩飄盛宴。
數十條絲綢飄帶清揚飄灑,宛成一副美麗的畫卷。
無可否認,左明夷的舞蹈功底是毋庸置疑的令人驚嘆。
光透過她舞衣上點綴的翠玉映照在我的眼眶內,記憶輪轉。
從前在相府生活的星星點點的記憶碎片一下子便涌入我的心間,有些悲意蔓延心頭。
從前,左明夷是相府的掌上明珠,哪怕相府也有其他的孩子,但左明夷的母親是太傅之女,身份尊貴,父親給盡尊重與支持給她,其他的人根本沒有半分立足之地。但是他們的處境也比我好太多了。
左明夷有最好的一切,可以學習一切別人無法觸及的一切,她在舞步中翩然出袖之時,我正在柴房里燒火準備菜肴,她用繡針揮灑圖案時,我正在打掃樓閣。她萬人追捧,我萬人唾棄。
回憶戛然而止,待我回過頭,發現蕭橪立馬將他的視線轉向別處,也許這就是憐憫吧。
左明夷眸中含萬川秋水,盈盈望向蕭熇,蕭熇也眼含笑意,溫文爾雅地對著她微笑,俊男俏女對視真是飽含萬千情誼。
我看見父親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也是,他心心念念把左明夷往皇后寶座上推,把我往深淵里推。
如果可以,我好想質問這個身為我父親的男人,既然不愿承認為,既然我是他的恥辱,為何不讓我在外自生自滅,要把我接到相府百般欺凌。
歡歌狠狠地白了蕭橪與左明夷一眼,直覺她自己可真是一個橫跨在一對真心相愛的人之間的障礙。
庭院的枝頭上又藏滿雪花,靜水流年空悲逝。
我望了望她,她咧開了一道月光,向我笑出一彎新月。很明顯這丫頭并沒有傷心難過,這樣便很好,最是無情帝王家,蕭熇給不了純粹的歡歌想要的東西。
歡歌身上也沒有蕭熇可以利用的地方,無心無肺......真的就很好了。
左明夷一舞就罷,便盈盈行禮。
“左丫頭跳得不錯。”太后并不吝于夸贊。
“母后開心便好。”看到太后表態,皇上便跟著表態了。
“父皇,左小姐傾城之姿,一舞舞盡繁華似錦,是不是該得到應有的賞賜呢?”蕭熇的聲音兀然響起。
“為太后獻舞是臣女的榮幸,臣女并不需要賞賜。”左明夷說這句話是真是喜上眉梢,我想,她和父親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吧,為進入東宮做準備。
“如此聰穎,的確該賞賜,是朕疏忽了。賞賜今年的朝貢物品瑪瑙沉玉一副吧。”
“謝皇上賞賜。”左明夷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回到她的坐席,還挑釁地望向我。
我并不想給她絲毫的反應。
“今日太皇太后壽辰,普天同慶,不知太子妃是否也獻舞一曲,為太皇太后慶祝生辰呢?”左明夷的聲音響起。
正在啃著桂花糕的歡歌立馬抬起了頭,一臉震驚地望向左明夷。
這一刻的場景是我未曾想過的,歡歌坦率不拘小節,根本不會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