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2個小時近600公里的路程,9月16日傍晚,我們重走中俄萬里茶道團隊的大巴終于抵達托木斯克。托木斯克建于1604年,是西伯利亞地區的教育和科學中心,它這里的教授密度居全國第一。在2005年俄羅斯政府首批劃定的六個經濟特區,托木斯克因其在科技領域的優勢而被定為技術經濟特區。
9月17日上午,在托木斯克當地專家的帶領下,我們首先來到托木斯克之根——建于1604年的托木斯克軍事要塞。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這里都是托木斯克全城的制高點,從這里看以俯瞰周圍的教堂及具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建筑片區。歷史上,在1618年,沙皇曾經命令一位名叫伊萬的時臣從托木斯克出發,前往中國拜見中國皇帝。據說這個伊萬歷經四次努力后終于達到北京。后來,又有一個名叫瓦西里的俄國人出訪蒙古,在蒙古第一次見到中國的茶葉,并將茶葉帶回沙皇俄國。這被認為是茶葉第一次進入到俄羅斯,比荷蘭商人將茶葉引入到俄羅斯要早10年。
18世紀中葉,托木斯克“淘金熱”流行,被喻為俄羅斯的“圣佛朗西斯科(舊金山)”。整個西伯利亞的第一個黃金交易所也誕生在托木斯克?!疤越馃帷币矌恿送心舅箍水數亟洕陌l展,促進了商貿的發展,并由此推動了文化的繁榮。1888年,這里建立了托木斯克的第一所大學,此后有6所國立大學相繼建立,托木斯克也因此被譽為“西伯利亞的牛津”。但這些光芒仍不能遮蔽托木斯克在中俄萬里茶道上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9月17日中午,我們一行在當地負責人的帶領下來到托木斯克博物館(tomskmuseum),參觀這里的萬里茶道分管。在俄羅斯,很多人將中俄萬里茶道稱之為“偉大的茶葉之路”。在托木斯克,人們也習慣稱它為“西伯利亞大道”或“西伯利亞茶道”。在托木斯克博物館,我們有幸見到大量來自中國的茶具和茶葉制品以及當地豐富的歷史文物,這些極大地開闊了我們的眼界。
在博物館,我們見到了當時用來在冬季裝運茶葉貨物的雪橇。這是一個木制雪橇,上面裝滿了成箱的茶葉,僅留有一處狹小的空間供車夫駕駛。據博物館的講解員告訴我們,像這樣的一個雪橇一般需要5匹馬來拉運。這個雪橇還存在它的獨特之處,就是豎直插在雪橇上的一把宗教權杖。這是當時信教的馬車夫在穿越冬季漫長而寒冷的西伯利亞所攜帶的精神上的伴侶。
在博物館的玻璃櫥窗里,有一塊特殊的茶磚引起了我們的興趣。這是一塊來自中國漢口的茶磚。透過玻璃,這塊印有醒目俄文的茶磚,我們能夠清晰看見茶磚中間的中國牌坊圖案中印有“漢口”、“寶聚公司”的中文字樣。原來,這是當時中國茶商特意為俄國茶商所特制的茶樣,作為一種樣品起到宣傳和推廣這種茶磚的作用。通過這個細節,我們不難發現當時漢口在整個俄羅斯茶葉市場中的重要地位和影響力。
在參觀博物館時,工作人員也向我們強調,中俄茶葉貿易給俄國帶來的不僅是茶葉,也包括伴隨著茶葉而來的中國扇子和絲綢。這些物品在當時深受俄國上層貴族的喜愛。和歷史上茶葉都是俄國上層貴族的奢侈品不同,由于在19世紀末,托木斯克已經成為茶葉的一個存儲地,茶葉的存儲成為當地財政收入的最主要來源。當地的普通百姓憑借著區位優勢,也能夠有機會喝到來自中國的茶葉,而不像當時俄國的其他地區普通人只能飲用伊萬茶來代替中國茶。
在博物館,我們也采訪到了托木斯克市文化旅游部門的官員Julie Mikhaleva 女士。在談到有關中俄萬里茶道申遺問題,她認為申遺非常有意義,愿意提供全面的支持。不過她也認為,對中俄萬里茶道申遺僅僅依靠媒體的宣傳力量是不夠的,需要把旅游業也帶動起來,促進萬里茶道在今天的活力。談到俄羅斯方面,Julie女士告訴我們,俄羅斯政府對文化遺產項目有專門的支持,包括提供數目可觀的文化遺產基金。在今年年底,俄羅斯文化部將會召開一次關于萬里茶道的會議,屆時可能會成立一個工作組,負責統籌各大城市對茶道遺產遺跡的收集和申報。
下午晚些時候,我們來到托木斯克市列寧大街22號一個叫做“茶齋”的茶葉店。這個茶葉店是由當地的一個茶葉俱樂部開設的,商店出售的90%的茶葉都是中國茶。據這家茶葉店的負責人告訴我們,他們每年都會去中國的福建省、云南省等產茶區學習和采購茶葉。店里的銷售量最好的是紅茶,其次是大紅袍、鐵觀音等半發酵的烏龍茶。很多來過這里買茶的客人最后都成為回頭客。
在茶葉店的茶室里,“茶齋”的負責人為我們表演了沖泡俄國本土生產的伊萬茶的沖泡方法,而我們團隊中來自江岸區的茶藝師趙老師也向俄羅斯朋友展示了中國茶道。采訪最后,茶葉店的負責人告訴我們,明年他們將前往土耳其參加一個國際上的泡茶比賽,希望我們中國也能派出選手參加。