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夢魘
畫完最后一筆,陳言放下了手中的鉛筆,閉上有些發澀的眼睛,揉了揉鼻梁兩側的穴位,好讓自己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一下。房間中暖氣充足,對比外面北風呼嘯的樣子,原本待在房間里簡直在舒服不過了。可因為是北方,燒的很旺的暖氣卻也讓房間變得更加干燥起來,陳言只覺得整個人都燥的不行。
明天就是美術專業的統考了,雖然老師、同學以及身邊的朋友都對自己抱有莫大的信心,在此之前,陳言自己也覺得統考對自己來說是小菜一碟,可真正到了要上戰場的時候,卻還是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
自小喜歡美術,手里的畫筆一拿起來就畫了近十年,陳言的目標很明確——必須考上中央美術學院!也正是因為對自己的要求太嚴苛了,所以就算是身經百戰,拿過不少獎的他,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才更是把神經繃成了一根玄,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嘆了口氣,陳言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書桌上那張剛剛為了緩解壓力畫的畫,心里的煩躁也沒能夠減少半分。紙張上畫著的是一只不死鳥,不死鳥是上古的神鳥,傳聞是某位上仙的坐騎。鳥身通體漆黑,眼神凌厲,似是看到了什么獵物,側身向上斜沖過去,一片片的羽毛黑亮光澤,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陳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提起筆就畫下了它,不過現在看來,倒也能算得上是一種寄托。就算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陳言倒是真的希望這上古的神物庇佑一下自己,讓他在考場上能夠超常發揮,藝術成績多加點分,一舉殲滅“高考”這個敵人。這么想著,他還真的就雙手合十對著那張自己畫的畫拜了拜。
做完這個動作,陳言自己都覺得有點傻,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是晚上的9點半了,為了明天的考試,他必須早點睡養夠精神。起身扭滅了桌子上的臺燈,往床上走去。
1
也許是壓力太大,也許是睡的比平時早太多,陳言躺在床上好久都沒辦法進入狀態。數羊,數星星,數水餃,折騰了好久之后才漸漸有了一點點的意識模糊,腦子開始混混沌沌的接近進入睡眠的那個臨界點。
意識一松,剛要沉沉睡去,陳言的耳邊突然一聲斷喝,嚇得他激靈一下,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只覺得似乎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聽得耳邊風聲烈烈,好像置身于什么荒蕪之地,身邊明顯強大的氣場,讓他直覺自己不在原本所熟識的空間,這樣的事情雖以前做夢的時候常有發生,可從未有哪次像這次這般強烈。
猛然間睜開眼睛,一聲細微的破碎聲響起,身體似乎沖破了某種屏障,陳言看到眼前的場景,瞬間目眥欲裂,連張口的勇氣就并著風聲消散的一干二凈。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來不及思考,更來不及一探究竟,站在自己右前方,身著白衣,氣質非凡,一看便身份尊貴的女子再次開口,音調平靜且冷漠,甚至帶了一種肅殺之氣。
“巫咸,你非但私藏不死藥不交,現在更是犯上作亂,與我天庭作對,你豈止你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你若是肯交出不死藥,我或許還可以放你巫氏一條生路。否則我便誅你巫族,永世再無輪回之日。”
巫氏?不死藥?天庭?莫非自己現在置身之處竟是遠古時期的昆侖山!!而方才說話的那位竟是神話中的西王母!!陳言難以置信的環視了一下身處的環境,看情形式之后更是驚訝萬分。現在的他……也許并不能稱之為“他”,他意識所在的這個本體一身白衣,棲身胯下的坐騎正是他隨手畫下的不死鳥。從自己的視線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分了兩撥人馬,自己所在的隊伍確是西王母之列,各路神仙騰云浮在半空。
而在自己的對立面,繚繞的云霧之下,一座斷崖盡頭則是另一批身著黑衣人馬的棲身處。因著俯瞰的視角看的清楚,只辨得為首一人周身通體寒意,狂狷之氣無法掩飾,眸子里透出一種決絕的狠來,其中的恨意似是將對面的人拆吃入腹都不足以消除,看的陳言一陣頭皮發麻。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此人絕美的容顏,劍眉星目,面如冠玉,尤其那雙狹長的鳳眼,給那人臉上平填一抹媚色。陳言心里一蕩,竟因自己站在他的對立面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想我巫族世代為天庭煉制不死藥,向來忠心,你無端猜忌,辱我巫族,殺我蒵窳,西王母,至此一戰在所難免,我巫咸向死而生,此仇不報,愧對巫氏一族!”郎朗似玉石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帶了滿腔化不開的敵意,說完便將手中的重劍向上一舉,剎間殺聲四起,怒火沖天,奔涌著向西王母沖了過來。
西王母怒急,揮手招置眾神,頃刻間騰云駕霧而起,士氣恢弘,與巫咸一族廝殺起來,一時之間不分仲伯。
未曾想過事情發展至如非局面,陳言駕著不死鳥愣在原地,遲遲未能動作半分。身體僵住,腦子卻在快速的運轉著,從自己有限的腦容量里試圖搜尋到更多關于巫族的訊息。然而,他的腦海中關于上古時期的記憶片段太少太少了,僅有的一點點知識,還是因為臨摹的《山海經》中的圖畫而無意間所看到的。
他只知道昆侖山有巫氏一族為天庭的西王母研制不死藥,而西王母則從未對這一族信任過,猜忌他們私藏不死藥,并依此為由殺死了巫族作為人質意義的蒵窳,其他的事情,關于這場戰斗,關于勝負如何,關于最后的結果,他都一概不知。只是……從他現存了解的情況看來,似乎……錯在于自己這方!
混戰愈演愈烈,看著亂戰的場面,陳言心里第一次怨起自己的知識淺薄。一方是擁有天地間最強兵力的天庭,另一方則只是因修為而擁有少許靈力的部落,能力之間的懸殊,讓巫族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自從混戰開始,陳言一直在一旁觀戰,雖然混戰之中并沒有人有空分神去注意到他是否全力投入戰斗,但他心里卻開始懸了起來,不知為何,他潛意識里不希望巫氏一族敗下陣來,如若不然,恐怕……
這樣想著,胯下的不死鳥似乎感受到了來自他內心的那股意識,也開始不安分光的躁動起來。眼睛中突然變成一片嗜血的紅,尖利的喙猛然張開沖著上空啼叫數聲,竟帶了一種悲鳴之意。沒來的急探尋它的意思,只見它扇動翅膀,利劍一樣沖了出去,陳言差點被他的慣性帶倒,連忙穩住身體,抓住它背上的羽毛隨他來到混戰最中心的地方。
風暴中心豈能安詳,但不死鳥只把他帶到圈子中便自動停了下來。看清楚戰況,陳言心里一沉,手心不由的冒起汗來。巫氏一族死傷慘重,明顯的開始寡不敵眾,而西王母這邊雖有折損,但卻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趕來,巫氏眼看著支撐不住,巫咸被諸神逼在一個包圍圈里,身上多雖處受傷,眼中銳利也不減半分,衣角在風中烈烈作響,手中重劍招招帶風奮死抵抗著,并未因自己的處境而露半分怯意。
西王母凌駕眾人之上,高高在上的看著絲毫沒有退縮的巫咸冷冷出聲:“巫咸,你可知罪?現在投降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巫咸揮舞重劍御敵,勉強招架眾人無法近身,此刻聽聞西王母發聲令他討饒,心中的憎惡不可抑制衍生的更甚。眼中寒光一閃,分神掃視了她一眼:“投降?我巫咸今日即便是灰飛煙滅也不會向爾等投降。”
不想只是片刻的分神,便讓他的招式出現了破綻,一位小神趁勢一戟刺入他的胸膛之上。巫咸悶哼一聲慣性的后腿一步,數劍發難,巫咸連忙提劍去擋。只是,這個時候,一式沒跟上,便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數位神仙齊齊發難,劈頭向他砍去,重劍不堪重負應聲而斷,不知哪位神仙的仙劍瞬間刺向了巫咸心口,從他身體貫穿過去。巫咸一口鮮血噴出,手臂一松,終是閉上了眼睛,而身體竟還站的筆直,不肯就此倒下。
見此場景,陳言雙眼一黑,心口大疼,渾身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不死鳥再次躁動,眼中的赤色像火燒的大旺,身體發燙,竟從利喙里噴出熊熊火焰。陳言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烈火,讓他看不清任何東西。臉上一涼,陳言暈暈的抬頭望去,蒼穹之上飄起了點點白雪,隱隱有變大之勢。陳言腦袋發暈,耳朵里嗡嗡作響,眼睛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不真切起來。明明不是熊熊大火嗎,為什么突然又有大雪飄下,這是哪里,他到底在哪?腦袋劇烈的疼痛,陳言閉了閉眼,終于暈死過去。
2
冷,刺骨的冷,冷的渾身發僵,好像再不動一下就要凍死過去了。雖然腦子里一直這樣想著,可陳言的身體就是動不了,陳言咬了咬牙逼迫自己使勁醒來,腰腹用力終于猛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借著昏黃的路燈看清楚自己身處何處之后,陳言猛然一翻身,嚇了一跳。入睡前,他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躺在了床上的,而現在的他竟只身著單衣,筆挺的躺在房間窗外的那條馬路上。風大雪大,積雪已經在他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層,怪不得他會覺得那么冷。也虧他命大,幸好他努力醒了過來,不然一直在這里躺著,不是被活活凍死,就是被路過的車子碾壓。
可是不對,為什么自己會在這個地方呢?陳言腦子還有一些剛清醒過來昏昏沉沉的感覺,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難道,夢中的事情都是真的?他竟然在夢里到了另一個世界?!抬頭著路燈,像是要從那里面看出什么來,那昏黃的燈光幽幽暗暗都變得神秘起來。陳言翻身而起決定一探究竟,突覺手里揣著什么東西,低頭一看,他緊緊握在手里的正是睡覺前畫畫時用的那只鉛筆。
神色一凜,如果夢里發生的都是真的的話,那巫咸必定死必死無疑了。陳言想起夢里最后巫咸死的那一幕,雖不似在夢里那般讓自己痛的極致,但卻還是像是被鈍器擊中,有種悶痛的感覺,心里只剩下一個想法,他要救他!
聯系到夢境最后的大雪,以及醒來后自己身處雪地的事實,陳言腦內靈光一閃,有一條信息似乎能夠說明一些東西。如果說夢境里的發展與現實有一些時間上相接的話,那么……
不敢再耽誤時間,陳言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抓緊手中的鉛筆風一般的跑回家里,幸好自家向來有在門口鞋盒里留一把鑰匙的習慣,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跟父母解釋這大半夜的怎么從外面回來。偷偷摸摸回到房間,陳言立馬扭開桌子上臺的臺燈,抓起自己畫的那副畫一看,果然,畫中的不死鳥眼神通紅嗜血,從嘴里噴出火來,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別無他法,只能一試了。陳言手忙腳亂的從自己的畫具中拿出橡皮,擦掉畫中不屬于自己畫的那部分,照著記憶力的樣子重新把那副畫還原成原來的樣子。再三檢查,直到確認再找不到不同之處了,才放下那副畫,雙手合十,這次祈禱的無比用心,希望自己再回到那個地方。
做完這一切,陳言迅速躺倒在床上,閉上眼睛等待著再次入夢。興許是心誠所致,這次他的睡意來的特別快,不消片刻便達到了似睡非睡的臨界點,眼睛、心神都開始迷蒙起來。直到一聲響動,耳邊破裂聲再起,陳言遲遲不敢睜開眼睛,只怕看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場景。等了須臾,耳邊風聲烈烈,有一些別的聲音參雜其中,可卻始終等不到最想聽到的那一聲斷喝,陳言狠了狠心咬牙睜開了眼睛。
哪想這一睜眼,卻讓他一時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該說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效,還是未有成效,眼前的場景雖還未至巫咸死時,卻也已經過了自己期望的初到此處的時間。此時,西王母已率諸神群起而攻之,層層圍剿巫氏一族。時間不允許陳言多想,只想立即殺進重圍去救出那個到死都不肯倒下的男人。
不愧是上古神物,不死鳥似是明白他的心聲一般,抖動翅膀,帶著陳言沖破屏障直至巫咸身旁,斜身掠過,傷了巫咸近旁試圖偷襲的兩個小神,穩穩的停在了他的身邊。陳言無師自通,也對駕馭這個神鳥愈加的輕車熟路起來,臉上的表情毅然,沒有看向巫咸,卻對西王母一眾投去決然目光。
看到這個變故,眾神紛紛面露異色,一時之間都忘了動作,停下了纏斗,面面相覷。豈止眾神一頭霧水,就連站在自己身邊的巫咸,看著這個突然從對立面殺出來似乎是在來幫助自己的人也明顯滿腹狐疑,看向他的眼神里殺戮之氣不減半分,眼睛瞇了瞇像是要看把他的心事看穿。
陳言側頭看向對方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在意的勾起嘴角沖他一笑,隨即回過頭目若寒霜,一劍砍斷了朝巫咸飛射過來的箭直呼“小心”。他這一動作,剛剛還不明所以的諸神立即回過神來,明白他是叛了變,滿臉的難以置信,眼神越發的兇狠起來,紛紛高喊著口號向他們殺來。沒有時間詢問,更不需要解釋原由,兩人像是相識多年,配合默契的重新投入戰斗中。
雖還是以少敵多,雖還是死傷慘重,雖還是被諸神層層圍住,但因為有了陳言的加入,巫咸的這邊的局面比剛才好了很多。兩人背對背御敵,一人顧著一個方向,不必擔心腹背受敵的情況。再加上陳言意識本體還保留原來的能力以及記憶,對原同伴的招數以及弱點相當熟悉,兩人配合下來,剛剛還處于劣勢的巫氏一族開始隱隱有反擊之勢。
一直在一旁觀戰的西王母,看到了這個變故以及局面之后簡直怒急。拂袖回身,騰升數丈極寒的目光盯著巫咸身邊的陳言,咬牙開口道:“子從,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子從?這個名字雖不曾在什么資料中見到過,也未曾聽他人喊起,但陳言直覺她喊得是自己。手中動作不懈怠,陳言余光都不肯撇過去一下,冷靜答道:“子從甚是清醒,自是知道自己在什么。”
語氣淡淡,聽到西王母耳中卻足夠令她氣絕,壓住心頭燒的極旺的怒火接著他的話道:“明知故犯,難道你也想灰飛煙滅不得超生嗎?”
陳言心里一凜,如果他在這里死了,那么在真實世界,自己還能醒過來嗎?這一下的愣神,動作一慢,一把仙劍直直朝自己刺了過來,陳言連忙回過神閃身躲過,但胳膊上還是被仙劍劃傷。事已至此再去考慮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陳言打起精神,朗聲說道:“如果違背自己意愿方能茍活,那子從情愿灰飛煙滅。”
聞言,西王母當即怒不可遏,單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一道金色的符咒自西王母指尖飛出,透過層層圍剿,直擊陳言胸口。陳言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彈飛,從不死鳥背上擊出數丈,倒在斷崖盡頭。不死鳥悲鳴一聲,立刻掉頭朝他飛去。
巫咸看他被擊中,眼神怒目圓睜,收起重劍返身就要去救。奈何少了陳言的幫助,后面的兵卒立刻圍了上來讓他無法脫身,只能再奮起抵抗兵戈相見。
看著地上護住胸口動彈不得的陳言,西王母收回視線看向巫咸冷冷出聲:“巫咸,現在投降還可放你一條生路。”
聽到這句話,已經倒在地上話都說不說的陳言,突然瞪大眼睛目光可恐,連忙搖頭,可始終說不出話來。不死鳥在身邊,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低頭蹭著他的后背,嗓子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心疼他。終于陳言一口老血咳出,急咳兩聲聲音嘶啞的沖巫咸喊道:“巫咸,認真御敵,別聽她說話!!”
可是話雖出口,為時已晚,巫咸一手支劍擋住看過來的兵器,眼神微冷朝著西王母掃了過去,神情里盡是厭惡之色。正是此時,眾神齊齊揮舞手上的兵器往巫咸砍去,陳言大驚失色,心口疼的像是被人挖了心,蒼白著臉拼死起身飛了上去,巫咸手中重劍應聲而斷,一把仙劍朝胸口直刺而來,在刺進巫咸胸口前,被陳言用身體迎了上去,劍梢刺入腹中半寸。
劍一入腹,所有人都愣住了,雖然子從已叛變,但畢竟曾是自己的同伴,親手殺了同伴這種事情,如何也是沒那么容易接受的,一時之間無人再敢動作。
看著懷里眼睛半瞇,氣若游絲的人,巫咸雙眼通紅仿佛嗜血,雙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捧著陳言的臉,一聲一聲的喊著他醒一醒。喊了數聲仍不見他有任何反應,緩緩抬起頭來,嗜血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天庭眾神,似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抬頭沖天怒吼一聲,抱著陳言站起身來,對所剩不多的族人喊道:“收兵,回族!!”氣勢將西王母都鎮住幾分,不敢命人阻攔。
陳言被西王母所傷,又被仙劍刺中,意識上早已支撐不住想要暈死過去,可始終牽掛巫咸情況,不肯閉眼。聽到這句話,感受到沒人阻止他們的行動之后,身心俱疲的陳言終于對抱著他的人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3
似是到達了一片混沌之境,聽不見聲音,看不見光亮,感受不到周圍有生物的存在。陳言心里害怕極了,伸出雙臂胡亂的揮舞著,想要抓住什么東西能夠讓自己安心,可是什么都摸不到,什么也抓不著,好像這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
無助極了,又不敢再動作,陳言只得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至于害怕到不能自已。抱著身子把頭埋在臂彎里,靜靜等待著有誰來把他從這片鬼地方救出去。
突然,陳言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塔噠,塔噠,塔噠,由遠至近,慢慢的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在到達自己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臉上一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拍打著,然后陳言就聽到了一道聲音在不住的說著什么,使勁的去辨認,終于聽清了這道聲音。
“喂,醒醒,醒醒!喂,你這人,怎么在這里睡著了?凍不死你!”
臉上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下手越來越重,被打的有點疼,再不阻止她就要被她打死了。陳言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個女孩子的臉躍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嚇了一跳,陳言立馬坐了起來,連忙四處查看周圍的環境,還是那片雪地,那條馬路,那個路燈,只是雪已經停了下來,天色大亮,路燈也已經熄滅了,松了口氣,看來自己已將回到自己的世界了。想到了什么,陳言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想象中的傷痛竟然沒有出現,腹部也沒有什么被刺傷的劍口,原來在那個世界受的傷回來后并不會存在嗎?可是……為什么感覺到心口空空的?
猛然間想起什么,陳言趕緊抓住旁邊女孩的手臂,急忙問道:“幾點了?”
女孩一愣,看他醒來后那一堆莫名其妙的動作,原本以為腦袋有問題,可現在聽他說話又好像挺正常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說你這人,也不知道為啥睡在這里,我問你啥問題你也不說,現在到好像關心時間比關心自己的命還重要。”雖然口里嘟囔著,女孩還是看了看手表:“八點鐘了。”
聽到回答,陳言瞬間睜大眼睛,八點了,八點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考試了,媽呀!!麻溜的站起身來,陳言一邊大喊著完了完了,一邊快速的往家里沖去,留下女孩一臉驚悚的表情。
回到房間,陳言換了件衣服,抓起桌子上畫具連忙出門。臨走之前,看了看桌子上畫的那只不死鳥,勾起嘴角笑了笑,夢中的東西,還是就留在夢里吧。
緊趕慢趕,到達考場之后,陳言看了一眼手表,深深的吁了一口氣,還好,還有20分鐘時間可以準備。放慢腳步,看著考場里的一片雪后白茫茫美不勝收的景色,心情都覺得美好了起來。恩……也不知道,那之后,巫咸怎么樣了啊?
只一個閃念,陳言趕緊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怎么還在想著這些事,連忙拍了幾下自己的腦門,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只要巫咸沒死,他就算了卻了心愿,那邊的事都跟他無關了,不要想啦,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考試!默念數聲之后,陳言整理下心情,提步往考場教室走去。
“同學?同學?”剛走了兩步,身后的一道聲音喊住了陳言“同學,這個鉛筆是你掉的吧?”
是在叫他么?聽得這道聲音,陳言只覺熟悉,皺眉回頭,在目光對上那張臉的那一刻瞬間愣住。眼前那人正舉著一只鉛筆微笑的看著他,臉上表情柔和耀眼,那張臉上生得一雙狹長的鳳眼,給臉上填了一抹媚色,劍眉星目,面若冠玉。
第一次寫古風玄幻,寫的不好,不過,如果喜歡的話,麻煩點下分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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